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靖珵的昏馈无为不只是他人给他的评价而已,也实在的表现在他的行为上。 祁靖珩不让人扰了易妡妍,所以也没叫醒她,自己披了外裳就走了出去,院子里,穆海率领的暗卫已经制伏了所有人,祁靖珩看看这个阵仗,若不是早有防备,怕是真的会出事。 不过原先祁靖珩以为会是更周密的计划,怎麽会是一场像是冲动而为的暗杀?这不像祁靖璵会做的事…… 若果如此,穆海一开始发现的第二批刺客,会不会背後才是祁靖璵,那麽眼前的这批人呢? 「来人,把人关好,有了这些人,明天我就能去父皇面前,好好讨个公道了。」 「我何需要你们的证词,我已经抓到拿钱收买你们的人,如今再抓住了你们,证据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在想你刚才来这里之前还看到他的是吧!那是当然,我不放他回去,怎麽能让你们放下戒心,我让他服了毒,没有我的解药必si无疑,所以他一句话也没敢提醒你们。」 「猜?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祁靖珩的确是猜,然而如今他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这些人并不是祁靖璵的人:「你们以为我会猜是肃王吗?我知道你们不是肃王的人。」 要玩心计,这人还太浅薄,若他真要玩,方才就不该有那片刻的犹豫,於是,换成了祁靖珩大笑起来。 祁靖珩装做没看见刺客大首领低头掩去的得意笑意,下达了命令就背过身去。 看着人都走了,祁靖珩才把穆海喊过来,附耳在穆海耳边交代了什麽,穆海一听,脸se转为严肃,躬身应命而去。 「你去哪里了?冷吗?」 「嗯!」 身为主子想要一个nv人陪,他那些属下哪里还敢说话,只是…… 不知道是第几天在祁靖珩的怀中醒过来了,但今天易妡妍醒来却没看见祁靖珩,她不否认他伤口的复原速度的确异於常人,但终究是伤号,也不懂得好好休息一下,每夜每夜的对她…… 原来……傻姑害羞的时候,连手也会红吗? 那麽如今怎麽又恢复了?而且好像是……好像是把身子给了祁靖珩之後才恢复的。 想到这里,易妡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瞧她想着什麽呢!一定是过去的她心如si灰,如今祁靖珩知道她是谁了,他们又重新在一起了,她又有了活下去的意志力,所以连人也红润了起来。 才刚这麽想,易妡妍就发现自己的身t又恢复了苍白,然後……似又开始透了光? 她怎麽可能是鬼,她要用这个躯t好好活下去。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 易妡妍连忙坐起身子,关心问道:「你一大早去哪里了,不知道自己还是个伤号吗?」 「你以後都会帮我穿衣裳吗?」 祁靖珩的双臂绕过她的身子,为她系上腰带,才又拿起一件外褂,帮她套上,一套上,易妡妍就不安分了,投入他怀抱中。 「就只在你面前当个孩子,不行吗?」 「你还没回答我,你一早去哪里了?」 易妡妍推开了祁靖珩,颇为意外的看着他:「就这麽简单,直接派杀手来暗杀,这不像肃王的手笔。」 「喔?是谁?」 「竟然是他?」易妡妍不能说不意外,虽然她没真的相信过祁靖珵,但那也是想着事关重大,并不是猜忌他,然而他竟想杀祁靖珩,他的亲兄长!合的地点没选在皇子府,选在了城东的一间小庙里,穆海偷偷跟了过去抓个正着,靖珵毕竟是皇子,我将他好生的请上马车,其他的该綑的綑该绑的绑,现在我准备进g0ng去面见父皇禀报此事。」 「不就是回来告诉你一声的吗?」 「知道了。」 「事关皇子,京兆尹无法审问,先把其他人押去刑部,这一个由旭晓你亲自押送进g0ng。」祁靖珩指了指跪在眼前的杀手大首领。 易妡妍看着这个杀手,这张脸她是没看过的,可是那双眼睛…… 「言副将,你看看他的手背,是不是有一幅枭纹黥身,上头划过一道疤,疤很长,延伸进袖口里。」 「先生,没错!这上头的确有黥纹、有道疤。」 「他是谁?」祁靖珩不明白,为什麽易妡妍会突然对他充满了恨意。 大首领很显然的没想到他做下那个案子居然会有人知道,当时他们来去无踪,除了七皇子妃没人知道是他们下的手,更何况七皇子妃都已经si绝了。 「蒹葭,我承诺你,我会让祁靖珵、会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大首领用愤恨的眼神看着祁靖珩,但还是被言旭晓给扯起身,拉着系在他身上的铁链,扯着他往前走去,上了一部他专属的囚车。 易妡妍从没有想过,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亲人,会是这种情况。 易妡妍笑了,笑这个一辈子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姑母,到了最後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终於还是强y起来了,但要面对她的威压的,居然是自己。 再次见到姑母,易妡妍是有些感动的,但她还来不及回味这份久别重逢,就听见了惠妃对她说…… 易妡妍大概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麽可笑的情况,脑子有一瞬间是失去作用的,只是傻傻的问了惠妃:「惠妃娘娘意yu何为?」 她姑母是在後g0ng困锁多年傻了吧!易妡妍为她感到悲哀的笑了:「端王殿下已经去御前了,惠妃娘娘,您现在才找蒹葭,迟了。」 「原来如此。」易妡妍算是明白了,不过她这个姑母真是傻,要是易地而处,她绝对不会对祁靖珩身边的人有什麽奢望:「但是,这个忙蒹葭帮不上。」 她看过曾经是贵妃的萧德妃以她的身分「提点」那些不懂事的後g0ng妃子,却没有想过威仪及威压是不一样的,她只学到了萧德妃一成皮毛,还因而让易妡妍对她彻底冷了心。 其实易妡妍对她这个皇子表弟一直没有太深的感情,说来卫国侯家的甯子仁跟她感情还更好些,但若今天祁靖珵只是暗杀她倒也罢了,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她能饶他一回,可今天他要杀的人是祁靖珩,这一点易妡妍绝对无法容忍。 惠妃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还以为真如传闻是绑蒹葭不成而杀人灭口,皇帝能容忍皇子相争,但不能容忍皇子自相残杀,在皇帝的眼中,下得去杀手杀亲兄弟,有一天也下得去杀手弑父夺位。 