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策一想到这眸中多了几分冷冽,嘴角也不免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那齐萧衍算什么?倘若陆玄之再晚些嫁人便好了。 他也知道周颜兮为何要把这幅画送给他了。 盈盈晚风,沈清策凝视万宁辞的睡颜,他双眉拧紧,不得不说玉央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总带着一股子书香之气。 帐中冷香环绕,沈清策也感觉阵阵凉意袭指,掀开纱帐重回床榻上,环抱住怀中人踏入梦乡。 这一走便一直到了元宵才到南疆,一路上的颠簸时常让万宁辞犯恶心。 万宁辞已经有了两月身孕,南疆的太医把脉都只觉这是天下奇闻。 万宁辞见什么吐什么,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好不容易熬到了南疆地界,沈清策小心的搀扶着他,生怕有磕碰。 金砖绿瓦,天空白茫茫一片,偶有几只孤鹰振翅鸣啼,声音悠长孤寂。 “参见皇子,皇妃!”众人齐声,万宁辞见着有这么多人朝自己行跪拜之礼,一时抓紧了身边人的手。 万宁辞的气息很轻,看着跪成一排的宫女,他们手里端着什么东西并未细看。 “平身吧。”沈清策搀扶着他淡然开口。 眉宇间多了几分狂野,看着万宁辞眼神也宛如草原上的初见辽阔的狼崽。 万宁辞身子重,来到议事厅,这里坐满了人,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万宁辞心里打着鼓。 主位上坐着两个人,万宁辞走进来只觉这里锋芒锐显,好似蓄势待发的弓箭将他对准要将他置于死地一般。 “儿臣见过父王母后。”万宁辞薄唇轻启,他学着南疆的规矩右手放在左胸,随后微微鞠躬。 身穿皦玉色圆领宽袖玉袍,身上所绣的花纹极为复杂,十色呈祥,腰前的玉帛也是玉石点缀,系着一根狐狸尾巴,看着不失威严与气度,坐在那好似无人撼动的大山,也似山君震林无人敢造次。 他身边坐着的女子身穿凝夜紫色的窄袖交领长衫,裙摆如花迎风和如絮般轻扬。 万宁辞咽咽唾沫,主位上的人一直不说话,万宁辞只觉得后背传来阵阵酸涩之感,他怯生生的用余光瞥一眼这位南疆王。 “我听策儿说,你怀有身孕行礼就免了吧,如今这草原上夜间风涌寒戾你可得注意着。”男子开口,伴随着如同千斤重一般的声音朝着万宁辞袭来,深深的压着他的双肩,让他喘不过气来。 面对主位上的人,万宁辞也不知为何如同看见一只山林中匍匐的山君,他怯怯的躲在沈清策身后。 沈清策好似一堵墙让万宁辞本就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