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也被惊到了，就是码头上干苦力的这些人，也从来没有这样放开肚皮吃过，他们那肚子就像无底洞一样。 “没想到小小的摊子上竟然也这样让人大开眼界。” 张大娘知道不礼貌，可还是忍不住盯着这些人的嘴看，想知道他们的嘴和肚子到底有多大，能装下那么多东西。 他们自小就被培养，心里想着只有能不能办好差事。 即便只是为了一个小娘来寻那什么豆皮。 那边被叫做白哥的人也要了一些，“尽管包了来，下水也来一碗。” 胡子大汉打趣白哥，“这里下水好吃，我知道京城里也有一家，和这个味道差不多，冬天当值结束了去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浑身都暖和！” 胡子大汉赶紧自打嘴巴，看着二郎把豆干豆皮拿来，确定是这东西之后，这些人又像来的时候一样，急匆匆的上了船。 林春燕笑了笑，对这白哥说，“我人小，见识也浅，只觉得在这里摆摊子就好。” 刘客商还有好多事情想和林春燕说，这时候也顾不上，只能约了下次见面的时候，也匆匆的跟上。 张大娘也在那里啧啧称奇，“吃了有小山那样多，听他们刚才在那里说，北边有几个县城遭了灾。” 他们这边好歹挨着铜山，只要有手有脚，总能够挣上几个铜板。 其他人都没说话。 那边林凤蝶的嘴唇动了动，她听了一肚子的八卦，实在忍不住想要说出来，可这里人多，她又不想让人发现她爱说闲话。只能这样，在后面蠕动着嘴唇。 这些大人们给张大娘使眼色，把她单独拉到一边，嘀嘀咕咕说起来。 “彭大叔去找疙瘩娘，被他儿媳妇抓了个正着。” 林春燕觉得她很能吃苦，听说只要天一亮，人就往山上跑，每天都背着两大捆柴火下来。 有时候找了野生的平菇金针菇之类的，就会给林春燕送来，还林春燕给她东西，放在门口就跑。 韦柔姐是个有心机的人，发现彭老爹的异常之后，总是不时的就会跟着一道出去。 彭老爹认定了洪娘子是把石榴爹推下去的，蹲守了好几次，才蹲到洪娘子单独出来。 洪娘子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她这段时间轻减了不少，人瘦瘦削削，像是一阵风就能被吹倒。 后面的韦柔姐听到了这句话，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 房子都想好了，就盖在林春燕她家那边的地方，那里风水好，他们两口子再勤快一些，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 她想，如果真是洪娘子动手的，彭老爹这个知情人，就可能会有危险。 比起柳娘子来，韦柔姐更讨厌这个公爹。柳娘子虽然又懒又馋，但是人没那么多坏心眼，一眼就能望到底。 彭老爹做了什么？ 彭老爹不信，“那时候我和石榴爹一块儿去找疙瘩娘，你看到了对不对？” 洪娘子脸上的惊慌只是一闪而过，她并不想和彭老爹纠缠，只冷笑了一声，“你们不都是去找疙瘩爹说话吗，和她有什么关系？” 韦柔姐没有着急离开，她才来这村子没多长时间，对丁慧娘也没有什么印象，装作出来找柳大娘，走到了丁慧娘家。 这是一个长期因为劳累而布满了岁月痕迹的人，哪里还有半分姿色，韦柔姐没多想，转身就要走。 “疙瘩爹可在家？” 那老汉却嘿嘿笑了两声，“这有什么，我去看看他。” 韦柔姐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的震惊。 韦柔姐转身走了，这件事情被她死死的摁在心里，没往外吐露一个字。 韦柔姐就想到了从前她过的那样的日子，只觉得十分讽刺。姿色没姿色，在那些人眼里真的重要吗？ 怕是村里好些个汉子都知道丁慧娘在做这种事，可他们默契的都没有往外说，甚至可能在心里觉得，他们这是为了疙瘩爹好。 “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柳娘子去帮疙瘩爹，把他扶了进去，正好撞见了彭老爹和丁慧娘。 “这也太……”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怎么就那样的巧。 彭老爹连裤子都没穿，着实的丢了一次人。 可没人附和她，都知道丁慧娘是走投无路了，但凡能有一点别的办法，她也不会这样。 柳娘子压根不信，她倒没有特别大的情绪起伏，早就知道彭老爹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俩谁也不嫌弃谁，就这样凑合过下去。 那边韦柔姐还在劝柳娘子，她先前就知道这事，能够比较冷静的给柳娘子分析。 他们这些人手里都没钱，有钱了早去逛勾栏瓦子，彭老爹被问的没办法，才比划了两个手指。 “疙瘩娘真是……”真是命苦。 原本，这事闹出来之后，韦柔姐就想带着彭平安直接分家，可见柳娘子这样，倒打算带着她。 “我和柔姐都商量好了，也在你们家旁边盖个房子，我们三个搬过去。” 林二婶知道了先不同意，“我们已经看好了那位置，你们得靠边去。” 见柳娘子还能这样，就知道她没什么事，张大娘乐意看他们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