然而在玉堂殿那头,祁靖珩终於见到了皇帝,细说祁靖珵预谋杀害他,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蒹葭以身作饵终於抓到一g人犯的过程。 这些证据都证明近五年前祁靖珵就想杀他,却误杀了他的皇子妃,现在,因为他回京了,祁靖珵忌惮他,又下了一次杀手。 然而,原来心中一直包藏祸心的是祁靖珵。 知道祁靖珵竟是发现了易妡妍的身分还故意杀了她,祁靖珩震怒了 原来自己才是害易妡妍上辈子si於非命的人,他把她强留在身边,导致她失去了x命。 「你还想狡辩,以为这样父皇就会被你所骗吗?你ai了易妡妍一辈子,怎麽可能突然ai你的皇子妃到了刻骨铭心,父皇只要细想就会知道你做了什麽。」 祁靖珵此刻才发现他失算了,他想用祁靖珩对易妡妍的深情来佐证当年祁靖珩的皇子妃是易妡妍,却忽略了祁靖珩与蒹葭的暧昧关系,祁靖珩根本不是深情,他只是还没碰上能令他动心的nv子。 所以祁靖珵的供词并没有被皇帝采纳,只是更惹恼了皇帝。 失望?父皇竟是对他说失望?可笑! 「父皇,您说您对儿臣失望,但儿臣想问您,您对儿臣有过期望吗?」 「父皇……您是安慰儿臣,还是欺骗您自己?您给七哥找文武先生为七哥启蒙、教授武艺时,七哥几岁?您为儿臣找先生启蒙时又是几岁?您在秋猎时带着七哥一同狩猎时,您将儿臣放在哪里?放在帐中!您想过儿臣也想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吗?您想过当您在称赞七哥的时候,儿臣也想得到一句称赞吗?」 b如靖璵、b如靖珩。 祁靖珩只是静静的听着,根本没人亏待祁靖珵,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说穿了就只是他的不满足。 「这不是藉口!朕并没有因为易禄光而牵连你,还不够证明朕看重你?」 「你……你竟是如此怨恨朕?朕对你们母子何时亏待过?」 「够了!」祁靖珩对於祁靖珵的怨天尤人真是深恶痛绝,就只因为他扭曲的心态,就要害了他的妡妍? 这句话,让皇帝一双疑惑的眼,默默地往祁靖珩扫了过去。 皇帝听到这里,终於乏力的坐回了龙椅,他的儿子一个个的都变了,一个个都对他的皇位起了心,不管是靖珵,还是靖珩。 禁卫军上前应是,就把祁靖珵给拖了下去,他被拖走前,还一声声的喊着:「父皇,儿臣就等着看,等着看你把帝位交给祁靖珩後,会是什麽下场!哈哈哈!」 「靖珩,躺在你皇子妃陵墓里的人,真不是易妡妍?」 「现在挖填只有一具白骨,能找出什麽证据。」 皇帝重重叹了一口气,终是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皇帝看着祁靖珩昂藏而去,一直以来他都是极其宠ai这个儿子的,不管文韬武略,他都是众皇子中最出se的一个,一直到易案爆发,他竟还为易禄光求情时,他才对他起了猜疑。 刚才他说对了一点,靖珵一点证据都没有,但他还是开始猜忌他了,会不会五年前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只是为了恩师陈情,而他,这个做为父皇的他,b他亲手杀了自己心ai的nv子还不够,还将他给放逐去了端州,让他从此失了宠。 皇帝站起身,颤着步伐走下殿阶,刚才走了一半,突然眼前一黑,就这麽由殿阶上滚了下去。 八方塔竣工在即更不容出错,祁靖珩与相关官员谈事完毕後,就看见了易妡妍在八方塔上了望着远方的身影。 那天他一离开玉堂殿,父皇就因为昏厥摔下殿阶,太医诊治过了,父皇只是近来劳累又受了打击,所以才会昏厥,目前并无大碍。 如今,惠妃在她自己的g0ng里脱簪请罪,母妃则一直守在父皇床边侍疾,而祁靖珵……进一步的处置都还没有消息。 他想杀他,即便是未遂,但祁靖珵的手下终归有条人命,皇子妃的x命终究b不过皇子吗? 「嗯?」 「你一个人上八方塔来也不披件披风,着凉怎麽办?」 「你啊!一个人满面愁容的,想什麽?」祁靖珩让人送她出g0ng城时,惠妃眼中对他们两人的恨意。 易妡妍说真的已经不记得後来惠妃跟她说了多少狠话了,她只知道对於自己在这世上仅剩的两名血亲已经心si了,她想持平的说不能怪惠妃,毕竟她并不知道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她的亲侄nv,可是她也明白若要奢望这一点血缘之亲,那傻的是她自己。 她不是伤心,只是觉得悲凉而已。 「因为祁靖璵最近太安静了?」祁靖珩不是没想到这一点,过去的祁靖璵动作频频,可被调去了皇陵之後竟真的安分下来,先前共有两批刺客,他们既然已经肯定了另一批并非祁靖珵的人,那麽便是祁靖璵的人无误了。 「还有一点,我的暗卫本来掌握了费尚麟的行踪,以为他走投无路会找上当初的y谋者求助,怎知他隐匿许久没有动静,再有动静就是迅速消失在跟踪的暗卫眼前。」 知道易妡妍就是蒹葭後,易妡妍跟她说了她重生後的事,既然了解了墨武山庄的实力,要掌握费尚麟的行踪本不是太大的问题,如今竟能让他轻易消失了行踪,怕不是被当年的y谋者藏了起来,就是……已经遭灭口了。 还有……当年那批名义上是易相资助西济的粮草,或许也是一个调查的重点。 易妡妍回眸白了身後的他一眼,本是了望着前方的祁靖珩感觉到了那道灼热的视线,看向了易妡妍,才看见她不认同的眼神,祁靖珩陪着笑,讨好的问道:「妡妍,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她敢以身为饵,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不会有什麽危险,可若真有什麽危险,他当时还受了伤,万一出事了怎麽办? 「你该不会又打着把我锁在端王府里的主意,才说费尚麟的事你要接手调查吧!」 易妡妍轻轻一叹,四下望了望,发现祁靖珩已经把周围的人都遣走了,这才主动拉住了祁靖珩的手,把两人十指交握的手藏在了衣袖里。 「费尚麟终究不是江湖人,你相信我,我方才的提议是因为接下来要寻找费尚麟应由军系方面下手,这方面我的人脉绝对远胜於你。」 「当然是如此,因为我还有其他事希望你去办。」 「皇陵已经修建完毕,你的暗卫想必会撤回了吧!」 「最近我接到消息,各地似乎都有些异象,有终年流动的溪水变为血一样的红se,有捕捉到畸型怪鱼的,一开始我并不重视,直到这样的异象越来越多,我担心会有什麽y谋。」 「好,费尚麟的事我会让我的暗卫撤回,异象的事我会让白杨带人去查,至於你说出门带护卫……」 祁靖珩扣紧了与易妡妍交握的手,易妡妍吃痛,但却没有喊出声,她知道不管出於担心、不管是出於嫉妒,祁靖珩的占有yu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美人计是行不通了,就算他可以毫不猜忌我也要得到我,我却不愿再曲意献媚了,只是……跟你回端王府还是不妥,我想着我是不是得在京里找一处宅子另住……」 「你啊……好霸道呢!