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只好点点头,又问道:“老师打算何时回老家去?” “大半生的人情冷暖我已看透,昔日同僚怕得罪沈珏,也对我敬而远之。” 白玉安垂下眉目,指尖捧着热茶出神,过了几瞬才红着眼道:“老师走了,学生往后何时才能再见到老师。” “你往后的仕途还长着,我让杨义海多关照你,你只要安心做手头的事情,将来进了内阁,你才能有大展抱负的机会。” 王太傅就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历来就只有上位者才有决策的权利,上位者一句否定的话,你做再多也没用。” 这次的苦果白玉安已经尝过,她只想无愧于心,若是再来一次,她依然会再做一次。 王太傅见白玉安听进去了,又叫站在帘子后面的随从去拿东西。 王太傅便低声道:“你待会就知道了。” “我本想着等年底六部十三省聚在一起结算时再拿出来,到底晚了。” 王太傅哼了一声道:“工部尚书是太后亲弟弟,谁又敢说?” “木材从朔州运来并不远,为何偏偏要走水运?这已经远远超了预算了。” 白玉安心头有一股怒气上涌:“这样的蛀虫再留在朝廷,同流合污的人又不知有多少。” “我之所以给你这个折子,不过是想让你知道官场黑暗。” “你这时候也别将折子呈上去,等内阁年底清算了,看看沈珏到底动不动工部再说。” 王太傅咳了两声道:“这也不一定,沈珏这人虽然阴险了些,但他这些年也的确做出过许多政绩,不然也得不到先帝重用。” “若是他打算计较,你再上这道折子也不迟。” “这些年他提拔上来的人不少,大多也的确有些能力,只要不与他为敌,他的确看重人才。” 王太傅看向白玉安:“我与他常政见不合,他针对我也正常。” “你要明白,他压下来的事情,你上奏也无用。” 白玉安在王太傅那又说了会儿话,外头的谭氏就走了进来:“饭菜好了,去用饭吧。” 白玉安有些担心老师的身体,在旁边劝了两句。 白玉安看着老人脸上的笑容,心头寂寂,又见老师穿戴整齐,才忙过去扶着。 旁边有丫头提着灯笼照路,去前厅也没有多远的距离。 桌上统共只有五人,虽略显的冷清了些,但到底有王婉清在,总不至于太冷,说说笑笑的也算有几分热闹。 “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又给拒了?” 王太傅摇摇头:“不成家如何立业?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到时候没有姑娘肯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