阿桃忙问道:“公子是在哪伤的?怎么这么久也不给奴婢说一声?” 烛灯夜照,半张脸如在月下雪色里,被大风雪吹出了一场风波。 白玉安头靠椅上,袖子垂在了地上,手指手又勾着那椅扶手,摇摇晃晃好似下一刻就要坠下去。 阿桃这才不再问,连忙去柜子里拿药。 待阿桃回来,白玉安疲倦靠着问向阿桃:“堂兄怎么不在?” 白玉安点点头,开考前许多举人都会相互认识同乡和同师,以好将来中了进士相互能有照应。 阿桃目光盯着白玉安的小腿,动作很轻:“我走的时候让陈妈妈照顾着的,刚才陈妈妈说景哥儿才睡着了,估计得睡到明日去了。” 自小读书的人,皮肉该多金贵,那小腿上半分瑕疵也没有,在烛灯下甚至于白的发亮,以至于那伤口瞧着便有些可怖。 不过是被竹片划到,细细长长一条,要是不走路,估计也流不了这么多血。 她又问:“公子这么晚才出宫,是不是又是陪皇上下棋了?” 阿桃抬头看了白玉安一眼,见人心不在焉的懒懒样子,叹息一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春闱还不到半月就要开始了。 阿桃看白玉安看过去,忍不住说到:“这伤口瞧着就像是被什么划了,公子在宫里头还能被什么划成这样?” 揉了揉眉心,白玉安知道:“许路上被什么划了吧。” “连袍子都划破了,奴婢今也还得给您缝着,不然您明日怎么穿?” 别以为我不会生气 “您可还有几月才领俸禄,日子可怎么过?” 白玉安被训了也不恼,只是看着阿桃:“母亲不是让堂兄带了些银子么?” 说着阿桃又忍不住喃喃两句:“宅子租下了倒好,给顾依依住去了。” 桩桩算下来,白玉安也一噎,又瞧着阿桃的脸色不好,低了声音:“银钱你安排着便是。” 阿桃听了这话又来气:“公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奴婢省着还不是为了公子好?” 阿桃这才注意到刚才光顾着说话了,药也未上,这才忙给白玉安上药。 阿桃看白玉安要起身,一把就将人给按在了椅上:“裤腿还卷着呢,奴婢打水来给公子洗就是,别动了。” 旁边还生着炭火,白玉安歪着身,两只手伸到炭火上面,看着那啪啪烧着的细炭出神。 阿桃端着水进来,弯腰替白玉安净了手脸,又换了水给白玉安洗脚,分毫都不让白玉安动一下。 双脚泡在热水里,白玉安坐直身子,拉着阿桃在旁边坐下:“你也歇歇,等我过两日等了空,再带你出去做两身春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