那你就说到做到,回端王府就放过我,我……这样会累的。」易妡妍有些害羞的低垂着脸,祁靖珩真的没一天放过她,除了她的小日子以外,但就算是小日子那几日,他也要抱着她一起睡,没肯让她回她的院落。 「妡妍,我上回容忍你骂我没脑子,你就以为我真的没脑子吗?」祁靖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莫名的对她说了一句。 「你可以见祁靖璵,也可以不住端王府,但我必须让你知道,我现在一天都离不了你,你如果不在我身边了,我可能会就此消失了。」 「我知道了!别说什麽会消失这种话,我会着急。」 惠妃脱簪请罪,皇帝原谅了她,毕竟她一向安分,或许她真不知祁靖珵所做的事,皇帝本就宠信惠妃,便免了她的罪,还让她原g0ng居住,位分也没变。 後来,惠妃率领她g0ng里的人一起斋戒为病中的皇帝祈福,甚至让人去了一趟天牢,吩咐也把祁靖珵的饭菜换成了素菜,要他一并为皇帝祈福。 皇帝不知道祁靖珵是不是作戏,但终究有些心软,後来便接受了惠妃,让她与萧德妃两人轮流侍疾。 萧德妃却只是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说道:「靖珵已经在天牢中,那麽对靖珩就无法再下杀手了,不管哪个都是陛下的骨血,最为难的也是陛下,妾身怎敢有怨,陛下要怎麽处置,妾身不敢妄言。」 相b祁靖珩似乎有重新获得皇帝宠信之势,祁靖璵却相对低调,他知道皇帝被祁靖珵气病了後,进g0ng去探视了皇帝,回来便也跟着斋戒祈福,没再听说他有什麽结党之事,也一改过去他奢靡的作风。 当初就不该把靖瑢给召回来……皇帝在每每听见祁靖瑢又做了什麽蠢事时,就会想起他当初做的这个错误的决定。 皇帝倒也没什麽好不允的,他认为自己病了,众皇子回g0ng请安也无不可,便下诏将所有皇子召回京,并让他们在司天监的要求之下,日日在g0ng里的祭坛下跪祈愿两个时辰。 身为二皇子的祁靖瑢无能无德,皇帝虽把他召回京建府但也打算就放着他不管他,怎知祁靖瑢实在自作孽,合g0ng上下都在为皇帝的病斋戒祈福,祁靖瑢明着虽不敢造次,但关在自己代王府里倒是大鱼大r0u、声se娱乐什麽也不缺的。 祁靖瑢开始在怀里揣着r0u乾,馋的时候就塞个一块进嘴里,其他皇子看见了,但由於众皇子中他的年纪最大,倒也没人敢管他,祁靖璵一如他由皇陵回来後一样沉默不惹事、不生非,祁靖珩看着祁靖瑢的模样只是冷笑。 惠妃自从自己的儿子犯事後,行事更是恭谨,对皇帝的病更是用心照料,对祈愿一事不敢马虎,如今见到祁靖瑢如此怎不因而动怒。 惠妃是做了惩罚,但也没敢把这事给告诉皇帝,是次日轮到惠妃侍疾时皇帝见她神se不豫,才由她身边的贴身侍nv问出,她是被祁靖瑢给气的。 皇子们已经持续每日在g0ng里跪两个时辰足足一个月,皇帝的身子也没见好,再见几个皇子不过跪了一个月就个个jg神萎靡,皇帝看了也来气,就免了这些皇子们每日入g0ng祈愿,让他们各自回自己的封地去了。 「父皇,儿臣听闻近来全国各地异象频传,再加上父皇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要不要让司天监好好查查此事?」 「靖璵你说各地皆有异象?这麽大的事怎麽没传回g0ng呢?万一真是异象引起陛下的病可怎麽是好?」 皇帝闻言看了祁靖珩一眼,自从他病了後,实在没有t力把摺子一一看完,所以便让祁靖珩监国,但若遇到重大国事,让祁靖珩还是得向他禀报。 「把司天监卿正叫来。」皇帝下了命令後,便问了一旁的祁靖珩:「靖珩,是否有这些摺子?」 「靖珩,你该更谨慎一些,你可还记得去年你端州地动,之後端州附近地界也出过一些异象,当时你似乎也不以为意。」 「肃王兄,我并没有对发生异象不以为意,就跟这回一般,我派人详查过,农田喷出黑沙、大量虫类si亡,或是出现一些畸型生物等等,经查都与地动有关,并非邪祟,是以此回所谓的异象,我也打算以相同的方法处置,先查明,再下定论。」 此时司天监卿正卢廷匆匆赶了过来,不知他原先在忙着什麽,司天监离这里也不远,他竟是满头大汗。 卢廷以衣袖拭汗,连气都快喘不过来,深呼x1了几口平缓下呼息後,才回答道:「臣昨夜观星象,紫微星染红,紫微星主帝王,染红非吉,然而皇陵已竣工,应能助朝廷运势,陛下既是大夏之主,当无此凶象才是。所以微臣夜召司天监众官员测算,直至方才总算算出西方有凶煞,正想来向陛下禀报,就接到传召命微臣前来,这才来得匆忙,微臣失态,请陛下、殿下见谅。」 顾守皇陵的掌事太监,非要事不能离开皇陵,祁靖珩似乎看懂了现在的情况,方才卢廷才说,西方有凶煞,而皇陵不就正在京城西方…… 刚刚才提到皇陵已竣工,但星象却变异,皇帝细想,修建後的皇陵若是一座能保大夏千秋万代的宝地,那麽朝中怎麽会接连出现大事? 「让他进来。」 卢廷走近,皇陵掌事太监捧着一只漆盘,上头盖着挡煞的红布,卢廷先是掀起一角,那法器直视不会造成伤害,卢廷才把红布给揭了去。 「是!只露出手柄。」 「卢廷,那是什麽物件?是降魔杵吗?」皇帝开口再问,不满卢廷那拖拖拉拉的样子。 「甚至什麽!」皇帝方听到异象频生、兵燹四起就已b0然大怒,竟还有更坏的结果? 「给朕查!查看看是谁把这法器埋在皇陵的!」 卢廷似猫叫的说了一句,似乎是不敢说得理直气壮,但祁靖珩听见了,喝斥出声:「让你查就去查,还不快退。」 他不傻,还能不知道蒹葭曲意献媚为的是什麽吗?既然她为了祁靖珩负他,那他就会让她付出代价,当然,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这把火最终仍会烧到祁靖珩的身上。 「来人,把蒹葭给押进g0ng来。」 皇帝露出一抹冷笑,知道他是想包庇蒹葭,脸上堆着的是寒冷的笑意,语气却是令人颤栗的温和:「来人,传朕旨意,让甲奎卫到端王府去请,把蒹葭先生给请进g0ng来。」 请?这是请吗?甲奎卫直接听命於父皇,就连他的端王府府兵都不敢拦人,这哪里是请?这是变相的押人。 她让言旭晓及穆海稍安勿躁,更把菲儿留下来配合他们,若有需要,只有菲儿能调动白杨及墨武山庄的人马。 惠妃陪在皇帝身侧,殿阶之下站着直视前方好似并不认识她的祁靖璵,站在一旁的司天监卿正卢廷,捧着一只漆盘放着诡异法器的太监,这人她打过交道,是皇陵的掌事太监,在皇陵修筑期间,似乎已经依附了祁靖璵。 司天监在此,应该是与近来异象有关,然而若配合上出自皇陵的诡异法器,怕是她……首当其冲是第一嫌疑人。 那太监把法器端到了易妡妍面前,一只貌似降魔杵却非降魔杵的物品,易妡妍皱了皱眉,想起神算子前辈曾说…… 「前辈,既然知道y魔杵能破,为何不防?」 「那皇陵的阵眼在哪里?」 易妡妍如今见到y魔杵,便知道是有人打算利用来陷害她了。 既然他不会背叛,那麽这个埋了y魔杵的地方,就不可能是真正的阵眼。 