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幸从里屋出来:“好了。”姚祝福赶紧上去前扶:“温姐,你就别走动了,躺着赶紧休息消肿。”“要是动身就拄拐。”元雹进卧室,拿出靠在衣柜上的双拐:“拄着走能减少垂直力对脚踝的压力,现在,我们能注意一点就注意一点。”温幸左手接过拐:“我忘了。”姚祝福扶着温幸往沙发那边走,温幸坐下,她说:“你就别说祝福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祝福拦不住我,况且,这真的不算什么,进度不能再耽误了。”说实话,元雹也不知道说什么。再退一万步来说,这部剧是力捧温幸,温幸身边的人,比任何人都希望这部剧顺顺利利走下去,赚的盆钵满盆。温幸继续宽心:“放心吧。”“之前还受过比这更重的,那些我都坚持过来了,更别说当下这种小磕绊了。”温幸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不停,卧室门开着,这声音就更明显。元雹:“祝福。”姚祝福去卧室拿,还不忘回头说:“懒死你算了。”“是湘雅。”姚祝福看着屏幕上两字。温幸没接:“静音吧,不管了。”元雹看眼:“这人谁啊?”“这人是不是——”姚祝福说着说着就闭嘴,差点祸从口出,违法助理法则第二十二条,忌口无遮拦,坚守艺人隐私。元雹追问:“是什么?”看着元雹踱步过去要逼问姚祝福,温幸开口:“我一个朋友,香港的女性朋友,在内地开了家专门针对高端群体的私人医院,想找我谈合作。”姚祝福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停车产见到的那个美女,总觉的她哪不一样,但又感觉不出来哪不一样,听温幸这么一解释,姚祝福把对方身份往富n代的港女身上靠,觉得合理多了。温幸看透她。“别怪不得了,你现在,纯纯的心理作用。”元雹:“你怎么没告诉我?”她有点被排外的感觉。“我忘了。”姚祝福睨她眼:“再说,你又不是我顶头领导,我们两就不隶属一个部分。”元雹又开始与姚祝福斗嘴。“我们不都是服务于温姐,至于分的这么清楚吗?”“就要分清楚,划清界限。”“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就是我说的。”“你以后遇事可别依赖我。”“就依赖你。”“...”温幸觉得她两聒噪,像小学生吵架。屏幕显示,湘雅。不断显示出湘雅二字。手机关机。温幸回卧室后,她脱了衣服,在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停滞片刻,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天天照镜子的人...竟然没发现生出的端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温碧云。[妈妈,我——]温幸坐在床边,对着手机敲敲打打,这个点,现在家里就温碧云一个人在家,她怕说错话,温碧云会做出些极端事。“算了。”还是当面说吧。温幸将敲好的那一栏字全部删除,她已经想了很久,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更好的开口。元雹在外敲门:“温姐。”温幸:“怎么了?”电话已经接通,元雹不好在摁静音,苏蔓肯定在那头听着,她说:“苏蔓姐的电话。”温幸困惑:“苏蔓”也对,她手机关机了,估计苏蔓找她有事,但这个时候,找她又能有什么事?温幸接过手机:“怎么了?”温幸听着听着就蹙起眉。电话挂断,元雹着急问:“温姐,苏蔓找你干什么?是不是中间又给你穿插商务活动让去?”温幸摇摇头:“没事,闲话。”她说完就关了门,元雹站在门外,苏蔓这人现在也已经闲到要吃瓜唠闲话了?温幸心事重重窝在沙发里。被关机的手机在她掌心内被来回把玩,最终,温幸选择开机,她回拨电话给苏蔓:“说吧,我回房间了。”苏蔓:“湘雅找我了。”听到湘雅,温幸心中一顿。她强装镇定:“嗯,可能我关机,她找不到我。”“我订了最近一趟飞机,我飞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香港。”