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彷佛拉开了我脑中的某段记忆,我倏地想起了上次也有过这通电话,当时的我只想随便应付过去然後继续睡觉,反正依正常流程隔天再送达就是。 我赶紧确认对方的资料,然後抓起钥匙安全帽就准备出门去货仓找那件今天没送达的货物,我记得今天总共有三件未送达,有两件是货主不在家已告知明天再送,还有一件是联络不上货主的。所以我立刻就想起来那件包裹,我突然很想知道那里面装的东西是什麽,竟然紧急,需要立刻要拿到,这实在让人很难不好奇。 这让我更疑惑了,一个玩具值得打电话在大半夜请求加急送货吗?手上的包裹让我陷入了天人交战:究竟是要打开看一眼呢?还是直接送过去?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并不算繁复的包装,里面装的是一只小白熊。我将那只娃娃翻来覆去的检查一遍,发现娃娃并不是新的,没有标签,甚至还有淡淡n香味,其中一只手还有被类似口水沾sh过的痕迹,毛都纠结在一起。 我的脑海突然闪过了那个nv人躺在浴缸里的画面,这应该就是关键x的证据,藏着她si亡的秘密。 「她的药都有吃吗?」 「嗯,她的药应该快没了,你们,分房睡的吗?」 「一直都是,不过最近她在暗示想结婚要孩子,我快拖不住了。什麽时候要动手?」 「看你要怎麽赔我!」 我听完之後久久不能回神,这……是我能知道的秘密吗? 或许是钟以琳无意中发现宝宝的故事机录下这段话,得知自己丈夫跟何知意的丈夫合谋想对付她们两个,所以这是善意的提醒,难怪何知意会如此着急地想要这个包裹了! 想到这,我毫不犹豫地发动车子,直奔包裹上的地址,希望还来得及 她看起来似乎没睡好,很疲累的样子,我忍不住询问她包裹的事情:「为什麽你会这麽急着要?这个看起来并不重要啊!」 她的声音带点哭腔,双眼还泛红着,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看着就像是刚从医院出来的样子,即使如此,她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向我道谢。 等我回到自己的小窝里时,我还在担心着那个nv人,她应该会发现那只小熊的秘密吧!如果她没发现怎麽办?她是否会像上次一样si掉?我还会再重新轮回一次吗? 不过,我当送货员的时间还有两天,或许我还能再发现什麽线索也不一定,於是我就在满脑子胡思乱想中熬到天亮,手机闹铃准时响起提醒我上班的时间到了。 我发现有份文件是寄到钟以琳的地址,但是收件人是于佑年,而寄件人是青竹保险公司。这次纵使好奇,也无法偷看里面的文件,文件内容被层层保护着,没办法轻易打开。 我也循着收件人资料打电话过去,当我表明去电的原因後,却收到对方疑惑的反问:「青竹保险公司?要寄给我的?可是怎麽寄到司礼那里去呢?」我内心一惊,这又是个大线索! 所有的货物在我心神不宁的状态下送完了,回到家的时间b昨天早一点,却也早已过了休息时间,我躺在床上慢慢的将我发现的线索一一重新排列组合,温钦和、何知意、钟以琳、程司礼,以及今天的于佑年,他们之间到底有什麽故事?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整理今天的货,我依旧留意着收件人和地址,希望还能得到更多的线索,果然有一件写着零食的包裹是寄给何知意,是从购物平台下单的,这似乎没什麽奇怪,我有些遗憾没能再挖出更多的线索,然而在工作的时候,我总是不经意看向那箱零食包裹,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一定是另一条线索! 我观察了一下包裹的封装方式,发现其实没有非常讲究,箱子是二手纸箱,只有几圈的胶带黏捆而已,如果小心地拆开之後再黏贴,被发现的 当我打开箱子时,我愣住了,里面根本没有零食,只有厚厚的气泡纸包着两个罐子,和几张药物检验报告。 我发抖的手差点拿不住报告,我赶紧将东西以原状放回箱子里,快速地捆了几圈胶带,来回深呼x1几次後,才抚平我狂跳不已的小心脏,这件事对我的冲击有点大,我还需要点时间缓缓! 等我睡饱醒过来时,看见玻璃上的那只漂亮猫,我楞神了几分钟,才了解到我又变成猫了。我懒懒地打个呵欠,然後站起来伸个懒腰,等意识慢慢地回拢。我闻到旁边的猫薄荷香味,刚聚拢的jg神又恍惚了几分,下意识调整好睡窝准备再度补眠时,我突然惊醒,那个nv人是今天si的吗? 