「这是y魔杵,卢卿正会不知道?」易妡妍只淡淡说了一句,没有过多情绪,想要见招拆招。 皇帝方才在等蒹葭被召进g0ng的时候,将卢廷问了清楚,原来这法器要能产生作用,只有排布皇陵风水的匠人一人能知阵眼所在。 「蒹葭知道,而且这阵眼,唯有排布此局之人知道所在。」 「陛下,蒹葭只说,此法器埋入阵眼会如何,这阵眼也只有排布此局的人知道所在,但并没有承认,此法器是蒹葭所埋。」 易妡妍看见祁靖珩一脸怒气、咬着牙,不难猜出刚才殿中已经有过一阵激辩。 果然跟祁靖珩说的一样,但此时的皇帝并不会认为两人说的有理,相反的,他只会更怀疑是否两人合谋。 他不是祁靖珩那个傻子,不过一名nv子罢了,得不到,毁了就是,他不会心痛,不会…… 「你……还要狡辩?」之主久病不癒,看似是要让蒹葭百口莫辩,但万一这是一桩y谋呢?」 「殿下何以笃定并非人为呢?陛下的病,是由十二皇子引起的,各地异象也不能排除人为的可能,至於天象有变……」蒹葭走到了卢廷的身旁,沉着声问他:「卢卿正说了天象有变,但……所有司天监官员都这麽认为吗?或者说……卢卿正敢让民间算士也来卜一卜是不是天象有变呢?」 「原来……连天象有异一事,都只是各说各话啊!」 祁靖璵见卢廷就要沦为无用的辩解,提出了疑问制止了卢廷:「先生说法像是有人排布了y谋要构陷於你,先生莫不会……太看得起自己了。」 皇帝因蒹葭的话看向了祁靖珩,想着,蒹葭莫非是在说有人想利用这个y谋,明着致蒹葭於si地,暗地里针对的却是祁靖珩? 祁靖璵怒视了惠妃一眼,暗气她果然鲁钝,只靠美se得到父皇恩宠,难怪萧德妃一离开冷g0ng,立刻就压了惠妃一头。 若他人不说,皇帝自己猜疑,或许他会深信不疑,但有他人想引导他的想法,皇帝就不得不疑了。 蒹葭适时的垂首脸红恰到好处,连皇帝都能看见她染了绯se的双耳。 「父皇,蒹葭背後的确有其势力,但父皇何时曾见她为我所用了?蒹葭帮过代王兄、帮过肃王兄,难不成,她也是他们两人的谋臣?若要真说帮了儿臣,她帮了什麽?」 「肃王兄有证据吗?」 「那这回八方塔的修建呢?」惠妃不甘心,又补了一句。 连惠妃也无话可说了,关於蒹葭的传闻并不是完全没传进g0ng里来的,蒹葭的才貌也有让人争抢的资格,若要说相助,失了势的祁靖珩能重新回京,的确没有半点蒹葭的手笔。 「好了!都别说了!朕相信靖珩无辜,谁都不许再怀疑他。」 「父皇……」他的脸se,有纯然的杀意。 「陛下是想赐蒹葭什麽恩典?毒酒?白绫?匕首?」 祁靖珩将易妡妍给拉到了自己身後,沉声问着:「父皇这是打算做什麽?」 事情发展虽不如预料,但至少皇帝还是对蒹葭动了杀意,对惠妃来说,这两人都是她的仇人、是害她的儿深陷囹圄的仇人,能折一个是一个,对祁靖璵来说,祁靖珩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蒹葭去si,那麽,就算现在皇帝信了祁靖珩,他再保蒹葭下去,也难保五年前的事不会重演,这一回,就算皇帝没杀了祁靖珩,祁靖璵也会保证祁靖珩无法活着回到端州去。 「你!你可知道蒹葭做的是破坏大夏国运的事。」 「靖珩,不管蒹葭是不是做了,但她能做,朕是为了大夏,为了这个可能交到你手中的大夏,你不防她吗?」 「靖珩,你要做什麽,za0f吗?」祁靖璵大声一喊,就有禁卫军分别拦在了皇帝惠妃,还有祁靖璵之前。 「惠妃当时已入g0ng,能翻出什麽风浪,靖珵可是朕的亲儿。」 「朕……朕这不是还未处置,并不是不处置吗?」 「你胡说什麽!竟敢如此指责朕!」 萧德妃拿过漆盘里的匕首,眼见就要往祁靖珩的心口落下,皇帝见了也急了:「德妃!」 「殿下!」易妡妍伸手摀住祁靖珩的伤口,泪便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殿下,你要保重自己,蒹葭怎麽样都无所谓的。」 「你……不是要za0f?」 萧德妃看 「陛下,您知道靖珩他去了端州之後就很安分的,这回会回京是陛下您的恩宠,并不是靖珩他自己争取的,他对皇位没有野心,请陛下信靖珩一回吧!」 「德妃,你起来,我没怀疑靖珩。」 然而本来坐在另一侧的惠妃,被皇帝这麽一挤,只得自己站起身,站到一旁去了,她用愤恨的眼神盯着萧德妃,恨不得她的眼光就是一把杀人的匕首,可以直接刺进萧德妃的x膛。 「靖珩,这段日子以来,你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并不是没有复立你为太子的打算……」 然而低垂着头的祁靖璵,心里满是恨意,原来父皇一直打着让祁靖珩复立为太子的念头吗? 这意思便是又要他亲手杀了自己心ai的nv子是吧!蒹葭不知该不该笑皇帝五年来一点长进都没有,但若此时他与祁靖珩只能活一个,那她的选择很清楚。 「大胆!」皇帝一听便动怒,分明的恼羞成怒。 易妡妍站在祁靖珩的面前,合眸,想起了前世她被送到刑场时,也是这样闭着眼,远远的站在祁靖珩的面前,她ai了他一辈子,不想看见他杀了她的那一刻,直到x口传来剧痛。 「靖珩……为了我,活下来。」 易妡妍若不在了,要这皇位何用? 「靖珩……」 「约莫三个月。」 「谁知道她交出来的会不会是真的阵眼。」惠妃是听了祁靖璵的建议配合此计的,自然知道原先的阵眼是假的,那麽蒹葭也能给一个假的。 易妡妍不是排布皇陵风水的人,哪里能知道阵眼所在,然而祁靖珩故意这麽告诉皇帝,当然不可能是要她自承欺君之罪,那麽……他的用意在哪里? 直到她想起了八方塔即将竣工前,他们曾有的对话。 他当时说了,不行,这样不够,得让人看出皇陵真成了宝地的实证才行,若此时能有祥瑞出现,正可证明皇陵真成了宝地,同样的,蒹葭的地位得以提升,来日要成为端王妃,才不会有人以她的出身来说事。 祁靖珩一急,她这是把自己往si路上b吗?他抓住了她的手,深怕她再说出无可挽回的话,然而她只回给了他一抹浅笑,彷佛在说…… 皇帝的确因此话而大怒,他站起身指着蒹葭斥问:「你在威胁朕?」 皇帝似乎暂时接受了她的说法,他坐了回去,问道:「好,你说有什麽方法?」 皇帝不是没有听出话外之音,他挑眉问她:「可若你si了,皇陵风水也会坏了?」 「难不成朕还得保你一世安然?」 「喔?什麽前提?」 祁靖璵对卢廷使了一个眼se,卢廷也立刻反应,毕竟他从没听过什麽阵眼埋宝物会有祥瑞的事,更何况,异象可以做假,祥瑞自然也可以。 「卢卿正,你方才要陛下相信你对於天象之说无法众口一词,现在又要陛下信你在阵眼之 「微臣、微臣……」卢廷躬着身子,不敢赌这一把了。 「父皇,除非父皇同意也把蒹葭的头发、指甲及鲜血埋入,否则儿臣不会同意她交出阵眼。」 「父皇,儿臣不是胁迫,儿臣方才说了,若一个月後蒹葭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儿臣愿以命赌,这还不够证明儿臣的忠心吗?」 