苏蔓没有具体说去香港干什么,只是说:“一起去找湘雅。”温幸腔调淡淡:“我不想去。”“你现在知道害怕了?”苏蔓平稳的语气终于出现一点点情绪波动,她闷声:“你瞒了快两个月,温幸,你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温幸掖紧被窝,她抬手关灯。她完全置身于黑暗中,良久,轻笑道:“我这不是想着自己先接受,然后再去安慰你们跟我一样坦然接受。”苏蔓的音都在颤。“你告诉我该怎么坦然?”“温幸,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要是个普通人,ok,随你,但你不是,我们这么大一帮子人整日围着你转,在你身上花的心思比在我们爸妈身上都多的多,到最后,你瞒了这么大一件事,温幸,你是不是跟边悦玩的久了,也开始这么任性妄为,不顾及他人感受了?!”...苏蔓指责的话一句接一句。温幸心里却无触动。苏蔓说她,说她不顾及他人的感受,说她任性妄为,还牵扯到了边悦。可现在生病的人不是她吗?她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为什么要要求一个病人去顾及别人的感受,温幸神情柔冷地笑了,自嘲的笑。苏蔓:“你笑什么?”温幸摇摇:“没什么。”她已经不想争执了。也是,她从来都不会争执。如果她会争执。或许,她现在也不会是这样。温幸身上对于种种弊端的挣扎,这么些年,早就不知道在某一时刻,因为什么事,被摁死了。她被冒犯惯了。她被强人所难惯了。她心里,也已经隐忍惯了。苏蔓心神不宁:“我给程导打过招呼了,给你两天假。”温幸深呼吸,忍下心中无奈。她默默加重音调:“苏蔓,人前倒罢了,我们好好扮演好各自角色,但现在就我们两,你的手有必要伸的这么长吗?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私自决定我的事情,我叫你来我身边,是给你个吃饭的机会,并不是找一个我妈妈的复制品,继续这样永无止境的管制我!”苏蔓被说的愣住...这是她认识温幸后,第一次听温幸这样咬牙切齿的说话,话语间,净是隐忍的愤怒。苏蔓语气软了:“先不说了。”温幸额侧的血管紧绷起来:“苏蔓,我出了这档子事,《凤凰》可能是我唯一有精力去完成的一部戏,一定要赶早,拖下去,事情不一定会发展成什么样。”这话说的,跟必死是的。苏蔓简直是听不下去。“阿幸,你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我接受不了,发现就去治,现在方法多了去,五年生存率,一个接一个,又不是活不了了。”“...”温幸不再说话。其实苏蔓说的也对,那天,湘雅不止说了很多更专业的方案给她,还告诉她大有恢复不错的人健康快乐的活着,但温幸心里,始终压着块大石头。事事追求完美,不喜欢瑕疵。她没有求生欲望。不对,应该是求生欲不强烈。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已经是这样,那她就这样吧,骨子里,已经没有了鲜活的血液,死气沉沉一日又一日,倒觉得真到那天,还提前解脱了。长久的压抑,让她很难跨越那座山。她没有精力,没有那个心气,也远远没有那个动力,她看着眼前这座山,望而生怯。只是...她想到那一人一猫。内心只觉亏欠。苏蔓又问:“你给你妈说了吗?”温幸应声:“没有,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说,我希望你该有的边界感要有,不要多嘴。”苏蔓:“我知道了。”电话挂断后,温幸静静侧躺在床上,她看着床头柜上的红苹果,心里莫名空落落的难受,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病情,就是觉得耽误边悦了。想到边悦,温幸觉得眼酸,黑暗中她揉揉眼睛。揉眼瞬间,屏幕又亮了,黑暗中一抹强光格外刺眼,温幸下意识闭眼睛,但手却去摸电话。视频接通,黑漆漆一片。边悦已经乖乖抱好小黑等这里,可什么也看不到:“阿幸,你是睡觉了吗?今天是不是太累了啊,那你睡觉把,就把我放桌上就行。”温幸翻身,背对摄像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