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捧着粗陶碗,碗里金灿灿的鸡汤飘着几缕油花,炖得酥烂的鸡肉浸在琥珀色的汤汁里。 她吹开热气,轻抿一口,浓郁的鲜香瞬间在舌尖散开,眼眶不由得泛起泪花: "妹子,这汤...比我出嫁时吃的席面还好。" 白星正往铜盆里添热水,闻言回头笑道:"三嫂喜欢就好,锅里还煨着半只鸡呢。"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走到廊下,指着院角那间挂着蓝布门帘的厢房: "嫂子,你的房间在那边,窗户对着前院的树,不会太热,晚上能听见蛐蛐叫。" 穿过爬满丝瓜藤的回廊,白星推开雕花木门。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艾草香,崭新的粗布床单上叠着靛蓝色薄被,张红摸着平整的被褥, 指尖微微颤抖:"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全,连熏艾都备好了。" "都是该做的。"白星从墙角推出藤编婴儿车,车轮裹着软布,推起来几乎没有声响, "三嫂先歇会儿,帮我照看阳阳。我去给驴车做些改造,省得路上颠着孩子。" 她俯身将熟睡的季阳轻轻放进车里,张红接过白星递来的竹编摇扇,扇面上绘着戏水的鸳鸯。 她在竹椅上坐下,听着婴儿均匀的呼吸声,看着白星急匆匆往驴舍走去的背影,心里十分感激。 驴舍里弥漫着干草的清香,白星左右张望确认无人,从空间拿出一沓厚实的爬爬垫。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她跪在地上,将爬爬垫仔细裁剪成合适的尺寸,拼接在驴车底板和侧壁上。 "这样就不怕磕碰了。"她满意地拍了拍手,起身时却踩到一片菜叶——不知何时,一只野鸡钻进了驴舍,正悠闲地啄食着地上的菜梗。 白星被逗笑,弯腰想把野鸡抱出去,却瞥见它翅膀下藏着个温热的鸡蛋“正愁去哪里抓鸡来养呢,你就来了,来了就别走了。” 白星从空间拿出一个狗笼,把鸡抓到里面关着,放在驴舍外面的阴凉下。 收好鸡蛋后,白星提着木桶去了菜园,黄瓜藤上挂着带刺的小黄瓜,豆角架上垂着细长的豆荚。 她摘下几片新鲜的紫苏叶,又给番茄苗浇了水。 水珠落在叶片上,折射出细碎的银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夜风吹过玉米地,沙沙作响。 当白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院子时,西厢房的油灯还亮着。她推开浴室的木门,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 浴缸里里漂浮着泡泡,旁边的木架上摆着皂角膏。 她褪去汗湿的衣裳,缓缓浸入热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季阳惊天动地的哭声。 白星慌忙抓过浴巾裹在身上,赤着脚冲进西厢房。 只见张红正手忙脚乱地摇晃着婴儿车,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这小子哭得跟打雷似的,我怎么哄都不管用!" "估计是饿了。"白星笑着接过孩子,季阳的小脸哭得通红,眼泪在睫毛上凝成晶莹的水珠。 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转身时瞥见桌上的针线筐——张红已经开始缝制虎头鞋了, 半成品虎头栩栩如生,黑亮的眼睛是用黑曜石珠子缀的。 回到卧室,白星打开墙角的冷风机。季阳的哭声戛然而止,白星解开衣襟喂奶,温热的触感让孩子渐渐安静下来,小手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襟。 喂完奶,白星把季阳放在铺着软毯的床上。小家伙吃饱喝足,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转,突然一蹬腿,试图撑起身子往前爬。 白星趴在床边引导,指尖在前方晃动:"阳阳加油,来抓娘亲的手。" 季阳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乱挥,努力撑起上半身,小屁股却怎么也挪不动。 试了几次后,他突然瘪起嘴,委屈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白星忍俊不禁,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小急性子,哪有人生下来就会跑的?" 她将孩子抱在怀里,哼起现代的摇篮曲。季阳的哭声渐渐变成抽噎,肉乎乎的脸蛋贴着她的胸口。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母子俩身上,白星望着怀中的小人儿,突然想起穿越那天。 那时她还是个惊慌失措的陌生人,如今却有了牵挂一生的宝贝。 院子里,张红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绣着虎头鞋上的绒毛。 针线穿梭间,她想起自己怀孕时挤在工棚的日子,潮湿的被褥,刺鼻的汗味,还有半夜被蚊虫叮咬得无法入睡的煎熬。 而此刻,她摸着柔软的棉被,闻着茉莉花的清香,眼眶再次湿润。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白星轻手轻脚将熟睡的季阳放进小床。 她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起白天谢婶说的话:"老三媳妇胎位不正,怕是要遭不少罪。" 夜更深了,整个宅院陷入沉睡。唯有西厢房的油灯还亮着,张红终于绣完最后一针。 虎头鞋上的红绒线在灯光下鲜艳夺目,她将鞋子轻轻放在木箱上,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改天,她要教白星绣虎头,就像母亲当年教她那样。喜欢灾年逃荒,我在山里独养娃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灾年逃荒,我在山里独养娃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