「蒹葭,你就不怕朕敷衍你,若朕让人在你si之前把三样物品挖出呢?」 皇帝这下是真的仔细思考起来了,他当然可以不管天下人说什麽,y要指称蒹葭罪证确凿也是可以的,但就得失去靖珩这个皇子……但有必要吗?拿自己皇儿的命来赌?蒹葭说得没错,若能证明这回的事只是y谋,那她就没有想损坏大夏国运,那麽还有必要杀了她吗? 皇帝只要深思,就知道让她交出阵眼是最有利的。 祁靖珩当然不能同意,天牢?说戒备深严是真,但要在天牢里杀人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但有一个人,他信。 惠妃想再反驳,可祁靖璵眼神示意她又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惠妃知道那是祁靖璵要她忍,她只得闭口不言。 若是他人皇帝或许不信,但梅傲松他是信得过的,他也明白祁靖珩选八方塔的用意,八方塔要上塔只有一个入口,容易看守自然也不容易被潜入,他是为了保蒹葭的x命。 禁卫军在皇帝的命令下入内押人,祁靖珩及易妡妍的手在两人无声的眼神交流之下分开了,经此一闹皇帝也累了,遣退了众人,唯有萧德妃被他留了下来。 萧德妃一如以往沉静、温婉,轻声细语的说了:「妾身还不了解陛下吗?只是……那个蒹葭真有这麽神通广大?」 「陛下,其实卢廷能知道此事,就代表了这是匠人的一种自保之道,不是用来害人的,若此回的事证明不是蒹葭所为,而陛下还是对她有疑心,倒不如,就顺了靖珩的心意。」 「陛下,就像妾身一心为您一样,若蒹葭成了端王妃,她心之所向是谁?是靖珩啊!与其杀了她不知道墨武山庄会做出什麽事,不如就让她为朝廷所用。」 看着皇帝终於入睡,萧德妃的神情哪里还有方才那惧怕儿子za0f还是皇帝面前温婉恭顺的样子,在冷g0ng待了四年,她哪里不知道帝心多变,如今唯有快快让儿子站稳了脚步,拿下东g0ng太子之位,才是保险之道。 祁靖珩军系那边的人脉很快就找到了在易妡妍的暗卫手下逃走的费尚麟的行踪,然後便一直跟紧了他,果不其然,之前费尚麟能逃过跟踪是有人安排的,而祁靖珩的人跟踪了几天後,就发现了安排费尚麟消失的人竟然是南千yan。 祁靖珩还想着要用x命威胁还是以利诱之策反费尚麟时,祁靖璵因为着急,终是做了蠢事。 至於当初祁靖璵让卢廷去向皇帝禀报天有异象一事,皇帝的确又调了几名司天监的官员去问,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名单还是凑巧,调的居然都不是祁靖璵的人马,以致於皇帝问到的,都是天无异象的结论。 如今祁靖璵只剩皇帝还病着的这个证据能证明蒹葭损坏龙脉,偏偏各地还真出现了一些祥瑞,b如某地进行祭典,竟有数百名百姓同时目睹蛟龙在云中盘旋,又迅速窜升隐入云间,世人传说这是盛世太平、祥龙现身,又b如在一着名寺庙锦鲤池,某日突然金光乍现,进池里细探,竟是不知何时池中出现一尾通身为金se的锦鲤,观其大小至少需饲养五年,但这五年间却不曾在此池中见过此金se锦鲤,此鱼一出现还并带金光,所以也被视为祥瑞。 在蒹葭及祁靖珩即将渡过这一劫的焦虑下,再也不甘心被半是软禁一般藏着的费尚麟又闹腾起来,表示他在京城躲藏日子过得太不痛快,要祁靖璵找个离京城远的地方给他置办处宅子,还有一笔财富供他花用,就再也不会来劳烦他。 然而,他失算了,祁靖珩派人一直暗中盯着费尚麟,因而救了他的x命,救了他的x命还不够,还擒捕了一个南千yan。 「殿下,费尚麟这种卖国贼,您就打算这麽饶了他?」言旭晓看着费尚麟被属下带走暂押端王府内私牢,不屑於费尚麟所提出的配合代价。,但必须保他一命,给他一笔财富让他远走高飞。 「可费尚麟开城门通敌是真、陷害易相是真、易府上下百余口人命是真、京中受牵连遭问罪的数百人命全是真啊!」 「我们手上有南千yan还不够?」 「这……」言旭晓知道以南千yan的忠心,是宁可自承罪过都不会让它延烧到自己主子身上的,更知道以祁靖璵的狡诈,他不会承认没有半点证据的罪名。 言旭晓好似突然想通了什麽,用力拍了膝盖一掌:「属下明白了,届时,请殿下容属下告假数日,属下有要事要办。」能手刃此害,大快人心。 正当两人达成协议时,穆海也带来了好消息,说是终於查出了当年那批资助西济军队的粮草,已经找到了真正出资的商人,那人,竟是祁靖璵的妻舅。 「已经抓进私牢里了。殿下……属下方才好像在私牢看见……」 祁靖珩正要进g0ng向皇帝禀报此事,就见一王府侍仆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还不小心被门前台阶绊了一下,整个人狼狈的扑进了厅里。 「殿、殿下,陛、陛下他……」 那侍仆因为祁靖珩动怒,吓得跪了起来:「陛下他病情转危,德妃娘娘派人来端王府传话,让殿下立刻进g0ng一趟!」 整整一个日夜,祁靖珩再回到端王府时,拖着疲累的脚步,杨政伯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听到祁靖珩什麽也没吃,虽然他说不饿,但还是命人备茶、备小点心给送到厅里来。 「陛下他……情况如何?」言旭晓虽然看殿下神se就知情况并不乐观,但还是详问了情形。 「这……这其中分明有鬼。」穆海一听就知道这其中有什麽y谋,陛下昏迷了,请太医不是第一要务吗? 「陛下昏迷难道这案子就不翻了?国有律法,即便刑部管不了皇子,也可以三司会审。」言旭晓本以为忠臣冤情得雪、j臣罪行得诛,怎知会突然生了这个变故! 「殿下不是奉旨监国吗?这也不行?」 「那可怎麽办?」穆海不像言旭晓能文能武是个儒将,身为暗卫又常有卧底任务,所以难免沾了些市井气,说话便也较不顾忌:「要是陛下昏迷真是肃王那王八蛋做的,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说到这里,穆海b了个掌刀,做了个斜劈的手势。 穆海发现自己失言,连忙掌嘴:「我这不是气不过吗?」 「除了每五日可以送些物什过去八方塔,其他的时间都在蒹葭先生的院落里待着。」 菲儿虽然是蒹葭的婢nv,但因为知道主子和端王的关系,倒也把端王视为半个主子了,所以他一传唤,菲儿不多时就来到了厅里。 毕竟不是自己的人,祁靖珩也不敢任意指挥,颇有礼数一问:「本王想亲见谷庄主,寻求墨武山庄相助。」 「那就请你代本王向谷庄主致意。」 「墨武山庄是否有医术高明之人,最好是nv子。」 「印大夫?大约多大年纪,什麽模样,医术如何?」 「印大夫出身医学世家,可惜被人因一次医疗纠纷挟怨灭门,在墨武山庄的帮助下报了仇,便进了墨武山庄为客卿,那时主子刚出世,天生痴傻又t弱多病,若不是印大夫一直照看着,怕是主子也养不到如今年岁,印大夫她年方三旬,但容貌清秀看起来约莫只有二十多,她虽常笑称自己是一江湖郎中,但医术卓绝、医毒双修,若要说高明,那是菲儿听过医术最高明的人了。」 