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傅点点头转身。见对方要走,边悦终于开口:“等等,我——”小师傅:“有事?”“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当然,这句话只是边悦的试探,她看人很锐,认出对方就是综艺录制中碰到的那个少年。小师傅:“皮囊只是外在,相似之人不少。”“我之前有参加过一档综艺录制,正好遇到山上一户人家正在行某种民间仪式,镜子中看过往,小师傅,是你吗?”边悦的心突突突直跳。“是的。”“那我想问,为什么我会在镜子中看到别人的命运,这种事,在我记忆中,它并没有发生过。”小师傅:“一切自有定数。”“看到的会成真吗?”已经经历过重生一世,好像再怎么玄幻不可信的事,在边悦听来,都是可以发生的。小师傅重复:“自有定数。”“那该怎么改变结局?”边悦着急起身,不慎摔落床下,小师傅反身回去扶她:“有时候不尝试,反而最好。”边悦在对方眼中看不出分毫动容。她抓紧对方道袍:“不可能,我看到的,绝对不可能发生,它没有任何理由和征兆啊。”阴镜中,温幸容貌年轻。看起来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她怎么可能再...“你确定吗?”边悦着急求证:“你方便再摆一下你那个什么镜子阵法吗?我能再看一眼吗?”小师傅摇头:“我不行。”“我爷爷奶奶已经先后去世了。”“但据我听他们生前所讲,镜中之间,是定数,也是命数。”小师傅垂眸,目光落在边悦因摔下床,而从衣领下跳出的平安扣。边悦情绪急躁:“不可能。”见边悦情绪不稳定,小师傅重重沉了一口气,他不再多说,留下私人空间给对方平静思考。边悦喉咙哽的难受。那意思,是温幸在二十八岁时,不会选择跳楼,而是在家中浴池割腕?想到这,边悦全身脱水一样难受。温幸现在已经彻底脱离温碧云。也不再对苏蔓言听计从。那,她想不开的理由是什么?是童年阴影,温碧云对她做的那些事?但上次已经挑明,温幸已经说出憋在心里的话,她释放了这些年遭受的不公。“年纪轻轻的孩子,能懂什么...”当她精神世界的支柱被人用莫须有的话‘诅咒时’,边悦心中对小师傅的信任悄然崩塌。她不信...也不想相信。而边悦这种不安的心情,随着温幸的上山,而短暂被分散注意力,二月二,温幸带着姚祝福和元雹来玉平山了,接待的师傅下山时,边悦默默记下了时间。她站在树后,一直躲着等。直到看到温幸一行人站在牌匾门槛外,边悦看眼时间,比她上来时,能快了一个半小时,看来,积雪和薄冰处理消除工作有了成效,她没有白忙活。快到饭点,边悦又去厨房忙活。这两顿饭,都是边悦参与下厨一起做的,做饭的师傅见她又来,与她打起招呼:“来了。”边悦笑笑:“跟您来学手艺。”“这话说的。”做饭的师傅笑笑:“我学会了你的炒山药,再教不会你这搅团的做法,我都不好意思了。”边悦打下手烧柴:“我太笨。”屋外又来了两个小徒弟帮忙,四个人在厨房一顿忙活,不只做给自己人吃,还有客房里的三位特殊来访者。边悦坐小板凳,手拿削皮刀。认真给莲藕刮着皮。厨房内饭香飘起,做饭的师傅给边悦讲起所学心得,听着听着,边悦就猛地转身,总觉的身后有道目光驻足在她身上。刚回头,就撞上窗沿外那双眼。温幸直直站在那看着她。边悦眼神瞬间变的慌乱,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手下也没注意,直到小徒弟的声音响起:“你划破手了!”边悦这才低头,血往外冒,她一点疼都没感觉到。“我这有创可贴。”边悦站在水龙头前冲水,身后响起温幸愈发靠近的温清音,创可贴被递到她面前。边悦接下:“谢...谢谢。”自上次不和,任边悦怎么挽回,温幸一点沟通的余地都不给边悦,此时见面,边悦很心虚,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她木讷的连创可贴都不贴。