门外一片漆黑,对了,现在应该是深夜,我慢慢地往主卧房走去,果然里面的灯亮着,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不,是在讲电话的声音,是nv人在跟一个男人的对话,幸亏我的听力好,对话可是一字不漏地都听清楚了! 我推开房门,优雅地走进房间,看见一个漂亮的温婉nv人穿着睡衣坐在角落的沙发椅上,旁边只有一盏昏h的桌灯,她的手里拿着手机。我绕了一圈後跳上nv人所在的位置,霸道地躺在她的腿上,喵喵叫了几声。我就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总不会有错了吧! 她将我抱起,脸往我的脖子磨蹭:「没想到最後还是只有你陪着我,他要我乖乖地待在家,乖乖地等si吗?呵,我在他眼里就这麽傻?」我感觉到有gu冷意落在我的毛皮上,我仔细地闻了一下,好像是泪水…… 她似有所感,放开了我,转而抓起我的两只前脚在手中轻捏,有点鼻音的声音温柔地说着:「不过宝贝别怕,妈妈已经安排好了,等到明天就会有人来接你,妈妈可是为你认真挑选了好久才决定的,她是个非常喜欢猫咪的人,也已经把你的新家都布置好了,你放心,妈妈已经把你所有的喜好都说清楚了,保证你过去那里一样是个幸福的小公主。」 她彷佛读懂我的喵语,开始对我解释:「妈妈准备要做一件大事,以後就没办法陪你了,你要乖乖的,知道吗?你永远都是妈妈的乖宝贝,」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哽咽:「下辈子,下辈子当妈妈真正的nv儿吧,我们找个更好的爸爸,别再像现在,是妈妈识人不清,害得,害得……」 我望向她哭花的脸,突然好想替她擦乾眼泪,看着我毛茸茸的脚,思考片刻後,我开始t1an她脸上的泪水,好苦,跟她的心一样吧,我心中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绝对立刻带着她离开这里,然後离那个男人很远很远,让她别再为任何人任何事哭得那麽伤心了! 我抬头对她喵了几声,我想留在房间里陪她,我很怕她会发生什麽事,留下来我才能放心。 虽然我很想吃饲料,但是她说的话更让我警惕,等一下她要做什麽? 我急得团团转,用前脚在门上用力地抓个不停,但是门外丝毫没有动静,这让我的内心没来由地恐慌起来,我停止抓门,开始在房内转圈圈,小脑袋瓜一直想该怎麽办才好…… 我的焦虑不安急遽上升,却只能在门前踱步,毫无办法。 电视机的声音很大,掩盖了其他的声音,我无法判断那个nv人现在何处,是否平安,我认真地回想一下,好像没有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但是却也无法确定到底有没有其他人在屋子里。尝试开门,仍旧是锁上的,我怎麽转都转不开,我又用爪子抓了几下门板,大喊了几声,外头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我又开始原地转圈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见窗外的天se逐渐亮起来,我有些泄气地趴在门口,内心正在咒骂到底要我怎麽办,现在的我根本就无法做任何事啊! 听见几个略为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地朝我的房间走来,我警觉地盯着门看,我看见门锁慢慢转动,然後门扇一点一点地被推开,我抓紧时机趁他们不注意从门缝钻出,掠过他们脚边,奋力地往外跑去。 「那nv人不在这里,继续找!」 找到她了。 明明她已经知道有人要害她,为什麽结局还是一样? 我无暇顾及那两人,我痛到不停地喵喵叫,每痛一次,我的脑海里就多了几个画面,我头愈痛,那些过往的线索就愈清晰地浮现,犹如跑马灯似的不停地重复着,一条条彷佛在告诉我:「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真相,你看见了吗?」 我的脑子里响起了机械声:「恭喜完成任务,即将脱离场景,倒数计时开始::五、四、三、二、一……」 我早就知道程司礼和于佑年的地下情。 