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黎刚回去,还没等她缓缓,就听门外有人故意在说:“还以为某人跟太子如此亲热能占得上先机,你瞧瞧,现在太子妃一来,不也灰溜溜地滚回来了。”“你小点声,人家现在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小心吹个枕边风可有你好受的。”“她什么身份地位,我什么身份地位,我怕她?!”周黎啪得打开门,在她门口嚼舌根的人作鸟兽散。冷笑几声,周黎关上门,内心奇怪。一般下定之后,成婚双方在婚前不得相见,这未来太子妃怎么会赶在这时进宫?周黎心口惴惴,有不好预感。皇后宫中,未来太子妃萧元风目光垂泪,她拈着手帕的一角拭泪,“妾幼时多亏祖母照看,现在祖母病危,妾想去寒山寺为祖母祈佛,若是在这要紧关头改换吉日只为妾自身着想,妾万万做不到。”皇后与太后对看一眼,皇后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很快又闪没了,皇后柔声劝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祖母知道也会欣慰,但你嫁给太子乃是国之大事,你祖母也是希望能看到你出嫁的。”萧元风此次进宫就是铁了心了,她从凳子上站起,啪嗒给皇后与太后跪下,“妾只想一心侍奉祖母,如若祖母病亡,妾更要守孝三年,肯定会耽误了婚期,妾想不如与太子婚事就算了吧,妾无缘嫁进皇家,将来必会青灯古佛常伴一生,为太子祈福。”太后大惊。萧元风乃她和皇帝千挑万选出来的,萧元风这个人颇有贤民,从小由萧家老太一手带大,又操持家事,在京中秀女中为翘楚,而且萧承安刚官拜阁老,最有意太子拉扯,没想到萧元风竟然自己做主前来退婚!简直是岂有此理!太后大怒:“你祖父可知你的心愿?你作为孙辈擅自退婚是为不孝!作为臣子,胆敢抵抗皇命是为不尊!如此不尊不孝,你觉得你还能留在京城!”萧元风神色坦然:“是妾不孝,一切与萧家任何人都无关,太后若想降罪,就降罪于臣妾吧,只不过妾还有祖母没有孝顺,还望太后能开恩于我,让我伺候走祖母,再算总账。”萧老太是萧承安的结发妻子,萧承安虽与发妻感情不好,但也敬重,萧元风不予与别人说家事,但嫁进皇家是她从未想过的,尤其是祖母病重,眼见药石无医,祖父竟然想提前大婚。没有送走祖母萧元风如何能安心?她必须亲眼看着祖母入土,保证没有人对祖母的棺材做手脚,为此不惜得罪天家。公仪奈到时就听到萧元风的保证,她大跨步走进来,抱拳道:“儿臣来了。”在知道太子妃是萧元风时,公仪奈也调查过萧元风的情况。萧家父子一脉承袭的凉薄,萧承安年少时有一挚爱表妹,没想到被父母逼迫娶了原配,后加官进爵把表妹接回家中步步紧逼原配。与原配生了萧元风的父亲,也是个生性凉薄之人,娶了世家贵女生下萧元风就去游山玩水在外安置外室,把原配活生生气死,留下萧元风被母亲养大。此时萧承安的表妹已经把持萧府,萧老太时常念佛,带得萧元风性子也是相似的坦然,萧元风此前就曾在寒山寺拜师学佛,颇有出家超然之相。这次祖母病危怕也只是个诱因,此人早就想出家为尼了。太后气得头疼,一副伤脑筋的样子。皇后却是在暗地里看笑话,面上还是一派的端庄贤淑。“太子来了。”公仪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元风,她启唇淡淡道:“儿臣刚在外面虽不至于听全,但也听了一半,你若不想嫁,我自不会强娶,不过你真得考虑好了吗?”公仪奈前面是在回话,后面却是再问萧元风。萧元风和太子不是第一次见面,但却是第一次大着胆子看向太子。太子长得芝兰玉树,面若佛陀,自样貌看起来是有一颗慈悲心肠,萧元风却知道不能以面看人,她的父亲和祖父也长相姣好,心却比石头都硬。萧元风低下头狠绝道:“妾心已定。”公仪奈淡淡笑了起来,“好!”她夸赞道:“你有此孝心,因为天下女之表率,孤自不愿留你,这样吧,就由孤做主解除我们两人之间的婚约,从此尘归尘,土归土。”“皇儿!”太后惊叫,皇后面色沉沉。公仪奈向上位作揖道:“此女志不在此,吾何必强求?”太后叹息,疲倦摆手道:“皇儿自己看吧。”遂起驾回宫。皇后也面色淡淡道:“太子执意如此,我当母亲的自然也无话可说,只是陛下那边却要太子自己去说了。”公仪奈行礼,“谢母后成全。”想看的笑话没看到,皇后也不愿意多留人,让她们都散了。公仪奈和萧元风出了后宫,萧元风躬身致谢,“多谢太子成全。”公仪奈唇边溢出淡笑,她目光恬淡,望向天边,“是孤要谢你才对。”萧元风不解的看向太子,公仪奈却不愿再搭理她,遣人送萧元风出宫了。她脚步轻快,径直冲向周黎住所。周黎坐在窗边发呆,看着窗外云卷云舒,她皱眉凝思,公仪奈放轻脚步,从院边摘了一朵花,轻轻地走到窗前插入周黎的发髻,周黎一愣,抬目看到满脸少年意气的公仪奈,周黎都忘了她几时看到过公仪奈如此轻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