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回家心切,离开的速度都很快,没过多久,大道上就安静了。 沈玉耀撩起帘子,一个轻盈的跳跃落在地上,她转身冲沈珉玥伸出手。 “我第一次敢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暴露我的身份。” 两人结伴又往刚刚出来的宫城内走,不过她们和官员们不是走同一条路,这边她们也是第一次来。 走在那条去宫城的路上,沈珉玥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多看看就能知道了,这条路可真宽敞啊。”沈玉耀甚至能想象到,人们骑着自行车来上班的场景。 “是啊,感觉可以供八匹大马同行,你知道翰林院怎么走吗?” 沈玉耀摇摇头,她又没来过,皇宫里的地图也不会很详细,她只模模糊糊记得大概位置。 沈玉耀冲值岗的两个禁卫之一的老熟人摇了摇手,“姨兄!” 元石陆看见沈玉耀,脸都青了。 还不全是拜他那位小表妹,玉阳公主所赐! 可是公主唤他,乃是命令,他岂敢不从命,只能磨磨蹭蹭的过去,冷着一张脸给沈玉耀行礼。 因为沈玉耀站的距离比较远,又在见元石陆的时候卡了个视觉死角,所以另外值守的禁卫并没有看见元石陆行礼这一幕。 沈珉玥则抬头打量元石陆,眼神很有些奇怪。 “公主,属下实在是不太想要这份缘分。” 职位没有降,但是负责的工作却越来越边缘化,这还有心思跟沈玉耀说些抗拒的话,可见元石陆真的一点儿都不着急。 要是换个人,估计早就自闭了。 “臣见过六公主,六公主,宫城乃是大臣们日常处理国事之地,翰林院内更有不少记载朝中要事的文书,不能随意乱进。” 翰林院这种地方,他身为禁军统领也不能随便乱进啊! 事实让元石陆失望了,沈珉玥已经被沈玉耀带坏了。 元石陆欲言又止的看看沈玉耀,又看看沈珉玥,最后在两位公主的重压下,垂着头,应了声是。 同僚见元石陆要带两个女子进入宫城,不解的皱了皱眉,元石陆期待的看着他,希望同僚能按照规定,坚定的拒绝闲杂人等入内。 结果他的同僚和他一起站岗的时间门太短,默契显然不是很足,元石陆期待的小眼神落在他眼中,成了一种威慑。 想到元石陆虽然被安排到这边守门,但身上的官职还在,本身又出身高贵,日后必定不可限量。 元石陆挽回的右手刚伸出去,他就看见自己的同僚化作一股风,身影已经消失了。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如果不逼一逼,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沈玉耀将元石陆和同僚之间门的小九九尽数映入眼帘,轻笑说道:“姨兄,走吧。” 当脚踏在门内时,那种感觉和平常完全不同。 沈玉耀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不让她走,她就不能走吗? “玉阳?” “来了。六姐你看,这里门槛好高啊。” 沈珉玥也颇有些感触,她倒没有沈玉耀的野心,她能走一走,就很知足了。 说话间门,穿过长长的甬道和第二重宫门,步入了一片广阔的广场,顺着广场的路走,斜斜的穿过去,就能看见高楼和单独的建筑。 元石陆停在原地,他再往里走,就属于玩忽职守,离开岗位了。 “六姐先过去吧,我与姨兄想说几句话。” 沈珉玥没有多想,点头拔步就走,她又不是小孩子,做事情还非得人陪着才行,再说沈玉耀不跟上来才好,这样她若是害羞,少个人调侃她。 等沈珉玥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空地上就剩沈玉耀和元石陆两人了。悚然。 元石陆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有和他相同的感觉,他看到的其他人,似乎都觉得沈玉耀是真的温和无害。 宴上夺刀时,手腕跟被人打碎了一样,难不成都是他矫情吗? “不不不!怎么会呢!属下,属下只是穿的太多,今日日光甚毒,公主不如寻个阴凉处歇歇?” “都说习武之人,不惧寒暑,姨兄功夫练的不到位啊。听说,老将军送了元家二姨兄入禁军,他也像姨兄一样,被安排在外面,顶着烈日,看守宫门吗?” 元石陆是元家嫡长子,还是禁军统领,却不知道二弟在哪儿,肯定是有人故意瞒着他。 其实很简单,因为元石陆和他弟弟虽然都是嫡子,母亲却非同一个。 于是有些人就生出了别的心思。 不过当皇帝需要一点好名声,所以无论私底下斗的多狠,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这跟有没有前人有关系,人的底线是被一步步拉下来的。战国之时,人们信守盟约,重视承诺,若是签订了文书,就会真的遵守契约。 于是所谓的盟约,就成了一纸空谈,承诺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的大话了。 元石陆明显在史书上比较苦手,毕竟前朝三四百年,除非是实在对此有兴趣的文人,否则大部分人都不会去翻阅史书。 元石陆心脏咚咚的跳着,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沈玉耀要说的话,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沈玉耀用不轻不重的口吻,简单陈述了一下前朝开国时的功臣之一公孙悠的子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