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这样下去不行,等人来救不如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但也不能掌握得太明显,毕竟谭有嚣安排了人去松立市的医院,凡事还得想想家人会不会遭了连累。她苦恼地翻了个身,思考时总无意识地把指尖放进嘴里咬,其实这更像是在发呆,眼睛却亮晶晶的。 案件仍在调查中,就说警方消极怠工拖延时间;删除不良帖子缩小影响,又成了警商勾结各种包庇。情绪成了无良媒体套在群众颈间的一条绳,调动起自发的愤怒把他们牵着鼻子走,后果是一律不管的,反正有了阅读量。这倒好,他们动动笔打打字,就要叫好人自己剖了肚子。 宁竹安骂他假惺惺,把坏的好的都一并做完了,之后话自然得全按照他说的来,正因如此,她的直觉认为沉寰宇调查的案子跟谭有嚣脱不了干系,不是主谋也是从犯。尽管男人在面对警方的问询时说得云淡风轻,但结合他的经历和平时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一切只能证明他真的很会装。 暴雨如注,此刻的走廊更显幽暗,风夹着雨呼呼地从窗户往里灌,把门吹得又一声响。 继上次宁竹安偷鸡不成蚀把米后,谭有嚣出去之前都要特地确认一遍书房门关没关好,但她在家也不闲着,偷偷用储物间的胶带一排排把密码锁的键粘了一遍,有痕迹的就是摁过的地方,反正二十四种组合,一天试两种,到今天刚好也能试出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电子音,门开了条缝,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宁竹安丝毫不敢多犹豫,摸着灯的开关之后就钻进了书房。 宁竹安走近书桌,桌面随意散落着几份文件,最上面则压着一本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了的书,叫《语言的艺术》,她忍不住腹诽,就谭有嚣而言,估计这书读个几百遍用处也不大,于是直接把它丢到边上去,继续往下找。 随即她的视线落在了铺满整面墙的书柜上,五层五列。 她随便往里输了几个数,所需的密码得是六位。 心脏随着门外密码输入的声音提到了嗓子眼,她紧抿着唇咽了咽唾沫,恨不得缩成只蚂蚁。 谭有嚣习惯了焚香,书房里也天天点着,里头稍微掺杂进些别的味道他很快就能闻出来,比如现在,空气里就有股子若有似无的山茶花味,清冷地混着檀香——看来某人又当起小偷跑书房里来探宝了。 怎么没动静了……宁竹安疑惑地把眼睁开一条缝,就看见谭有嚣正靠在桌边弯了腰看自己,把她吓得不轻,喉咙还没来得及出声,眼睛就先帮她尖叫过了。 “哦,睡不着,”男人突然推开书,向她逼近“我的书房好玩儿吗?” “走?你还走什么啊。不是睡不着吗?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