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结果丰收之季。宫廷少不了各色进贡的奇珍异果,它们被盛放进釉色盘里头传送至各宫殿。 “姐,快过来尝尝!”景令瑰大声喊着。 “真的?有多甜?”景元琦一边问,一边就着咬了一口。 景令瑰掂量梨子的重量,看那些梨树风吹雨打日月煎熬才得这么几个甜梨,想到昨晚害羞难却也只是反刍到一丝味甘,也就不稀奇了。 景元琦眨眨眼,优雅吃着他递来的梨子。原来是他亲了自己……等等,他碰的是嘴唇啊。 “等等啊 。”景元琦瞥见宫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很迅速地啄向景令瑰的唇角。她的动作很快,生怕别人发现。 她吃着吃着梨子才感到不太对劲,自己为什么遵循弟弟的话说亲就亲他?转头,他还是那种一如既往的乐呵样,也许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几分了吧。 “这是什么东西呀?”她好奇地喊了起来,明显地,是在发问。 小狗……景元琦想起来了,是皇后养的狗,上次去看的时候还在吃奶,现在就已经到了能啃骨头的年龄了。 景元琦对这些骨头并不感兴趣。倒是景令瑰不一会哭着来找姐姐了,“阿姊阿姊……牙齿痛。” 景元琦连忙把他的嘴巴扒开看,他的牙齿本来就那么三四颗,其中有一颗娇弱牙齿经不住坚实梨肉的锻打,已经倒戈投降,折了腰。 她也不停地给景令瑰擦眼泪,还努力牵着他走回宫殿,“不哭不哭,找耶耶去,找太医去。” 他们的父亲此时正在呼吸吞吐佛家的净香。被他加冕过的夕阳圣光正悲悯地打在姐弟俩的头顶,代替神与佛来垂怜这两片随流水飘零、不久将幽幽远去的落叶。 他再度抬眼,几道身影又鬼魅般紧接着飘进了大殿。实际上他们的确是飘泊至南国的都城,来投奔此刻坐在蒲团上的皇帝。 景峥的笑更显和善,同青烟一道升起了身子,“赶紧让他们进来吧。” 太医手忙脚乱给景令瑰处理牙齿后,景令瑰赶紧用手捂住嘴巴,泪光犹在。 手镯稍有许滑落,碰到景令瑰的手指。他好奇地瞥了一眼,原来是手镯?,不知道是谁给的,他也想戴戴看呢。 她无奈,“是耶耶哦。”“原来是耶耶?,什么时候耶耶也能给我一个?。”他说,不知道在惦记谁。 “真的?”景令瑰第一次见她如此慷慨大方。平日,可都是她在欺负比她小的弟弟啊。 景令瑰欢呼一声,眉目弯弯,如荡漾开来的水波。她回到他落水的那一天?,朵朵莲花都纷纷自淤泥升至水面,而他不经意坠入浑浊的水里。 巫医带来人血,洒在她和景令瑰共同居住的宫殿,一边洒一边作法念叨。父亲在她旁边?,等她回过神来,景元琦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父亲捧着,套上了一对镯子。 “元琦,这是耶耶给你的,你一定要戴好。” 而景元琦却觉得,有什么黑雾从背后瞬间升腾而起。 她忽然想起来一个身影。也许,她会听她说这些隐秘之事? 她不自觉抬起手腕。只见玉镯如一环月扣,将稍许的安宁扣在她身边。 景乐安身子一僵。 景乐安终归不愿意将这种面目示人。她疾步迎上去,扶住景元琦,勉强镇定道,“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了?怜真没陪你么?” “哪会哪会……” 妹妹的小脸满是严肃,认真说道,“我走了,阿姊。今日实在对不住。” 她入神看了半天,更鼓响起才如梦初醒。 不可能吧。景元琦还小,她还故意挡了一下。应该不是,应该不是,景乐安这样安慰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她还想着,不要让妹妹弟弟目睹自己私下的作风。 “元琦,等等!” 景乐安气喘吁吁,看见元琦,眼睛亮了一亮。 景元琦听到后,镯子和太监的什么都忘了,兴奋地说:“我一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