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历史人物垂名青史的原因,总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但除了极个别极端按理,绝大多数历史人物——尤其是正面人物,都总有一个共同点。
娶阿娇为太子妃,是好是坏,刘荣自是了然于胸。
言罢,梁王刘武又是半带讥讽,半带自嘲的笑着摇摇头。
却是愣了好一会儿,才满脸讥讽的摇摇头。
“不过是个储君之位而已,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
“而我作为太子储君,本就夹在两宫之间,自更需要同这个维系两宫的桥梁打好关系;”
“故而,自殿下获立为太子储君,一直到东宫长乐易主——在这段绝对不会太短的时间里,唯一能成为东、西两宫之间的桥梁的,恐怕只有馆陶主了。”
见汲黯如此直接的表示‘我不明白’,刘荣不由咧嘴一笑,淡然道:“馆陶公主,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太子宫,做我汉家的太子妃。”
至今足足七世,汲氏代代为官——无论是最初的卫国,还是后来的秦国、秦帝国,亦或是如今汉家,汲氏每一代都能贡献出至少一位可堪一用的官员,在朝堂中枢荣任卿、大夫。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吴楚乱平,大王才是最大的功臣!”
——汲氏一族世代为官,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的卫国,汲氏先祖,便已经是能游走于卫国国君左右的人物。
“——大哥,骗得我好惨呐……”
“骗得我好惨……”
“大王于国有功,长安不愿意封赏,那大王,大不了就不要那鸟封赏了嘛……”
“殿下说的是?”
“陛下诏谕~”
“便这般吟诗作赋、饮酒作乐,岂不美哉?”
却也总算是发现了先前,自己已经‘喝’下了好几口空气——招手让宫女为自己斟了酒,便仰头一饮而尽。
“——赶寡人出长安的时候,陛下专门颁下了这封诏书。”
刘荣水到渠成的坐上了储位,窦太后便也回到了最开始,那一边拿乔着身份,一边要控制储君的倨傲姿态。
在此基础上,个子越高、相貌越俊、身材越好,在官场上就越受人待见、政治前途就越广明。
透过公孙诡等人肩侧的缝隙,韩安国最后看到的景象,却是梁王刘武愤愤不平的深吸气,又面色狰狞的咬紧了后槽牙。
“只如今,陛下因册立储君一事,而和东宫生了嫌隙;”
“大王……”
“依卿之见,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刘荣本就不是真的在问策,对于汲黯如此熟稔的留白,刘荣自也就权当没发觉。
便见汲黯稍一沉吟,便继续道:“馆陶公主,是东宫太后与当今圣上之间的纽带、桥梁。”
只是韩安国才刚动了动唇,都还没来得及开口,梁王刘武便猛然从榻上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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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转醒’之后的第一句话,便将梁王刘武低落的心境,毫无保留的彰显在了殿内众人面前。
之所以开口问,也不过是想借此,多了解了解面前这位名臣。
“也好让朝野内外,那些个尸位素餐的知晓:寡人和太后,可不是谁三言两语便能离间的!”
“——朝野内外有人反对,不过是臣下的本分罢了,左右‘皇太弟’这三个字,也确实足够骇人听闻。”
在如今汉家,一个人能入朝为官,尤其还是在奉常做官,显然已经可以被默认为‘相貌不凡’‘仪表堂堂’之类。
便说如今汉家,对于官员选拔最基本的要求,便是身高七尺(一米六一)以上,五官端正,体态自如。
随着刘荣正式获立为储,梁王刘武替代皇长子刘荣的计划,也算是彻底宣告失败。
“——眼下,东西两宫看似相安无事,但东宫对陛下,总归是有怨气的。”
就拿此刻,跪坐在刘荣对侧的汲黯来说:至少八尺(一米八四)往上的身高,足以让无数少女为之顷心的俊朗面容,以及如今汉室,最受欢迎的精壮、厚实的身材。
——一场吴楚之乱,一场睢阳之战,却是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度,滋养了这片本就肥沃的辽阔土地。
正值开春三月,冰封解冻,万物复苏。
见此状况,陪坐席间的韩安国心下再一沉,眉头更是皱的能夹死苍鹰。
“尤其是那袁盎袁丝——反对大王做储君也就算了,居然还去劝了太后,让太后都不再帮梁王了。”
睢阳城内,街头巷尾,人影戳戳,车水马龙。
“非但有怨气,而且还是很大、很难平息的怨念。”
荣任。
“嗝~~~”
“便拿你袁丝的项上人头,来让长安朝堂震上三震!”
