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奈握紧她的手,淡淡地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前边看看。”终于略过这个沉重的话题,周黎松口气的同时,胸中又有很深的愧疚。前面的手工艺人明显多了起来,多了不少卖胭脂水粉、草编竹编,陶艺,还有一些头上戴得,身上穿得,不少人家也卖一些自己织得粗布,绣得花儿,虽然没有周黎日常所用精致,但那花色样子是周黎从未见到过的。但她也只看看,公仪奈要掏钱,让她推了回去,周黎说道:“买回去也是浪费,赏给下人,她们都不一定会用。”“那你有什么想买的吗?”公仪奈笑着问。旁边卖首饰的老板乘机推销自己的商品,“公子要不看看我这里的东西?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但你看我这木簪,可是取自同心树啊!你要送给夫人,保证你两恩恩爱爱,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公仪奈就喜欢听别人说这话,直接就付钱买了,她看着周黎,亲手插在了周黎头上,木簪样子古朴,与周黎今天出门戴得相得益彰,旁边的老板拍手叫好,直夸周黎戴上漂亮,周黎迎着周围人打趣看热闹的眼光,脸颊有些发烫,轻轻地推搡了下公仪奈。公仪奈夸道:“粗布麻衣不掩玉色,这木簪搭配夫人甚好。”周围人笑了起来,为这对恩爱夫妻,周黎却脸颊越红,拉过公仪奈的衣袖逃也似的离开,走了好久,感觉后背还有打趣的目光。“你耳根子怎么这么软?”周黎摸着头上木簪软软地抱怨道:“人家说什么你就买?我戴上真得好看吗?”没有镜子,周黎也不知道自己戴上何样,只能看着公仪奈,寻求她的肯定。“当然好看,夫人就算是披麻袋也好看。”公仪奈嘴甜的,周黎都分不出真假,周黎狐疑地看着她,又得到一个肯定的笑容,才抿唇笑了起来,倒是流露出几分孩子气。公仪奈唇角也流露出真心的笑容,她向周黎伸手,周黎搭上,两人沿着街边慢慢地转,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了,两人也不着急回去。虽然已至冬天,山脚下是枯树,但走过市集,远处竟有一片林子,林子里干枯的树上绑满了红色的布条,远远望去,竟如一片红云,周黎还纳闷这时节怎么还有树花开得这么鲜艳,走近才发觉真相。每条红布上都用金笔写了名字,公仪奈让人去打听,才知道这一片是有名的如意林,因为在皇庙的山脚下,传说这片树林曾有高僧坐化,曾经有小伙母亲病重,他千里迢迢来寺庙求佛,行至夜里在林里修整,晚上做梦,得梦中高僧点化,买了一张红布写好母亲姓名悬挂枝头,回去后母亲果然病好,小伙的事情传开后,有好事人也来试试,没想到也美梦成真,随后就有越来越多人来此悬挂红布,这片无名的树林,也就被人唤作了如意林。公仪奈听完来了兴趣,正想着去哪里买红布和金笔,没想到又向前走了几步,就有人支摊在卖,还是个书生,正有人买布,求他写两笔字,公仪奈和周黎凑上前去,周黎忍不住在心中叫了一声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人书法字体端正,正楷写得撇是撇,勾是勾,字迹工整,可比印刷,再看旁边支摊的大字布上写着可代写家书,周黎和公仪奈对看一眼,心有灵犀,等排在前面的人写完字,公仪奈叫人上前去,侍卫说道:“借你摊子一用。”侍卫拿出一两银子,书生立即拿过银子,慢脸堆笑的让开,“您请,您请。”侍卫去请太子,太子的名讳他们肯定不能随便写,公仪奈坐下,两张红布早已在桌上用石头压好,公仪奈一挥而就,在红布上分别写上自己和周黎名字,周黎脸有些红,这种做法不亚于小情侣在锁同心锁。听说要亲自去挂才吉利,公仪奈也不假他手,她拿着两张布条去树林中找合适的树木,周黎跟在她身后,见她亲自把布条系在一起,悬挂在枝丫上,北风吹,红布如灵蛇飞舞,带来一片红霞。两人原路返回,讨论起刚才那位书生,刚才来时,公仪奈留话,让一位侍卫找那个书生去写一封家书,大致内容是:儿在京城一切安好,勿念。但有要求,要求对方用这一句话写出一封长信出来。周黎不解其意,“我观他字好,楷体看不出来,本想着让他再写其他的字看看。”公仪奈笑道:“他这手正楷却让我想起一个人,因此想考考他。”周黎追问,公仪奈确实不说,周黎打她两下,看她又卖什么关子。她们回去时,家书已经写好,拿到家书的侍卫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此信写得情真意切,只叫读到这封信的人温情脉脉,也让写信之人不由得感怀,文字水平之高,可见一斑。公仪奈看过后把信又递给周黎,等周黎看过才说道:“这座山上不仅住着高僧,还住着一位隐士高人,朝廷曾召他为朝廷效力,此人倨傲直接推拒了朝廷的邀约,还放话说,永不入京,但我听闻他收了一位徒弟,是孙阁老家的庶子。”周黎一下就听明白了,她放下信问道:“孙阁老家的庶子会穿得这么寒酸在这给别人写家书吗?”公仪奈笑道:“那是你没接触过孙阁老,阁老的家训就是子孙不摔打,来年不成器,因此等到家里孩子弱冠,就给一笔钱,赶出家门,没有成就不许回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