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安第一次哭给别人看,是在图书馆後门的阶梯上。
那天傍晚的yAn光有点刺眼,偏偏又冷得不像话。她把校服外套紧紧拉好,却仍觉得风像是从骨缝里渗进来的。图书馆後门是整个校园最安静的地方之一,几乎没人会从这里进出,只有午後的风吹动着旁边细长的竹影,在墙上斑斑驳驳地摇晃。
她不习惯在学校表现脆弱,更不习惯让人看见自己哭。但那天,她实在忍不住了。
班上有人说她怪,说她长得没表情,说她整天低着头像在演戏。那种指指点点不是恶意的谩骂,而是一种更令人难以抵挡的轻蔑。安静久了,就变成理所当然被排除在群T之外。她什麽都没做,却什麽都承受了。
她试过微笑、试过融入、试过在走廊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声早安,但换来的不是忽略就是尴尬的点头。久而久之,她不再尝试。
她一个人跑来图书馆侧门,躲到那个没什麽人会经过的小阶梯上。她想藏起眼泪,就像她总是藏起自己。
直到一双球鞋安静地停在她身旁。
沈以安本能地擦泪、低头,更用力地蜷缩自己。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可能:会不会是老师?会不会是来取笑她的人?但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下。下一秒,一副耳机递到她面前。
她抬起头,看见他。陈亦霖,隔壁班那个成绩好、运动好,连笑容都让人安心的学长。
他没有笑,却让人觉得温暖。
「可以不用说话。」他的声音温柔又低沉,「但你也不用一个人哭得这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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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沈以安心头一震。
她没接过耳机,也没回话。她以为他会就此离开,但他没有。他只是和她一起坐着,没有勉强,也没有多余的好奇。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耳机里的音乐缓缓响起,是一首她从没听过的旋律,没有歌词,只有钢琴的声音,像雨後的午後,有光,有静默。那是种奇妙的宁静,不是逃避,而是像被抱住一样的安定。
他没有问她为什麽哭,也没有说她应该坚强。他只是,默默分了她一副耳机,然後把音量调低,让旋律像风一样地轻轻流过。
「这是我最常听的曲子。」他看向远方说,「每次觉得世界很吵的时候,我就会听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