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我有很多话不知道怎么讲。我给你发了邮件，请你空闲的时候看一看吧。” 林青苗打开了手机上的邮箱，确实有一封新邮件。她犹豫了下要不要点开，空姐经过了她身边。 经过七个多小时的航程之后，林青苗和陈路顺利到达了印尼首都雅加达。他们此次行程的终点是雅加达的华人聚集区central park。 等林青苗和陈路在central park里的铂尔曼酒店大堂见到此行的联系人水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脑子灵活的中国人就花钱找当地人做企业的法人，占股51。但找人头、注册公司，跑各个部门，给金融局、警察局上供，这些都需要有人穿针引线。水哥就是那个关键先生。 “哎呀这段时间简直是太火了，国内的现金贷企业就好像到这里来捡钱一样的。”在酒店大堂，水哥眉飞色舞地跟林青苗他们描述：“铂尔曼酒店天天爆满知道吗？价格从600人民币涨到一千多。” 林青苗与陈路跟着水哥走，沿着central park外围的弧形道路走了不到十分钟路程，就看到了一间中国风装修的饭店，店名“意景轩”。 林青苗注意到饭店老板特意上了几大壶茶水和份量极多的炒瓜子。 每个人脸上都容光焕发，满怀着捡钱的梦想，讨论着“印尼人对利息完全不敏感”、“为了买手机根本不看利息直接借”、“警察可以帮忙催收啊，超级爽，给点钱就行”、“利息年化500起步，客单价比国内更低，件均500人民币”。 然而等夜幕降临，林青苗到离central park稍远一些的酒店入住后，她开始感受到了与下午热烈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真实现实。 然而，走廊的灯是坏的，客厅的电视机无法使用，木质椅子多处开裂。 不到晚上九点，外面就静悄悄的，路灯也显得昏暗无比。林青苗握着手机缩在床上，向来胆子很大的她感到了一丝不安。 也许是身处异国的孤独感和刚才感受到的不安和忐忑，林青苗终于还是点开了邮件。 我不知道这封邮件还会不会被你看到。我希望你能看到。这是我这些天来想到的唯一跟你沟通的方式了。 我只在大学有过一段三个月的短暂恋情。这段关系的失败原因也在我。我原以为我追求你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错估了我自己，也深深辜负了你。 我叫顾霰云。这个名字来自我的小学老师。我出生在浙江一个边缘城市的小山村，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总是要下地帮家人干活。父母均为小学文化，也不是很重视我的教育。小学是在村小读的。 你现在所见到的我，其实是我努力学习社会规则好多年后的作品。现在看来，我还是一个不合格的半成品。 但是青苗，就像飞蛾也想扑火，我无力抗拒。我深深渴慕着生命力旺盛的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出生到现在最快乐、最安心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