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这不是你的错,好吗?我也不该道歉,因为这不是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错。我们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责怪自己。rdquo感觉到祁碉的身体还在发抖,眼神略显空茫,缪意菱用力晃了晃自己的手臂,带动祁碉的身子也前后摇动,总算吸引了祁碉的注意力。ldquo宝贝,别害怕。rdquo缪意菱紧紧盯着祁碉的眼睛,确保她听见了每一个字。ldquo看着我,我在这里呢。别害怕,我们会一起出去的。rdquo祁碉怔愣地看着她,眼眶中蓄起一层薄雾:ldquo嗯。rdquo她浑身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哽咽到。缪意菱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抱进怀里,用掌根宽慰地捋着祁碉的脊背,让她能充分感觉到自己的温度,把残留在祁碉心中的恐慌洗刷掉。当祁碉终于冷静下来,正要不好意思地从缪意菱的怀抱退出来的时候,缪意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ldquo现在,介意给我解释一下你的武装义肢是怎么了吗?rdquo在祁碉站起来的一瞬间,缪意菱就意识到:祁碉的武装义肢已经很难看出是义肢的形状了。那简直就是挂着些许人类仿真皮肤的、可以上下左右活动的一坨废铁。ldquo你伤害自己了?rdquo缪意菱的声音从温暖平静变得阴恻恻的,夹杂着一丝藏在不满下的痛惜。第89章 发现祁碉把另一手放在自己的武装义肢上, 犹豫地承认:ldquo不,我不是故意的。从上面下来太高了,我只能用义肢作为环境。rdquo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缪意菱的神色, 低下头:ldquo对不起,但下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还会这么做。rdquo少女的声音中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偏执,让缪意菱同时想要微笑和叹气。地心人稍稍软化了声音, 抬起手, 握住祁碉的手腕。不是血肉的那只手, 而是武装义肢和真实手腕相接的、露出了仿真表皮下金属涂层的地方。ldquo我不是在怪你,只是希望你照顾好自己,你让自己伤的太严重了,我会心疼。rdquo祁碉迅速看了缪意菱一眼, 目光中略过许多种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 也有迟疑, 还有渴望。她希望缪意菱说的是真的,渴望缪意菱是真的关心她、心疼她。缪意菱看出了什么,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圈住女孩的手腕,等着她缓过神来。她发现祁碉的手腕很细, 放在祁碉手腕上的大拇指和食指很轻松就碰在一起。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双比常人更加纤细的手, 竟然主导研发了哑末城超过半数的军用武装和民用武装义肢。祁碉从一开始的平静,慢慢地颤抖起来,仿佛经历了一场由内而外的崩溃。正当缪意菱扶住她的肩膀, 想柔下声音安慰她时, 祁碉猝不及防地像个小导弹一样, 扑进了缪意菱的怀里。她额头挤压着缪意菱精致的锁骨,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ldquo我很害怕,rdquo祁碉抽动着鼻子说,ldquo我知道你不想死的,要是helliphellip而我却没能救下你,你肯定会对我很失望mdashmdash我不想让你对我失望。rdquo缪意菱心里面暗暗叹气,就在刚才祁碉差点哭出来的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这个小疯子开窍了,起码出于她自己的感情,知道自己不想失去缪意菱。那想得到,这小疯子真对得起自己给她取得绰号。她害怕缪意菱不治身亡的理由竟然是,因为觉得缪意菱想活着,所以不想让她失望。而祁碉现在哭的这么惨的理由,就是因为害怕自己差一点就让缪意菱活着的想法落空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思路这么奇怪,又这么为别人着想丝毫不顾自己的私心的人啊。缪意菱在心里叹气。自从遇到祁碉,缪意菱这几个月中叹的气比她过去几年的分量都多,可她偏偏又对这个奇怪的女孩毫无办法。ldquo首先,如果我死了,也就没有办法对你失望了。