见她迟迟不动,温幸又从她手中拿过创可贴,被刮伤的中指搭在温幸掌心,边悦从不会因为受伤喊疼,但这一刻,看到温幸的神情被心疼浸透时,心中也会泛出委屈。温幸轻握下被裹住的手指。“这下好了。”边悦低头:“嗯...”她注意到温幸脖子上的围巾,边角处纹了一朵浅蓝又素净的山茶花在上面。温幸侧身:“出去聊聊?”温幸说完就往出走,边悦沉默不语的跟在后面,雪还是没停,走廊通风,很冷很冷。边悦问:“你冷吗?”温幸没理这个话题,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这几顿饭,那山药木耳,你做的吧?”边悦低声:“嗯。”“这个嗯,是哪句话的回答?”温幸转身,目光清冷如薄冰:“我问了你好几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来的?”温幸已经敏锐猜到。十六口中那个晕倒的女人,应该就是边悦,她注意到边悦手上的冻疮,而且,眼眶周围皮肤似被冻伤,毛细血管红红的很明显,尤其是在一张白皙脸蛋上。温幸:“不说是吗?”这话淡淡,淡淡的威胁。见温幸真的迈步要离开,边悦用那只被刮伤的手拽住温幸手腕,她说:“阿幸,别这样跟我置气。”尊严也顾不上。体面也顾不上。一说话,边悦就致歉。“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不要和我生气了好不好?”边悦温声细语的恳求,她没有理由和温幸放着隔夜矛盾不解决。温幸重复:“什么时候来的。”“上周三,比你早来五天。”边悦心里很难受。这一天,她们本来是约好一起上山的,但因为误会错开了,错开了温幸二十六岁生日。本来错开生日,边悦没这么难受。但一想到小师傅说的...虽然她不相信,但也会后怕。如果真的悲剧重演。二十八岁...说明——她跟温幸之间,只剩两年。想到与温幸又要再也不见时,边悦眼里就想冒泪,哭的莫名其妙,她背过身,用手抹去湿润,眼周皮肤被蛰的生疼,隐形眼镜都要掉出来。敏感如二氧化碳一样堵塞鼻尖。边悦只觉缺氧。温幸沉默过后,问她:“你手上的冻疮和眼睛周围是怎么回事?”“太冷了...边悦呼出潮湿的水雾。“冷就回去。”温幸将自己的手套脱下,塞到边悦兜里:“要是不想回去,就做好御寒措施,这么大人了,离开了团队,自己都不能照顾自己了吗?”说到‘照顾’两字,边悦委屈。呼吸变的长短不一。一听到边悦呼吸变的絮乱急促,开始很用力喘气时,温幸立马从外套掏出药,在边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就把东西塞到她嘴里。温幸捂住她嘴:“往下咽。”边悦也不知道嘴里吃的什么,只觉苦,但唇瓣被捂着,她照听温幸的话,嚼烂吞下去。边悦:“阿幸。”“以后吃这个吧。”温幸把药瓶掏出来:“这个药效更好一些,也比喷雾更便携些,主要是起效快。”边悦看着上面的英文。是治哮喘的。“阿幸,你怎么会随身带这个?”边悦抬眼,眼里是忍不住的期待,期待温幸下一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温幸:“看不出来吗?”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边悦心跳抑不住的加快:“是因为我吗?阿幸,你在关心我?”“之前录制综艺时对你的袖手旁观,这,算是表达我久违的歉意,对上次那件事。”这件事积压在温幸心中挺久,她终于说了出来,不想对自己在乎的人留有这种遗憾。边悦:“没事。”她怎么会记恨温幸呢?“不要再在这里给我做饭炒菜了,其实,你做的饭也没有那么额好吃。”温幸说:“对了,明天雪就小了,趁下山还方便,趁早下山吧。”边悦小声:“我想和你一起。”温幸:“可我不想。”“边悦,你除了黏着我,没有别的事情要做了吗?”温幸语气稍重:“你自己的人生目标和理想追求呢?难不成,你现在变成一个恋爱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