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瞧见有人和他想得一样,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你那扁担里都是卖的其他东西,也不好再挑了吃食去卖,我看还是就让我去吧。” 林春燕被吵得头疼,和曾老汉说完,又去说他们两个人,“你们两个又不在一个地方卖,杜大郎他们惯常往村里走的,三郎你多数都是在镇上,合不一块儿拿了东西去卖了。” 如今她岁数也大了,怕烧饼做不了那么些个,不过她心一横,想着这样大好的机会,要是白白错过了,怕是进了棺材里也能从里面爬出来。 等雨停了,铺子里的众人才都散了,走了老远还能听到他们在议论今个做的豆皮烧饼,只说是难得吃上一回。 林春燕却还是想回家的,在家里住着和在别的地方住着,感觉是不一样的。 三郎和林翠香还在拌嘴,从前林翠香总把那些不高兴憋在心里,可如今她才不管那么多,有什么说什么,难免就和三狼呛呛起来了。 林春燕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这也就是自家姐妹,要是换了旁人,你哪天被别人打一顿,我也不觉得稀奇。” 远远的,看见林二婶他们在村口迎,手上拿了不少的蓑衣和雨伞,见了他们就说,“也不知道你们今天回不回来,怕你们忘带了,再淋了雨。” 下了雨,山间就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路两旁的树也比前几天的时候有了精神,不那样耷拉了,估摸着是能活。 丁慧娘去家里转了一圈,见疙瘩没回来,还在孙娘子家跟妞妞玩,也没去把他叫回来,直接背着篓子上了山。 丁慧娘闻着那柴火的味道,却觉得很安心,这味道她经常在灶间干活的时候能闻到,是一种让她不怕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安定。 李氏做的那双鞋林桃红宝贝的不行,也就偶尔穿在脚上,回回都还得把裙子提起来,让人看见脚上的那双鞋才行。 毛线也是,林春燕那平针还没有练熟,李氏已经会织出花样来。 张大娘听说了,过去看了看,也不跟着林春燕再学,嫌她只会那一样的针法织出来不好看,完全忘了之前怎么说的。 张大娘就说,“让老三去别的村子问问,又不止咱们一个村子里有羊,不行就让狗蛋爹到时候再给问问。” 李氏点了点头,又说起那毛线也能染了颜色来,“到时候织出来怕是更好看。” 李氏脸上带了几分真切地笑,“是呢,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日子有盼头得很。” 等张大娘出来要走的时候,四郎才幽怨地说,“大娘,我这也有好长日子没去你们家玩了。你咋也不知道来叫我,是不是都快忘了还有我这个侄子。” 四郎还在看林三叔的表情,那边五郎已经噔噔地跑到张大娘身边,拉住了她的小手,乖乖地叫了声大娘。 “可是要把我憋死了。” 李氏生怕林凤蝶在听了张小娘子的挑拨,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在一旁盯着。 林桃红本来在那里织围巾,听了这话就竖起了耳朵,好奇的问,“我听说他们家不是要和李员外家的小娘子说亲,可是有眉目了?” 张天河犟不过,只能同李员外家的小娘子见了面。 狗蛋和黑子也过来了,瞧见了四郎和五郎在这里,就和他们玩了起来,四个人不知道怎么商量的,非要牵着大黄狗出去遛一圈。 林桃红正一肚子的邪火没地方发,直接呛回去,“哪里成日里被关在家里,你是没看见我们带着他出去转悠吗?” 黑子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狗蛋的手,只能往后躲了几步,他也害怕林桃红那。 说了两句,林桃红就回屋子里去了。 林春燕是知道林桃红那几分小心思的,就说,“不过天热了,她肝火比较旺盛,天一热就这样,倒也没事。”要做什么吃的,“你们如今和二叔家挨在一块,有什么好吃的,可别只想着他们,也想想在村子里的我们几个。” 林春燕忍不住走过去给他擦了擦嘴,把他抱起来说上几句话。 如今他也总跟着张小舅往外跑,身上的衣衫不能太寒酸了,不然就会让人看轻了去。 林凤蝶尴尬地点了点头,“只是那王大妮原本是你嫂子,我倒是不好直接出来。” 想着王大妮如今也能有个好归宿,梨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再不想因为自个儿的事情,让其他人被牵连了。 梨花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哥和我差了有几岁,往日里也不爱同我说什么。” 李有德是跟着梨花过来的,瞧见五郎在那里吃得欢,眼巴巴地凑过去,也不敢伸手拿,只在那里问五郎好不好吃。 李有德到底年长了几岁,也知道了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再不敢像从前那样,闻到隔壁传来的香味就满地打滚地想吃。 林春燕看见了,又从灶间端来了一盘子,“你们两个在这里安生吃着,别打架就行。” 王英娘也忍不住说,“有德倒是长进了不少,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他们两口子也琢磨出些门道来,能来林春燕这里干活自然是好的,可她这里很多东西都是要入口的,找的全都是可靠的人。能不能来全都看命。 两口子是下了决心要好好干的,每天天不亮就出去,直到太阳下山了才回来,只把那块地伺候得比别人家长势都要好上几分。 “我从我姥姥家移来了黄色的,到时候染了也好看的很。” 林桃红在屋里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见没人过来找,她心又痒痒得很,只能重新拢了拢头发,出来找人。 “那东西实在是好用。等下次我买了猪的胰脏回来,燕娘你帮着我做上一块。” 林春燕就说,“正好我们家也不多了,英娘还说往里面放些竹叶,应该有一股淡淡的竹子香。到时候做了,你们也一块过来跟着学一学。” 可梨花不知道这些,只听了这瞪大了眼睛,嘴里一直在说使不得。 梨花听了这话, 倒是脸上带了几分激动,又怕别人看出来了,使劲压着往上翘的唇角。 “我看你这不像是要摆摊, 倒像是去做货郎了。” 林春燕好奇的问他,“那你还做那酥鱼吗?” 这卖了小半年终于有了起色,他才不舍得丢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