rdquo缪意菱平缓地说道,用掌根压了压祁碉头顶上蓬起来的乱发。祁碉的脸还埋在缪意菱的颈窝中,声音发闷:ldquo说不定死后世界存在呢。rdquo缪意菱发出一个像是被逗乐的声音:ldquo你是科学家,科学精神呢?rdquoldquo科学解释不了所有事情。rdquo祁碉小声说。缪意菱摇了摇头:ldquo第二,我已经活下来了,所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rdquoldquo不要害怕,我还在这里。rdquo她低声在祁碉的耳边重复道。祁碉闷闷地ldquo嗯rdquo了一声,拒绝离开缪意菱的锁骨。她的双手在缪意菱的腰后紧紧交叉,把兽医紧紧锁住。缪意菱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臂,示意她放开:ldquo乖一点,给我说说你发现了什么。rdquo她扬了扬下颌,ldquo关于这个地方。rdquo她四处打量着,不知为何这个地方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直到现在,她终于想起来,这个空间中的一切机械造物与工具,都按照混乱中带着一种古怪秩序的方式排列着。正是这种排列方式唤起了她的记忆。几个月前,当她们还住在城西垃圾场的绿皮罐子里时,祁碉的东西也是这么摆放的。当然,那地方的空间狭窄,看起来要比这里杂乱的多,但那种自成一派的布局方式却非常类似。缪意菱往前走了几步,对着想要让她重新回到诊疗仪器上的祁碉摇摇头:ldquo你刚才说你在听安乌娅的声音?rdquo祁碉把金属薄页挪了挪,放在两人中间:ldquo安乌娅把这间房间中大部分装置的建造过程都记录在这本书上,但我发现helliphelliprdquoldquo里面还有一些关于她个人生活的事情。rdquo缪意菱感兴趣地挑起一边眉毛:ldquo比如?rdquoldquo她上学的事情,还有helliphellip殷密青。rdquo缪意菱摩挲金属薄页质地的动作一顿,转过头去看祁碉,眼里透出些惊讶:ldquo殷密青?安乌娅和殷密青是什么关系?rdquo祁碉把录音又放了一遍给缪意菱听。身为地表人,或者说是自我认知是地表人的人机混合体,祁碉对地心的事情并不熟悉,所以只能从录音中推测安乌娅与地上坟墓的关系。而地心人缪意菱则听出来了更多信息。ldquo殷密青是从地心逃上来的。rdquo缪意菱沉思道。祁碉愣愣地问:ldquo逃上来是指,她被你说的怪物追赶的过程中顺着地心裂缝跑上来的吗?rdquo缪意菱摇头,解释道:ldquo不是因为怪物,虽然我说她是逃上来,但并不代表她是被迫的。ldquo一个世纪以前,地心还对科学非常厌恶,每个表现出对科学感兴趣的小孩子,都会被送到神庙里面去呆上几十顿饭的时间。rdquoldquo当她们再出来后,就没有任何人展现出对科学的兴趣了。rdquoldquo有个长辈曾对我说,rdquo缪意菱皱起眉,ldquo神庙会对这些孩子进行洗脑,把他们lsquo具有毁灭性的兴趣rsquo全部洗去。rdquo祁碉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也明白了缪意菱说的ldquo逃rdquo是指什么。缪意菱接着说:ldquo在录音里,她提到殷密青的身上沾着泥浆,应该是因为殷密青是从地心裂缝中通过,所以身上粘上了裂缝中的土。rdquo她避开了关于ldquo沾满泥浆的小兔子rdquo的形容。在曾在光冠城中大学就读的学生眼中,殷密青一直是足够威严而聪慧敏锐的权威形象,缪意菱实在难以把安乌娅的形容套在她的身上。ldquo地心裂缝?rdquo这个词对于祁碉来说稍微有些陌生,缪意菱在刚才的对话中连着提了两遍,于是祁碉出言问道。缪意菱反应过来:ldquo这是地心人对地心通道的说法。ldquo一个世纪之前,地心通道还没有修成通道,这里只是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地表贯穿地心。精神体是鸟类的地心人可以直接飞上来,但地表人很难下去。rdquo祁碉若有所思:ldquo所以殷密青的精神体是鸟类?rdquo缪意菱说:ldquo至少有翼。rdquo她转过头,问祁碉:ldquo你都听完了吗?rdquo祁碉摇头,指了指自己面前翻开的那页:ldquo我刚听到这里,你就叫住我了。rdquo缪意菱点头:ldquo那继续往下听,我和你一起。rdquo知道的信息越多,掌握住主动权的可能性越大。缪意菱想。只是,接下来听到的东西出乎了她们两个人的意料。殷密青对学习科学,尤其是机械工程类的知识,有着超乎常人的热忱,更加难得的是,经过了短短一段时间的学习之后,她在这方面的天赋逐渐展露。事实证明,她是个不逊于安乌娅的天才,只是起步较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