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家族,底蕴太少,人没有实打实凿的本事,于是三代而亡。 元石陆没想到前朝公孙将军的后代会如此不济。 沈玉耀话音落下,元石陆面如金纸。 这就像是他未来的预言。 “多谢公主指点。”元石陆承了沈玉耀这份情。 其实很正常,在元老将军心中,家和才是最重要的,若真要比,那儿子也比孙子重要。 这就是真相,令人痛苦又无可奈何,只因人心都是肉长的,天生便偏着。 “对了,姨兄知道何为柳暗花吗?” 柳暗花,他当然知道。 沈玉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姨兄需要一份一步登天的大功劳,不如,我送给你。” 只要手持这份功劳,他以后在皇帝面前就是独一份的存在,到那时,不是元石陆依靠元家的势力在朝中立足,而是元家需要元石陆,为元家贴金。 他在很多人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皇帝、太子、申王,乃至他的父亲和祖父。 一个公主,她为何会拥有这样的眼神?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可能落在他头上,但他可以付出代价,去吃一份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我是单纯的想帮姨兄,代价的话,若是有朝一日我需要姨兄帮忙,姨兄可一定要伸下手。” 不及时兑现的人情债,才是最大的债。 可是元石陆没有别的选择,他从小到大所能使用的人脉资源,都集中在元家手中,虽说曲家也能帮帮他,可那份帮助是有限的,并且需要偿还回去的人情债,不一定会比沈玉耀这儿低。 元石陆打算沉下心来仔细想想,想想他这位年幼的表妹,到底想要做什么,而他又要怎么帮助对方。 上了车,沈玉耀仔细观察沈珉玥,发现她是真的在生气。 “六姐见到美人,不高兴吗?” 再想想貌美如花的美人,一想到美人和那个家伙天天在一个屋子里打转,沈珉玥就觉得她特别受不了。 “玉阳,像新科选入宫的官员,一定要在翰林院呆到过年吗?有没有可能提前离开啊?” “喜爱看重的臣子,那不喜的臣子呢?” 沈玉耀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 如果是前朝,那科举出来的人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你不想当官,多的是想当的。 “那我岂不是每次去看美人,都要看见他!” “他说他叫丁原。” “那个新科状元丁原,听说他年纪不大,长相端正,前途似锦啊。六姐为何讨厌他?” 沈珉玥接着说了下自己在翰林院中遇到的。 男子大多花心,但是像丁原这样见一个爱一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出身好的男子,沈玉耀真是不知道他是爱色,还是爱财了。 白瞎考状元的脑子,学问学的不错,为人却人品低下。 杨可卿听闻公主到来,特意出门迎接。 “免礼,这些日子杨府忙的很,你跟着刘夫人忙上忙下,人都消减不少。这是母妃特意嘱咐,托付我来转交的补药,让你多多注意身子。” “多谢贵妃娘娘,多谢玉阳公主挂念。两位公主,请入内。” 刚一进来,沈玉耀的目光就被贴在窗户上的红色窗花吸引了。 但是成亲会贴喜字。 杨可卿有些尴尬的低头笑了笑,“是臣女兄长前些日子迎娶嫂嫂留下的窗花,并非重阳节留下,这窗花要贴到年底,让公主见笑了。” 沈珉玥装无辜的表情,跟沈玉耀有一拼了。上杨尚书之子那一晕了。 沈玉耀开口为沈珉玥解了围,得到六姐一个感激的眼神。 左转右转,她们终于到了一处湖心亭坐下,杨可卿吩咐丫鬟沏茶,再端来糕点招待公主,自己则低着头一言不发。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顾盼生辉,整个人就像是被蒙了一层灰尘,头都抬不起来。 但是上次她忍了,她避开了石采文的锋芒。 是什么让她生了锈?是流言蜚语,是那一把把看不见的杀人剑。 沈珉玥开口三个字,就让杨可卿绷直了背脊,像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听到六公主没有问其他事,杨可卿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也敢抬起头说话了。 任何一个出身高的贵女,往上倒腾一下,家家都是沾亲带故的,所以像比较远的亲戚,那都不算了。 沈玉耀有些烦这种虚假的客套,她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在场三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沈珉玥不愧是沈玉耀选定的吃瓜小伙伴,听到这件事,耳朵都竖起来了。 “定案?”大理寺内部的事情,沈玉耀不太清楚,因为她的人暂时还没有渗透到真正的朝廷运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