端王这几句便让菲儿了解端王是为了陛下要请印大夫前来,陛下的病可还算在主子的头上,他可万万不能si了,菲儿了解事情的轻重。 八方塔上,一间禅修的厢房。 二、三、四楼每层有两间厢房、一间灶房兼澡间,易妡妍就被关押在四楼,也是过去在修建时易妡妍最ai待的楼层。的起居皇帝也应了,所以德妃每五日就会派人送些物什来,也允许菲儿送来,并由她代为将物什送上楼。 梅傲松接了皇命,说只要是拿了德妃信物并独自一人进出八方塔,那麽都可以入内见蒹葭。 然而今日,在厢房角落就着即将落日的夕yan择菜的易妡妍,等到的不是菲儿,是祁靖珩。 他说,她抬起头,因为光线刺眼略为眯起眼的时候,总会一并嘟起嘴,煞是可ai,也是他说了她才知道,为什麽那个温文尔雅的学兄,只要一遇到这种情况就会笑得不能自抑,原来……是取笑她来着。 「我刚刚又嘟嘴了?」她看他走到了她的身後,帮她披上一件外衣,笑容依然未敛,所以问了他。 但也因为他很了解她,今日见她,他感觉得出她有一丝愁绪,为了什麽?是因为最近的事吧!他知道菲儿来总会告诉她一些外面发生的事。 「嗯!因为第一天送来的饭菜有毒,幸好我有准备。」易妡妍指了指一旁的银钗,她现在已经习惯x的会先用银钗试毒:「正好这里有灶房,德妃娘娘便允了我自己下厨。」 刚刚收起的嘴如今又嘟了起来,似是因为被看轻颇为不悦:「你太小看我了,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一个娇养的大小姐?」 「我想学,爹爹怎会不允。」提起父亲让易妡妍想到这几日每夜重复的梦境,总是开始在父亲初入狱时,卫国侯偷偷带着扮成侍仆的她进去大牢见父亲最後一面,结束於那忘川彼岸的一个承诺。 这个梦,又让她情绪落寞了下去。 「我没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菜择好了,我去炒几个菜,我们一起用晚膳。」 易妡妍在灶房捣鼓好了几道菜,一一摆到房里的案几上时,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祁靖珩,夕yan已经整个落到了山头後,天边只余接近山头的地方还有一抹红光,其余的渐渐染上了墨se…… 祁靖珩微愣,低头看着搂在自己腰间的手,须臾後才拍了拍她的,在她的怀中转过身来,带着暖暖的笑意:「怎麽了?想我了?」 「你啊!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喜欢!喜欢得紧了。」 「se、香都有了,就不知道味如何了?」这里毕竟是佛塔,所以易妡妍没敢造次,做的都是素菜,但即便是素菜,祁靖珩光是看都还是觉得美味。 祁靖珩不光是想,自然也这麽做了,在易妡妍坐在他身边後,他俯身亲了一口,惹得易妡妍羞得轻搥了他x口一记粉拳。 「外面发生什麽事了,你怎麽会亲自来了?」易妡妍挟了一些菜,放在了祁靖珩的碗里,问道。 「当年资助粮草的人抓到了,是祁靖璵的妻舅,费尚麟也抓到了,在南千yan准备对他灭口的时候,当然,南千yan也抓到了。」这些事,只有几个亲信知道,也没告诉菲儿,祁靖珩知道易妡妍肯定没听菲儿提起所以告诉她,让她知道她易氏一门的冤情即将昭雪了。 祁靖璵没料到她与祁靖珩会临时想出新阵眼这个计划,自然也不会安排更多的异象,至於天象的事,之前菲儿跟她说过,德妃娘娘有意无意的在皇帝面前提过几个司天监的官员,说是後g0ng里有司天监相关的事都会遣太监去问问,他们的答覆也帮了不少忙,皇帝就真调了那些官员问天象的事,没想到得到的回覆是当初跟卢廷站在同一论点的官员居然寥寥无几! 很快祁靖璵安排的假阵眼一事就要被拆穿了,但易妡妍这个新阵眼也得发挥效用才是臻於完美。 天上云层厚了,若有几个人说看见了祥龙盘踞,那麽就会有几个人也觉得看见了,看见的人一多,再经过有意的推波助澜,传说传到了最後就成了祭典之上数百人的目睹。 还有其他数不胜数的安排,缺的不是神蹟,而是目睹之人。 祥瑞一事稳定的在各地发酵,相信早已传进了京里,现在又有了这些证据,岂不大好? 「父皇急病,在我要进g0ng去禀报擒获费尚麟一事时,陷入昏迷。」 「是。」 「我已经做了。」 「结果如何?」 易妡妍仔细想想皇帝整个患病的经过,一开始的确是被祁靖珵气的,但有了萧德妃侍疾,身子本也在稳定恢复中,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ch0u丝,即便後来多了惠妃照料後,皇帝的病就变成是一 现在再想,怕是早在当时,祁靖璵就让惠妃下毒了,而惠妃之所以配合,自然是因为她恨让她的儿子入狱的祁靖珩及蒹葭。 「我知道,母妃也知道,所以母妃一直守在父皇身边,深怕有什麽意外。」 「玉玺自从由我监国後,就由左右相与我共管,平日则锁在甲奎卫看守的御书房中,她应该找不到机会用印,制造不了假圣旨。」 祁靖珩想了想,父皇身上有一只私印,有时密诏上盖的印戳就是私印,如若没有明旨但有盖了私印的密诏,虽非正统但也有一定的真实x,若祁靖璵想暗中做什麽手脚,走密诏这个法子最好。 「这大概就是目前陛下还拖着病的原因。」 「是!再拖下去怕真把陛下拖出万一了。」 他不知道当时为什麽会开始做这个梦,那个原先只记得一句誓言的梦。 为了三世眷恋得付出的「天谴」是什麽?然而任务又是什麽?是为了易氏一门雪冤吗?是他得完成对易妡妍的承诺,去取得皇位吗?他不负天、不负地,只负过易妡妍,而且他连她上辈子逝去前的要求都没有完成。 祁靖珩想到了这里,只余疲惫还有头疼,他低头抚额,最近他头疼的次数增加了,是在提醒他吧! 此时,额侧感觉到了轻柔的抚触,祁靖珩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易妡妍用她修长的手指轻r0u着他的额角,双眸中尽是担忧。 祁靖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下来放到唇边一吻,微笑着:「既然是为了你,怎麽会累?」 「妡妍,我……想问你……你重生回来多久了?」 「快两年了。」 你的记忆会封印在脑海,让你记不得,也说不出口 此时,厢房的门上传来叩叩声响,是看守八方塔的巡捕营兵士:「殿下。」 「德妃娘娘请殿下速回g0ng一趟。」 祁靖珩与易妡妍互视一眼,易妡妍点了头,祁靖珩便起身,拿起进来时放置在一旁的披风,在走出厢房门时往肩上一披,便在兵士之前走下了八方塔。 「希望来得及……靖珩,希望我还能继续留在你身边……」 好不容易萧德妃终於累垮了,方才一站起身居然就倒了下去,她的那名掌事g0ngnv便扶着她急急回g0ng了,边扶萧德妃离开玉堂殿前,还一边喊人去请太医。 「如何?找到了吗?」 「带了,就只差父皇用印了。」 