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西阪城中心的一栋楼内。 “给你介绍一下哦,这边是卫生间,这边是资料室,这里有饮水机……对了,那个房间你别进,好久没打理了,里面都是灰!” “呃……月见小姐。”她四处看了看,想了半天怎么开口,“你们这个报社……未免有些太小了?” 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架子,电话打通了就秒接,还很热情地告诉她,打电话问她日期,他是不是有毛病? “那就对了。姐姐,这个是买给你的。” “宝宝,一个月纪念日快乐。” …… “姐姐?你在听吗?”看她好一阵没说话,他在电话里轻轻唤她。 “怎么了?不喜欢吗?”她的声音低落,他听着有些着急了,“那你别生气,我回去再重新买——” 那个小袋子里装着一整套护肤品。牌子挺大的,价值不菲。 “不是这个问题……”她看着面前的袋子,这东西她不了解,只觉得看上去很有压迫感,“它肯定很贵,但我不知道多少钱。这一次……我甚至没法用泡面估算它的价值。” “而且,一个月纪念是什么意思?”她神经紧张,只觉得这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我不记得我有跟你应该有什么纪念日?” “……这些东西你懂什么,人家柜员推销几句,你就信。”她的声音闷闷的,“前天在商场里到处钻,我都不稀得说你。去一个柜台结一单,人家吹得天花乱坠的你就花钱。少爷,是不是看见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动道了?” “让我开心?你觉得给我买东西,我就会开心?”她紧咬着下唇,皮肤几乎要被撕裂,“到底是想我开心,还是想你自己开心?” 她只觉得焦虑上涌,现在不太能呼x1。 “就算是免费升级的大房间,但这也太夸张了……” 面积是大了,也就只大了一点点。楼层也一样,还是34楼。 “要我说,这间房它越贵越好。反正是给我们免费升级的,肯定是越豪华越划算。”陆秋名坐在床上,正在拆一个塑料袋子,“姐姐,先别看房间了,你来看看这条裙子,款式怎么样?” “还挺好看的,虽然蕾丝有些繁复。”常慧双手环抱在x前,十分无奈地点评道,“不过很可惜,就这个x口尺寸,我肯定穿不了。” “傻瓜,人家说你就信?”她嗤之以鼻,“我站在店外面,离她那么远,她看一眼就知道我能穿?还不都是稳住客户的话术,想骗你买下来。” 他还不si心:“姐姐,但是我看过尺码表了,尺寸应该是合适的?” 常慧直接站在原地脱衣服,三下五除二,衬衫和裙子就解了下来。她走过去,一把从他手里抓过裙子,就开始往身上套。 “你看吧,扣子扣不上的。”她抓起x前的扣子,尽量往扣眼里送,“就算勉强扣上了,也会有褶皱。细看会走光。” “因为这边的设计师很少做x省呀,哦,就是多出布料,给x部预留空位。”她往前走了走,直接把尴尬的场景怼到他的面前,“我这种r0u多的,怎么穿得了为瘦子设计的衣服?” “……陆秋名,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 “你看吧,这件x口是不走光了,但是裙摆刚遮住pgu,要怎么穿出门?” “这件更离谱,你看看,这么小一点尺寸,布料还透r0u的,多尴尬。但是如果在里面穿内搭,就要拉不上拉链了……” “可是,我觉得都挺好看的。”他微微跷起腿,很严肃地盯着她,“除了第一件,它x口确实会漏。姐姐,我们可以拿回到店里让他们改一下,或者找裁缝加颗暗扣……”可能就要开线了。” 她穿惯了宽松舒适的款式,现在让她绷起身子扮淑nv,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行行行,大少爷,谁花钱了谁有理。”她轻轻脱下身上这件,生怕给衣服拽坏了。又接过他递过来的那个袋子,拿出里面的衣服,“这应该是最后一件了吧?试完能不能放过我了,我好累啊……” “……这什么东西?”常慧拆开塑料包装,拿出两片丝制的布料。珠光白的亲肤材质,缀着些许优雅的蕾丝花边。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十分温柔的光芒。 “你、你……”她没想到那么多衣服里混了一件这种东西,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了。 “姐姐,穿上让我看看,好不好?” …… “喂,你不是说,就穿给你看看……”面前的人有些不正常,常慧正极力忍耐,“你这是哪门子的看?” 刚才她刚换好丝制的“内衣套装”,陆秋名就一把环住她的腰,把脸贴了上去。他十分不要脸地蹭她的x,还时不时地x1几口味道。 “不要嘛。我还没有看够。”青年紧紧抱着她,脸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姐姐,你知道吗?有件事我真是做对了……” “没让你去店里试穿是对的,我肯定会忍不住。” “姐姐,以后我们就关起门来‘试穿’,好不好?” …… 常慧被人带到落地窗前。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城市夜景,但她现在无暇欣赏,因为她的上半身被人抵住,结结实实地贴上了玻璃。 “姐姐,这里这么高,想被人看到有点难度吧?”陆秋名挺起下身,从她身后cha了进去,“楼下的人要看到你这副可ai的样子,必须要高倍望远镜才行。” 她试图挣扎,却被某种有节奏的律动带偏。在r0ut的撞击声下,锃亮的玻璃上留下一团团可疑的圆形印子。 “……我、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买的……”她被弄得眼角带泪,委屈得很,“又买这个又买那个的,结果就是为了c我……” “呜……” “怎么这就出来了?宝宝,你今天好敏感。”他甚至俯下身来贴她的耳朵,“还特别香……果然,这个牌子的香水很适合你……” 她记得这种味道。