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三娘一声喊,比什么都管用,那些土匪可算是不嚷嚷了,也不叫喊着上好酒,就埋头苦吃。 “今儿外头是来了哪路神仙?猪托生的都不至于吃这么多!我上次出去买的食材都要见底儿了!” “少威胁我,你拿的少了还是吃的少了?我要是出了事,第一个拽你一起掉坑!” 两人平日里称兄道弟,今儿大难临头,就直接反目成仇。 只是这口气还没有彻底松下去,他们就被元石陆带着属下给抓走审问去了。 另一头邢三娘在酒足饭饱之后,见到了沈玉耀。 若她的猜测属实,那她当真是要走大运了! 沈玉耀笑着点点头,受下此礼,邢三娘当真是个妙人,硬气的时候真硬气,怂的时候也会秒认怂。 “坐,为邢姑娘上茶。” 邢三娘一看是于三要上前给自己端茶送水,吓得连忙拒绝,让这等高手服侍她,她心里都发虚。 “合!好吃的很,不愧是丁县令送到造船厂的厨子,宫里的御厨也不过如此了。” “丁县令送来的厨子?这倒是没听说。”沈玉耀记得她当初定下规矩,每一个进入造船厂的人,都得是有自由身的平民。 真要是过来吃香的喝辣的,那就不是干事儿的样子,迟早都被腐蚀的懒了。 “你才刚来一天,打哪儿听说去啊。朝廷说了,进造船厂的人和外面招来的工匠,都得是没有主家的清白平民。所以他们不是丁家人,他们只是凑巧姓丁而已。” 比如这一条,那不就是左手倒右手吗? 如果是之前,沈玉耀或许会派人再去查看,有个七八分的把握再动手,但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太女。 朗沪宁怕得罪太后,沈玉耀可不怕,况且郑家罪大恶极,不尊皇命还私藏钱款,查出来绝对够郑家再被灭门一次了。 于是沈玉耀直接问邢三娘,“你告诉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为表感谢,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眼下有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若是把握住,以后可以平步青云,成就一方传奇,若是把握不住,倒也无妨,静待下次便是。” “邢姑娘,既然你已经为我家姑娘效力,可改口自称属下。” 她被邢三娘一口一个我刺激的不行,之前邢三娘是无关人士,说也就说了,现在都已经成为同一个阵营,还一点儿礼仪不知,太过贻笑大方。 “属下没读过什么书,日后若有冒犯姑娘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我、不是,属下自认有几分看人的本领,曲姑娘不是那阴损之辈,况且属下也有几分猜出姑娘的来历,读书人都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属下肯定要牢牢把握。” 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往往死的最快。 “你猜出我的身份了?那你说说,我是谁?” 邢三娘同样生活在古代,面对太女,难道她还会如此随意?真是如此的话,沈玉耀可要对邢三娘刮目相看了。 “属下斗胆一猜,曲姑娘应该和当今皇后的母族曲家有关系吧!” 邢三娘咧嘴一笑,“那一定就是曲家的小姐!听闻皇帝前段时间封了个公主做太女,我那时候就在想,既然公主能当太女,那我身为女子,自当也能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大事!造船厂本就是太女提出的主意,曲小姐一定是追随太女,为太女奔走办事的人!” 沈玉耀闻言有点高兴又有点哭笑不得。 而且脑洞开的不够大。 没有什么真实感,甚至平常也不会往遇见太女这方面去想。 沈玉耀高兴的点,是因为她为邢三娘做了一个表率。 因为天底下有个太女,以后还会有个女帝。 “啊?”错了,她看向沈玉耀,沈玉耀递给她一个“你有什么问题吗?”的眼神。 不是,她刚刚就是打个比方啊,靠她手底下那点儿人,怎么可能将丁县令给杀了,再说杀朝廷命官,那是要被府兵追杀,被朝廷报复的。 “你既然已经猜到我们姑娘是为太女办事,就应该知道,姑娘此刻说的话,那便是太女的意思。” 然后她又说道:“光你一人和你手底下那些虾兵蟹将不足以成事,姑娘此番出京,身边带了几位禁军,他们都是太女器重之人,本事非凡。此次你为辅,他们为主,明白吗?” 说是禁军就合理了,禁军里的兵,那都是京城里最好的那一撮。 但就算是禁军,那也不能抢她的机会! 沈玉耀欣赏邢三娘这份力争上游的劲儿。 而且,邢三娘有天赋不错,但她没有正规学过怎么带兵,怎么突袭,她是野路子,野路子或许能出其不意,但真要上正面战场,毫无经验的野路子,绝对打不过风格成熟的正规军。 沈玉耀说给邢三娘的机会,不是让她立功的机会,而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 要知道沈玉耀刚穿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统领了,禁军里身份背景比他还雄厚的人又不是没有。 沈玉耀需要邢三娘有元石陆的能力,甚至比元石陆更强的能力。 一个学习的机会,多难得,她必须把握住! 而身为平民中的女子会更惨一些,因为假使家里有余力供给孩子学习,那一定是先紧着男子。 她的父母与长辈们,都死了。 她是二姐和大哥一手带大,大哥心疼两个妹妹,宁愿苦着自己也不苦着妹妹们。 对于邢三娘来说,她的家庭还算幸福,成长的过程中没有受到来自家人的压迫,但这个社会不同阶层的天壤之别,让她一身本领无处用,最后不得不落草为寇。 大户人家会为家中姑娘请女教习教导文学,邢三娘就算有那个钱,也没那个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