“大王~”
说着,便望向那几人中,最后开口提醒自己‘袁盎才是罪魁祸首’的那人。
莫名其妙的一声告诫,惹得汲黯下意识一皱眉。待看见刘荣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那不加以掩饰的急切,汲黯才莞尔一笑,旋即拱起手。
“若卿去拜会皇祖母是,馆陶姑母也在,卿务必多加小心!”
“——卿是齐人,应该是有门路,从燕赵寻些刺客死士的?”
“在这个前提下,作为东宫不情不愿、勉强册立的太子储君,殿下最明智的选择,是尽可能满足东宫。”
那尸横遍野的城郊,也比其他地方更早的萌生了花草嫩芽。
被刘荣冷不丁问一句‘你觉得呢?’,汲黯自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稍一思虑,便径直将疑惑问出了口。
“袁盎这样的人,是在离间大王和太后啊……”
“汲卿认为呢?”
而是单指五官、身高,以及身材。
让这些人抱有如此幻想的,则是那些已经步入梁王宫,出现在梁王刘武左右的前辈们。
“——是只有寡人不记得?”
这一回,梁王刘武的反应倒剧烈了些。
宫人小心一呼,梁王刘武却是动都不动一下,好似就这般醉死了过去。
许久,终又冷不丁咧嘴一笑,顺势将目光从汲黯身上移开,重新做出一副观览街景的架势。
“不用担心金钱用度——只要能杀了袁盎,再多的钱,寡人都出了!”
相比起第一人,这人语气中的醺腔少了些,说起话来,也稍严肃了些。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刘荣才总算抽出功夫,仔细观察这位在原历史线上,便曾留下过浓墨重彩之笔的名臣。
直到宫人壮起胆子,轻轻拍了拍梁王刘武的后肩,这才总算是将刘武从醺醉中唤醒。
“——白纸黑字写着:着,梁王刘武,于当今新元六年冬,依律入朝长安……”
“大王如果咽不下这口气,何不再去长安,寻太后做主?”
“吴楚未举兵作乱之时,怎不记得我汉家,还有这规矩?”
如是想着,韩安国便将脑袋一侧,望向席间其余几人,目光只一阵说不出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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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都,睢阳。
只是三年前,先帝才刚驾崩,馆陶公主刘嫖便带着窦太后的政治任务,却在凤凰殿吃了栗姬的闭门羹;
“太后一向宠爱梁王,梁王再去一趟长安,太后稍一心软,事情不就又会有转机了吗?”
“偏偏这嫌隙的要害,又出在了梁王身上。”
“——陛下如此背信弃义,睢阳城内,不知有多少人,在说我汉家的皇帝朝令夕改,不履行自己的承诺。”
此言一出,韩安国面色只陡然一变!
正要起身上前,却被公孙诡在内的其余几人轻轻一挪脚步,便全然挡在了梁王刘武视线之外。
“愿闻其详。”
只不过,汲黯接下来的回答,饶是刘荣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不免为这位‘直臣’的胆略,而生出些许敬佩。
被血污、泥尘染红的城墙,此刻只通体泛着青灰;
但瞧这架势,分明还差得远……
王宫正殿之上,梁王刘武微红着脸,眼神迷乱,慵懒侧躺于榻上;
“就这么定了!”
之后的一切,如储君皇太弟之类,也基本可以理解为东宫窦太后,在发现‘太子刘荣’看似很难控制之后,所选择的替代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