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虞晚一行人便离了霄厄剑宗,启程寻无道天阵眼,一路辗转颠沛,九月初,几人终入祈州,抵岭江城。 谢虞晚身负一柄长剑,难得没穿招摇明艳的衣裳颜色,而是一身素白的罗裙,于是只有落于肩头的枫叶和乌黑发间的桃红发带在妍妍,少女惯来明丽的面容竟也被这素裳衬出几分清冷色。 “师姐,如何?” “真没想到无道天竟能如此嚣张,”荆鸢撑起脑袋,忧心忡忡道,“我们这一路上遇刺未断,他们到底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行踪的?” 谢虞晚点头赞同,同时端起了手边的茶杯,还没吮上一口茶,目光骤凝,死死盯住了褐色的茶水。 谢虞晚深吸一口气,放下茶杯,望向其余四人:“这茶水,你们都喝了?” 纪渝愣了愣,旋即大惊失色:“那该如何是好?” 掌柜听到谢虞晚的喊声,急匆匆地从后厨走了出来,赔着笑脸问:“这位客官,有何贵干?” 掌柜眼睛一溜,断然拒绝:“您这不是折煞我吗,若有哪里不满意,姑娘大可提出来,何必为难。” 掌柜怔了怔,随后竟拍案而怒:“小店打开门做生意,从来无愧于岭江城的百姓,姑娘若不愿付钱,也不必以这般污蔑人的法子相逼!” “不错!”掌柜挺直腰,字字句句倒是硬气至极,“小店宁可不接纳诸位,也绝不许遭上平白的污蔑!诸位请走,一隅庙小,容不下诸位大佛!” “有病,”她扶着额,愤愤骂了一句,“我现下倒是不怀疑这家客栈同无道天的关系了,料想无道天也不至于愚蠢至此。” “宋厌瑾!” “等等。” 枫红似血,可再烈的颜色也终究不与腥红等同,而那片落枫的背部,潮开了斑驳的朱艳,谢虞晚辨认许久才确定,这不是陈旧的枫色,而是血色。 宋厌瑾起指捏了个灵诀,地上迭迭落枫遽时被荡开,枫红落潮,映入众人眼帘的骇然是一具死尸,而这死尸的身份…… “所以说,你们是一出门,就撞见了掌柜的尸体?” 她顺势还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可知县却只低头不语,半晌后才重重叹出一口气: 谢虞晚皱起眉,直接戳破了他的言外之意:“你在怀疑,是我们杀了掌柜,将其埋在落枫下是我们混淆视听的手段?” 若放在平常时日,留几日等真相水落石出也未尝不可,可如今修仙界有难,无道天邪阵仍是未灭,这几日实在是耽搁不起。 知县足足盯了那块玉牌好半晌,表情霎时间千变万化,最后竟是定格在愠怒:“道长,查案横竖也不过几日,何必如此心急,我想诸位也不是做贼心虚吧。” 见萧元晏难以置信,谢虞晚小声问:“你那块玉牌是什么东西?” 于是谢虞晚也大为吃惊:“太子玉牌都不管用?” “不可,”萧元晏还未答声,谢虞晚率先截断话头,但听她轻声叮嘱,“有人在设计我们,而且这知县也不对劲,我们多半会被强行分开,你们当心些,我估摸着今晚或者近几日有人就会按捺不住。” 谢虞晚此番确是料事如神,知县果然命人将他们单独押留,而日暮后,知县的书房里也迎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慕素胧笑意盈盈地懒倚在主位上,眸光微睨:“那着一身素裙的女子现下在哪个房间?” “毕竟是霄厄剑宗的大师姐,正道闻名的后辈魁首,还是注定可以压制无道天功法的血脉,”说到最后一个名头,慕素胧轻晒,“纵是我,也有些担忧此番会失手呢。” 作者的话:无道天的主上身份除了大家和夫挟,还有上上章那个埋在霄厄剑宗的无道天细作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哈哈哈,还记得前文里天莲道君说过宋厌瑾是可以压制无道天功法的血脉吗(59章),慕素胧正是因为这个才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