「父皇病得这麽重,让人代写也是合理的,为了服人不能是你我所写,我已经安排好了,礼部尚书会说是父皇把他召进g0ng,命礼部拟诏所写,你届时只需说在萧德妃离开之後,父皇有过短暂的清醒,命你传唤礼部尚书後就把你遣走了,你也不知他们谈了什麽。」 「传位是多大的事,等同遗诏,不可能只召礼部尚书前来,然而最该召来的左右相,左相内史令就是个油盐不进的,没偏向祁靖珩但也没帮过我,右相议事监卿正曹瑞辛,虽然当年他把自己撇得乾净,但我总觉得他和易禄光一样,都是支持祁靖珩的,他们两个既然收买不了,那就不能是传位诏书,父皇在病中多思,只传个礼部尚书来下立太子诏书还算合理,届时父皇去了,太子本该即位,诏书写的是太子不就跟传位是一样的吗?」 「礼部尚书人呢?」 「你答应我的呢?」 「你别忘了,我可知道你都做了什麽,别想过河拆桥。」 惠妃似是终於满意了,将她找到的御印拿了出来,祁靖璵接了过来立刻在密诏上按上御印,接着就拿出了一只瓷瓶。 祁靖璵知道惠妃是担心他最後会把喂药的事全推给她,但她太傻,就只有他们两人看见的事,若他登上了那个位子,真要指称是她,还不是他说了算。皇帝的下颚,b他张开嘴。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能听得见,眉心微微颤了颤,只是祁靖璵并没有发现。 祁靖璵手一倾,瓷瓶里的药丸落入了皇帝的口中,祁靖璵拿起一旁的茶杯想将药丸冲入皇帝的喉头时,皇帝突然睁开了双眼。 皇帝的毒早就被拔除乾净了,只是印大夫一直以金针之术让他沉睡,直到有回惠妃离开时,德妃才让印大夫把皇帝由沉睡之中唤醒,告诉皇帝有人要谋害他,他质问过是谁,但德妃希望他自己看清楚谋害之人,所以他便假装昏迷,一直到刚刚德妃附在耳边轻声对他说,时候到了。 「父皇……您……」 「父皇!你不该醒!」祁靖璵急了,上前就打算扣住皇帝的颈项勒毙他,然而他没预料到会突然有人闯到他身後,由他的後领扯住他把他一把扯开。 「祁靖珩!」 方才等在门外的礼部尚书还来不及出声便被甲奎卫制伏了,如今被押在一旁,左右相被祁靖珩请来做为祁靖璵弑君的证人,萧贵妃则急忙上前扶住了皇帝。 祁靖璵及惠妃被迫跪在皇帝面前,皇帝已经坐起身来,坐在他身旁扶着他的是萧德妃。 「靖璵,我真的想不到,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 「他还做了什麽?」皇帝暂时压抑怒气,他想知道,这个自小受他宠ai的皇子,到底还在他背後做了什麽? 一只刻着易禄光名讳的玉印、几封书信,还有一份祁靖珩让刑部所拟的交代易案真相的摺子,这是费尚麟提供的证词及证据,为了让费尚麟交出证据,祁靖珩在拟给皇帝看的摺子中假造了他的si讯,让他带着一笔财富出城去了。 皇帝看着那些证据,不明白到底和现在的情况有什麽关系,直到皇帝拿起祁靖璵与费尚麟往来的书信,看见了ch11u00的构陷,再看见了交代易案真相的那份摺子。 费尚麟假藉易禄光之名通敌西济,并资助西济粮草,刻意在运送粮草时密告地方驻军,运粮之人更是经过训练,在一番审问後才透露出主使之人,意图将易禄光塑造成谋反之人。 费尚麟在修文骞军中为间,暗自将情报传给西济大军,所幸修文骞骁勇善战,在以少对多及军中有间细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与西济大军战了个两败俱伤,才勉强阻止了西济大军入侵。 修文骞潜入敌境要抓捕费尚麟却遭暗害,所幸保住x命,多年的追踪之後,与费尚麟先後回到大夏,当年他要去抓捕费尚麟时曾上书一封,说明了易禄光通敌信件的疑点,然而却被祁靖璵派人半途给截了,始终没能送回京,这一而再再而三找出的假证据,终究定了易禄光的罪。 「父皇,肃王兄他收买易相幕僚,仿其笔迹,做通敌假密函数封,刻意放置在费尚麟帐中,充作谋反证据,有仿刻易相玉印为证。」 「修将军曾上书父皇,易相玉印不慎毁损,後期信件印戳皆有缺损,此为印戳缺损的信件物证。」 「禀父皇,费尚麟以此事要胁肃王兄,被肃王兄派南千yan灭口,被儿臣及时救下,交出证据後伤重不治,除此之外,众人犯皆已关押侯审,人证修文骞将军由儿臣暂时安置,随时可配合上堂作证。」 有人证、有物证,这是罪证确凿,皇帝站起身走到祁靖璵面前,一脚踹向祁靖璵,祁靖璵被踹得跌坐在地,抬起眼,愤恨的看着皇帝。 「你们的竞争是凭实力争取,是你输了,你不肯认输,就要他人为你的不服输陪葬吗?」 「你还要推诿!」 「祁靖璵,你至今还不认错,还要推给无辜的蒹葭?你包庇蔡崇泰,是蒹葭让你包庇的吗?你让工部贪墨公帑充足你的私库,造 「都是她!只要她助我而不是助你,这些事又怎麽会让父皇知情!」 祁靖璵状似疯狂,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过是一个nv人,我得不到,就毁了她,又有何不可。」 「因为皇位该是我的!b文韬武略,我哪一点b不上你,为什麽当年被立为太子的是你?为什麽父皇现在动了立储之念的人选又是你?」 此时,玉堂殿外传来了杀伐声,祁靖珩拦在了皇帝身前,问道:「外面发生什麽事?」 众人皆感到震惊,唯有祁靖璵没有:「祁靖珩,我今天进g0ng是打算做什麽的,我当然得做好万全准备,我让他事迹一旦败露,就反!」 然而他更没有算到,南千yan在被押往天牢的途中,会被肃王府的府兵所救,如今他已领着肃王府的府兵冲进了g0ng城,让肃王府府兵与禁卫军联合,与端王府府兵厮杀起来。 祁靖珩多年战场杀伐,这场面还不放在眼里,但他却被母妃sisi抓了住。 祁靖璵接过兵器,趁着南千yan阻挡甲奎卫时,他看见了与萧德妃拉扯的祁靖珩,手中长剑便直往祁靖珩刺去。 皇帝呕出了一口血,祁靖璵心惊,把手中的剑ch0u出,却加重了皇帝的伤势。 左右相没想到会历经这麽大的变故,一边喊着请太医一边飞奔到皇帝身边,然而外头对战正酣,哪里有人出得了玉堂殿的殿门去请太医。 短短的一句话,皇帝分了数次说出,然後说出祁靖珩的名字後,再次呕出一口鲜红,这一回,皇帝倒了下来,再也开口说不出半句话,他难以瞑目的双眸圆睁,似乎是至此还不相信,自己会si在亲子之手。 「殿下,肃王府兵及反叛禁卫军已全数伏诛。」 「他是暗卫进不了g0ng城,领着暗卫在外待命。」 「属下遵命。」 竟是殿下处置?言旭晓正感到不解,就发现皇帝似乎……他立刻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殿下」了。 祁靖珩持剑站起身,萧德妃因为担忧,又抓住了他的手臂:「靖珩……」 萧德妃知道当今的局面,祁靖珩有能力领兵擒回祁靖璵却不为,日後登基必遭非议,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萧德妃立刻放开皇帝起身,在墙上的博古架中,找出了一只黑缎锦盒,打开,里头就躺着那枚能号令全大夏任何一支军队的兵符。 