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晾好衣服，回了房间。 两折，那可是两折。她都没见过几次两折。 这家伙是什么先天薅羊毛圣体吗？ 房产税也是最近收。她已经收到通知书了。 其实她也不是好吃懒做，但她是真受不了那些嘴脸。上次被辞退是在一个月前，便利店遇到客人发疯，非说她找少了钱。就算查监控证明她没错，那老头也不道歉，三天两头过来找茬。她忍不住大骂老头一顿，引来路人围观。最后店长没办法，摆出一副“对不起你啊但我也很为难”的样子，让她走了。 男店员能顶什么用。常慧气得牙痒痒，要出轨的对着男的也能出。不如把老公换了，一了百了。 这些年她什么工作都做过，除了搬砖这种体力活，其他都做了一遍。她没学历，别说公司不要，就算进去做白领，也是天天加班的命。她做的最多的就是服务业，这种比较灵活，混不下去就换个地，有的是店铺要招人。 福利姬。 ……这已经是好听的说法了。说难听点，离真卖也只差一步。 了解这些不需要自己经历，搜一下关键词就知道了。这“行业”需求很大，近年来有扩大的趋势。现在甚至有些小女孩，不好说是赶时髦还是怎么，也在搞这些。 很多人以为视频不能“p”，其实这是大误解。现代科技那么发达，什么都讲算法，拍照都能美颜，视频凭什么不能p？ 虽然不露脸也不露点，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某种程度上讲，她不是真的“福利姬”。 ………… 第二天。 晚上六点，他准时敲开常慧的门。 她昨晚“工作”到深夜。本想休息一会，起来搞院子。但想到晚上的饭，索性给自己放个假，睡了整个白天。 看他穿了两件，常慧还看了下天气。今天好像没那么冷，晚上也没有刮风。 傍晚，华灯初上的时候。商店街上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常慧已经很久没仔细逛过这条街。每次来不是去便利店就是去超市捡打折商品，还真没怎么感受过氛围。 “要排队诶。”常慧看向周围，好像都是冲着两折活动来的顾客。 39号，不近不远的距离。 陆秋名递给她一杯水，是店员刚端过来的。 “没有。” 她刚才举起手机，只是觉得景色很美。而她自己，与美无关。 “是吗。” 天色渐晚，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结伴而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搭配好像有些奇怪。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 “怎么了？”常慧问道。 “没事，可能看错了。”陆秋名拿起卡片，起身向前，“39号，来了。” 昨天陆秋名说“火锅”，其实并不准确。他以为的寿喜烧，是比较出名的那种“小火锅”，严格来说那是关东的做法。关西的寿喜烧，其实与它有些区别。 店员很快端来小锅和配菜，简单讲解了一下，就匆忙离开了。 高级一点的店铺会选用和牛，那样油脂更足，更加入口即化。有些店甚至会一对一服务，全程帮忙煎制。 但常慧觉得正好。她喜欢自助，这样不用和服务员说话。可能是出于对同类的怜悯，她很明白服务业的辛苦。因为自己打工的时候，也很不想和客人说话。闹，时不时传来邻桌喝酒客人的大声叫嚷，不太适合文静的聊天。陆秋名说跟人吃饭找话题很累，常慧也这么想。于是两人默契地、安静地品尝着美食。 配菜有洋葱、老豆腐和蒟蒻丝。煎过的洋葱鲜甜，老豆腐吸汁，而蒟蒻，也就是魔芋丝，提供爽滑q弹的口感。 完美收官。 结完账，确实是两折，不过不含税。即使是这样也很便宜，可以接受。在前台付完款，两人走出门外。 “确实味道不错。”他看样子也吃得满意，“就是生鸡蛋……不太吃得习惯。” “谢谢。”常慧小声说道。要不是他拿的券，这顿饭没一万圆下不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 小巷那头，一个男人正拉着一个女孩，和她说着些什么。两人拉拉扯扯，似乎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