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听罢心里一动,眼神不由看沈珏:“那工部侍郎呢,沈首辅打算怎样处置?” 白玉安一愣,随即道:“下官知道工部尚书是太后亲弟弟,可既然要整顿吏治,又放任工部尚书这样贪腐下去,这样如何能服众?” 白玉安就看向沈珏:“下官这里有老师给我的折子,里面列举了工部尚书贪污的一条条罪证。” 白玉安的话太过于意气用事。 明明不过是个弱不经风的书生模样,却又偏偏心怀天下,以为自己能推出一个大同盛世,海晏河清。 官场上的人形形色色,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又何况官吏。 沈珏不由低叹,干干净净的探花郎,好似涉世未深的白梅,刚从冬日里的花苞里出来,所以眼里便是一片洁白。 “现在皇帝还不能独自决断对错,韦平生是皇帝亲舅舅,你莫非以为皇帝会有这魄力大义灭亲不成?” 沈珏沉眉看着白玉安皱眉:“你若想在官场上存活下去,便该知道太后必然是你动不了的人。” “历朝皆是如此,你若看不透彻,凭着你一句看不下去,就去往石头上撞,十条命也不够你糟蹋。” 沈珏脸色沉沉,眼神里冷酷:“我就是要放任他。” 沈珏知道杀他虽不可能,但罢官却是有可能的。 她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不由抬头看向了沈珏。 她不禁又想到那日被劫的事情,她始终不相信那是巧合。 沈珏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为何要同她说这些话。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抬眼看了眼沈珏,见他已经收回眸子,心里莫名一松。 再说即便沈珏就是,白玉安觉得他应该也不会承认。 白玉安一愣,摸不透对方心思,看向沈珏呆了下才道:“自然做数的。” 哪有这么直白让人请客的,且请沈珏吃饭,寻常铺子定然是不行,若是去酒楼里,那她那点银子…… 白玉安背地里咬咬牙,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 只是这大过年的,沈珏不在家里跟着族中亲戚聚着,却要来找她请客做什么。 白玉安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屋子里竟一下子沉默下来。 平日里见他做事也是慢条斯理的,冲锋做出头鸟倒是快。 白玉安就忙如释重负跟着站了起来,一转眼的眼神,却注意到了立在自己身后的屏风。 沈珏冷淡的声音这时却在身后响起:“我劝白大人最好还是不要去看。” 沈珏的眼眸深沉,清贵的脸上有些深意:“我怕白大人看不得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