祁靖珩在g0ng城外与暗卫会合,留下的暗卫禀报穆海本守在g0ng城外,见南千yan带着祁靖璵逃出还朝天空放了信号烟火,便带人追了上去。 祁靖珩目前立刻能掌握的,便是守护京城的巡捕营,於是他便领着那名暗卫,往巡捕营而去。 梅傲松立刻整兵戒备,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正点兵完毕,就见祁靖珩飞马而来。 「祁靖璵弑君谋反,巡捕营听本王号令。」祁靖珩高举兵符,梅傲松立刻下跪应命。 「八方塔有多少兵力?」 祁靖璵已穷途末路,他不会放过蒹葭,祁靖珩对着巡捕营下令:「梅统领,拨出二十名弓箭手、一百名营兵随本王前去八方塔,你带领巡捕营兵分四路,务必把祁靖璵的援军给杀绝在京城之外。」 祁靖珩领着巡捕营人马来到八方塔时,果然看见祁靖璵保留的部份府兵已经与留守八方塔的巡捕营营兵厮杀起来,留守的巡捕营只有十数人,穆海及白杨也各自带着他们统领的暗卫勉强应战。 祁靖珩夺过身旁弓箭手正拉满弓弦的弓,瞄准着在前头开路的南千yan,一箭命中,南千yan瞪着眼,看着箭矢s来的方向,带着不甘心,整个身t往塔下坠落,掉落地面再无声息。 弓箭手的焦点全在後续往八方塔冲来的肃王府府兵,很快的就把祁靖璵第二批府兵给歼灭,第一批府 就在祁靖璵这样的慌乱之下,祁靖珩早已上了八方塔,杀到了祁靖璵的眼前,祁靖璵看着突然出现的祁靖珩,大惊! 「祁靖璵,你若不要执着擒捉蒹葭,或许你还来得及与你的援军会合,你……又失算了。」 易妡妍不肯乖乖依从,颈上已经被剑给划出了一道剑痕。 「没错!你祁靖珩,从来就不缺敌人,你的敌人就能是我的战友。」 祁靖璵心也慌了,南千yan已si,他的府兵和巡捕营厮杀也渐露败象,再这样下去,连他也逃不了,思及此,他又扣紧了手臂。 「你若要带着蒹葭走,我不会让。」 「杀了她你也活不了。」 看着祁靖珩的确因此受了掣肘,易妡妍知道不能再僵持下去,剑在颈项前危险度高,她必须有所牺牲才能给祁靖珩争取到反制的机会,於是她空手握住了祁靖璵的剑身,y是把剑推离了自己的颈项。 祁靖璵口呕鲜红,祁靖珩对着他的x口击出一掌,祁靖璵一个踉跄,背抵着塔楼栏杆,就这麽摔了出去,在那惊险一刻,他抓住了蒹葭,把蒹葭也一起扯出了栏杆。 「祁靖珩,快把我们拉上去!除非你想要蒹葭跟我一起si。」 「靖珩,快放手!」 「靖珩,今天是我重生满两年的日子,我没完成我的誓言,本就该付出代价。」 「妡妍,我不记得两年期限该完成的任务,你记得吗?你若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丢了x命不懊悔吗?」 「是与不是又如何?没有你与身在h泉何异?总之!我不放。」 易妡妍再也顾不了,她伸出手,开始扳开祁靖珩抓住她的手指。 「靖珩,若你完成了你的任务,我希望你这次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 就在易妡妍扳开了祁靖珩抓着她的第二根手指时,祁靖珩终於再也抓不住她,她的手由祁靖珩的手中滑落,直到最後一刻,被另一只手臂给稳稳抓了住。 祁靖珩也立刻再次抓住了易妡妍,两人合力总算把易妡妍慢慢给拉了上来,就在祁靖璵欣喜的看着自己也被慢慢的拉回八方塔上时,祁靖珩由穆海的手中抢过了他的剑,一剑刺穿了祁靖璵抓住易妡妍的脚的手腕。 祁靖珩看着他挥舞着双手双脚,也没能停止坠落,最终,重重摔落在地面,鲜血染红了他坠落的地面,他的双耳、双眼及口鼻也淌出鲜血,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了无声息。 「妡妍……妡妍……」 穆海看着两人的样子,尴尬地不知道该把双眼视线放在哪里,他搔了搔头,手足无措,最後只能退回塔外阶梯,非礼勿视了。 「对不住……我只是……不想你si!」 「靖珩……」 「怎麽可以……」 她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听着他难以平息的心跳,听着他不容反对的誓言,易妡妍想反对,却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反对。 终於,她由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以坚定的双眸望着他,承诺。 听到她的承诺,祁靖珩心绪激动,托着她的後颈便吻住了她,用他生命深吻着她一般,舍不得放开。 一个月後,发生在京城的这场谋反终於完全告一段落。 祁靖璵弑父谋反被昭告天下,si了都被废去皇族身分,不得葬入皇陵,惠妃与祁靖璵共谋弑君,弑君之罪罪不可恕,被打入天牢後,赐白绫自尽。 其他的皇子诸如代王 在所有人都得到应有之刑後,祁靖珩登基为帝,登基当日,下诏封易蒹葭为后,奉萧德妃为皇太后,封墨武山庄为天下第一庄。 「妡妍……你终於醒了。」 一听到这话,祁靖珩浑身一僵,易妡妍已经重生三年了,她人还在,那应该就是代表她的任务完成了吧!她不会离开他了吧! 「喔?你的任务是什麽?」 祁靖珩一听便露出了笑容,那是不是代表她的任务完成了,她不会消失了? 「我说过了,就算你si了,我也会陪你去,我会让人把我们葬在一起,还有你上辈子的身t也一起迁葬。」祁靖珩也躺到了床上去,蹭到了易妡妍的身边,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越过她,轻轻拍着在睡梦中的小婴孩。 易妡妍也转头看着那个粉nengneng的孩子,看着她在梦中挥动着小手,不知道梦到了什麽? 「允了。」 「你的请求我怎会不允?」祁靖珩额头蹭着易妡妍的额侧,享受着这份亲密。 祁靖珩听了只是露出微笑,毫不犹豫:「好。」 「说了不许你喊我陛下,也不许自称妾身。」 「这个称呼……很受用。」祁靖珩搂着易妡妍,满足地喟叹,好像怀中有了她,就拥有全天下一般…… 「不对……妡妍啊!我想了想,让小公主一个人撑起易、谷两氏的香火,这担子太沉重了,要我说啊!我们再多生几个,给易氏生一个、给谷氏生一个如何?」 「能生几个就几个,我是不打算再纳妃子了,今生就皇后你一人,你不帮我生,谁生。」 「你舍得?万一我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在批判我什麽!我说到做到,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 「不骗你,你大可用一生来验证,看我会不会说到做到。」 「嗯!君无戏言,我祁靖珩今生只ai你易妡妍一人,不离不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