这好像和他衣服的柔顺剂是一个牌子,差不多的调香手法。 她沉浸在相似的气息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不断收缩着下t。 …… 她制造出些许疼痛,努力扭回自己的注意力。脑海里,一些鲜活的画面被强行掐断。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屏住呼x1,保持通话不被挂断。 他道歉一向很快。就算不全是他的问题,他也会第一时间哄她。 她要怎么解释这种“不配得感”?他送她礼物她会很慌张,对她好她会不适应。也许是长期处在高压的状态之下,她不知道要怎么和一个正常的、温柔的、带着善意的人……正常相处。 “没关系,你想说的时候跟我说就好了。”青年依然在尽力安慰,“对不起啊姐姐,这次是我欠考虑了,你不要生气……有什么就等我回来了找我算账,好不好?” “怎么了姐姐……”他不知所措,语气明显有些慌张,“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把事情办完了,马上就回——” 过去的幸福生活就如梦幻的泡沫,它飘在回忆里,时刻提醒着她有着怎样的曾经。但既然她有罪,现在她就不配以一个“正常人”的标准活着。她吃着难吃的食物,住着破败的房间,除了那些不得已的部分,更多的,是在赎罪。能力。对于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她不能,也不配。 “……你对一个不会有回应的水池投一百枚金币,许的愿也不会灵。”她说,“那为什么要继续投下去?是不是应该及时止损?” 人类怎么就这么恶心,能在x1ngjia0ei这种事上获得快感? “姐姐,你怎么知道水池不会回应我?这才投了一百枚,如果可以,我会继续投一千枚,一万枚……直到她愿意为止。” “那我就再投一万枚。”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一丝不容拒绝,“我有多少就会投进去多少。我有那个能力能赚更多的钱。” 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尽力安抚她的情绪。 “不许看扁我。” 常慧手上又被塞了一大摞纸,她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感觉视野都有些模糊了。 “是吗?”闻言,真理亚皱起眉头,像是很纠结的样子,“那依小常来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前辈,你说要找人,那起码应该告诉我找的是谁?”她指着手里的几张纸,对真理亚说道,“你给我这么多报账单和报名资料表,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作用……” 狭窄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个,常慧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她的面前摆满了资料。而真理亚就明显清闲很多,她给自己腾了个空位,坐在对面办公桌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那、那当然了。”常慧r0u了r0u太yanx,缓解眼睛的疲劳,“就算是找杀手做事,也得告诉他目标叫什么吧?” “哈!?”nv孩的话过于奇怪,常慧差点一拍桌子,从椅子上跳起来。 “呃、这样啊……那是挺多钱的,前辈,你怎么不报警?” “……”常慧无言以对。 “这样的话,那我真没法g了。”面对无法交流的人,她决定直接投降,“前辈,要不你另寻高明吧,这事太专业了,我反正是做不了……” 常慧不为所动:“那我只要这几天的工资,多的退给你好吧?” nv孩sisi地抱住她,就像在抓她的救命稻草。她身材瘦小,小脸白净,任谁见了都会怜惜。她十分可怜地看着她,格子花纹的帽檐底下,大大的眼睛里包满了泪水。 “好、好……”她抹了下脸,推了推眼镜,“小常……姐姐,那个人是我们杂志社老板。他……失踪十多天了。” …… 白石正义,男,33岁,是这家杂志社的创始人。大约半个月前,他告诉真理亚,他挖到了一个大新闻的线索。在做完简单的工作交接之后,白石就再也没有来过公司。 白石走之前提前写完了6月的稿子,下一个截稿日是7月15号。杂志社现在手上有些囤稿,发稿的事并不着急。联系不上人了,才是真理亚焦虑的事情。 真理亚最后一次见到白石,是在交接工作的那天晚上。找到了有用的线索,白石似乎非常高兴。他说完杂志社的事情之后,就约真理亚去了一家居酒屋,说他请客。 “那天晚上,老师非常难得地拉我去吃饭。他喝了点酒,心情很好的样子。”真理亚继续说道,“他没吃什么东西,就喝了点啤酒。他不让我喝,我就只吃了点jr0u串。” “好像和一个财团有关。”真理亚扶着眼镜,十分认真地回想着,“具t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老师只说那是个很大的集团,什么领域都有涉猎。” “好像……真的是没有。”真理亚无奈地摇摇头,“我有问过他,但老师说这次是真的大新闻,会很危险,不想让我知道。他只说了还是在关西这边,就在城里面……” “啊。小常姐,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的有。”真理亚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去打开了杂物间的门,“上个月底的时候,老师突然迷上了一种糕点,买了好多回来……” 盒子已经空了。常慧看着包装上的字,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