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时，姜泠顿在原地。 她已退至墙角边。 柳恕行朝她这边轻瞟了眼，并未开口吱声。他的头发彻底散下来，乖顺地披在周遭，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发脆弱而清冷。 他的周遭亦游走着几分淡淡的疏离感。 外头雨大，二人只能在屋内干坐着。一时之间，四下皆是百无聊赖。姜泠更是坐在一侧的硬椅上，用手指摩挲着手中那一朵桃花花瓣上的纹路。 你这么喜欢桃花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看见，在自己应完声后，柳恕行的眸光微微一黯。 半晌，男人别开脸去。 他默不作声地掩去眼底情绪。 上山之前，雨还没有这么大。 桃花开了，开得很漂亮。 他看得眸光一柔，心生欢喜，方折下其中一支，大雨忽尔倾盆而至。 金善寺就在半山腰处，他本想着不一会儿便能将这朵桃花送给她。 他眼前一晃，视线之前多了重重叠叠的影，忽尔在此时犯了旧疾。 屋内二人微微一惊，回过神，大片的雨水已朝着屋内汹涌，唰唰地将窗台边的案台淋湿。 幸好她眼疾手快，快速将窗牖关严实，可即便如此，她的双袖还是淋湿了一片。见状，她也不觉得麻烦，兀自将袖口掀翻起，原本素净的衣袖边，露出两截如玉似的凝白的皓腕。 姜泠忽然想起，自己藏在床下的那两瓶桃花酿。 如今正愁着无事，她便将那两瓶酒从床底下抱出来，又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盘花生米，将其齐齐摆在小桌上，唤着柳恕行坐过来。 姜泠将鬓发别至耳后，给二人倒酒。 这桃花酒酿并非市面上寻常的烈酒，其中酒意很淡，品尝上去，像是有一朵朵桃花在口齿间盛放开来。姜泠微微歪了歪头，看着对方也执着杯盏，将酒酿一饮而尽。一尾春风忽尔吹拂而至，竟送来他身上清淡的桃花香。 即便是如此清淡的酒，她还是有些醉了。 莫喝了，他的声音很轻，语气之中，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宠溺，再喝真就要醉了。 柳恕行愈发无奈，将她杯盏取过，手指方一碰到她的手背，女人的身子忽然软了下去。 她明显是喝醉了。 一时间，姜泠眼前之景也晃了晃，面前的蜡烛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白衣，墨发她仰着脸，目光往上移，忽尔望入那一双凤眸。 闻言，柳恕行的身子一僵。 女郎声息微弱，不知是不是酒水的缘故，她的声音中竟带了几分潮意。 是你么，步瞻？ 她的声音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