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潘龙听着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几次想拿回自己的手机,被谭有嚣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后才无奈舍弃掉念头,一双颤抖的手抬起又放下,只得紧紧攥住裤子,掌心被汗打湿后变得格外冰凉。 “好有意思的话!我还以为像薛助理这样的女人是没心的呢,想不到还另怀着一番痴情 。”谭有嚣走到潘龙身后,把手机贴在了他耳畔,笑道:“你觉得呢,潘先生。”潘龙冷汗直流地接过手机,等同于接过一个未知的定数。他深知谭有嚣还记恨着接风宴上的事,哪怕自己说清了是受谭涛的指使,也难保对方不会像上次见面时一样,直接掏出枪来威胁。 之前他和潘龙在薛兰的牵线搭桥下已经正儿八经地打过了一次商量,到底是能在那个年代考上大学的,脑子挺灵光,也足够豁得出去,人到了中年,最难能可贵的便是野心,支着一身的骨气才不叫人跪下去。 “兰兰……我没事,你不要担心,他过来看看我……” 但也有让谭有嚣感到意外的事——潘龙和薛兰之间其实差了快十五岁。比起跟谭涛只有虚与委蛇的金钱交易,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显然多掺进了份真情,也正因如此,年龄差显得更加忽视不得。图什么,他想不通。 “现在说这种丧气话是要打我的脸吗?”谭有嚣翻看得更加随意“谭涛不过是仗着局里的人脉有恃无恐罢了,要想撇得干净,除非他从来没做过亏心事。” 潘龙瞬间懂了,问道:“小谭总的意思是想把我的事情也一并推到他头上,那证据岂不是……” 潘龙沉默不语,手握成拳轻轻捶着大腿,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他哪儿还有拒绝的选项,甚至连眼下用来藏身的房子都是仰仗了谭有嚣。可万一稍有不慎让薛兰受了牵连……正在他暗自迷惘的时候,谭有嚣把杂志扔到了他面前:”这样吧潘先生,我呢,自然也不会让你白帮忙,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可以抓紧提出来,比如——安顿家人什么的。” “那好办,”谭有嚣答应得很快“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爱她,为什么还要把她送给谭涛。” 明明该是很让人触动的话,到谭有嚣这儿却变成了懦弱和卑微的宣讲词。人们难道就管完全抛舍下自我的行为叫“爱”?那得到了爱的人岂不是等同于得到了别人的一整个世界,未免太幸福。他不屑一顾,只当爱是能栓住活人的圈环。 男人听到了她的呼唤声,撇开东西走到床边坐下:“怎么了?” “这都是他妈的什么狗屁专家——” 平时这小丫头轻易玩笑不得,今天倒是一反常态。因此谭有嚣不得不提醒自己多拿出些戒备心来,免得最后不知不觉间着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