我没想到他口中特意送给我的保健品是被掉包的毒药,还贴心提醒我每天要按时吃;我没想到他和程思礼的感情已经容不下我的存在,每天藉故加班甚至在外过夜以减少和我相处的时间;我没想到他杀了钟以琳之後就要杀我,再藉口他和程思礼的深情心si,不再结婚只专心抚养这个唯一的孩子。 既然想要我si,那就如你们心愿吧,就当是我给的最後一份礼物,一份我jg心设计的礼物! 当所有思绪都理清楚之後,我终於有踏在实地的感觉,原来我早就si了啊,我全身的力气彷佛在一瞬间被ch0u乾了,现在的我只觉得好累,好想闭上眼,好好地睡一觉…… 「别睡,醒过来,醒过来啊!」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小意,拜托你,不要再睡了…呜…不要再睡了…」 「医生,医生,你不是说她已经醒了吗?为什麽,为什麽她只翻了一下眼皮而已?」一道nv声响起,另一个人回答她:「病人的求生意志很薄弱,即使我们唤醒她,只要她不愿意醒,我们也无可奈何。是否有对病人很重要的人事物可以提供帮助,刺激一下病人给与多一些求生慾望。」 说到後面,那道声音已泣不成调:「呜…小意,你快醒过来,不就是两个烂人,值得你用自己的命去陪葬吗?你怎麽不醒来看看我?明明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啊!你难道忘了曾经说过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不离不弃的吗?呜…你快醒来…」 可是,我为什麽要清醒呢? 我不仅仅这麽想,还不小心问了出来…… 她说我这麽做不仅是折磨自己,更是折磨着她,她求我放过自己,也放过她,否则她还是会继续下去,直到我愿意走出来。 是钟以琳。 我这麽该si的人,没想到si後竟然有人希望我放下一切,不要再恨、不要再悔、不要再困住自己…… 她说,我没si,她也没si,根本没有人被我害si。 我愣了好一会儿,所有的话我都懂,但是合在一起的意思让我蒙了,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弄不清自己到底是醒着,还是梦里?而我是活着,还是si的? 原来那晚我自杀後,虽然耽搁了些时间,却也救回了一条命,只是在那之後,身t的伤害逐渐治癒复原,而大脑因为含氧量过低,陷入植物人状态,导致我久久未苏醒,其实我的身t表徵早已恢复,只是一直不愿意醒过来,甚至处於假si边缘,是钟以琳,她 「这是医生和我讨论出来的最後一个方法,以电波刺激前额叶皮质和海马回,让你将不想面对的记忆重新拉出来,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的梦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但是,看到你的呼x1变得急促,心跳频率变得不稳定,还有,你流不停的泪…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钟以琳强迫我面对她,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何知意,已经五年了,我没有那麽多五年可以等你,如果你再不醒过来,还想着要si…」她将额头靠在我的额头上:「我陪你。」 我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人:「不要,你不要si,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彷佛长年拴紧、早已锁si的螺钉突然被松开,我开始嚎啕大哭,我停不下来,我就像个迷失多年的孩子在某个街头不经意地转身看见亲人正在等着自己,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分开多年的遗憾和委屈,通通找到了出口:「我以为,我以为我真的害si了你,我真的,真的好後悔,可是我想替你报仇,我好笨,我不知道最後到底成功了没… 钟以琳用手抹去了我脸上的泪:「我怎麽可能会躲着你?是你,是你让我找了好久,真的好久好久,下次,别再让我找了,好吗?」我看见她的脸上,也挂满了泪珠,我学着她的动作,擦掉她脸颊上的泪痕:「好,我不躲了,你也别哭了,我们都不哭了,真好,原来我们都还活着,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