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悦半蹲在温幸面前。乔秋和苏蔓现在也顾不上她,任她爱干什么干什么,两人继后面要做的决定讨论的认真。边悦伸手,她手挺大。又或者是温幸的手腕太细。她一只手就能握住温幸两个手腕,另一手调节热毛巾,认真将毛巾一点点在肌肤上铺平裹紧,温幸腕上的手指红印,与其他处的白嫩柔软形成对比。“已经热敷过了...”温幸见边悦看她手腕很久,很小声的解释了下。温幸一说话,顿时屋内安静。乔秋和苏蔓同时闭嘴。很快,两秒后她们又恢复交谈,只不过两人很有默契的起身换地方,去了小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留出单独空间让边悦与温幸沟通。毕竟这时候,这屋内也只有为温幸冲动出头的边悦能有机会开导温幸,别人谁说,在温幸那,估计都是另有含义。温幸又继续低着头。她太安静沉默了,安静沉默地像一只即将撑不住想要离开,跑来提前告别的小小黑鸟。边悦曾亲眼见过温幸飞走一次。飞出去,就再也找不到。与夜色融为一体...哪都没有她,可哪里又都是她。边悦* 出声:“阿幸——”温幸还未来的及反应,脸颊两侧忽地被手指柔和捧起,近在咫尺,是边悦浅浅笑意的眼。边悦抿唇什么都没说。但,在与温幸四目相对那一瞬就放开了手,只是轻轻刮刮她鼻尖,有些难受,有些心疼。温幸就像冬天的阳。看起来暖暖的,却不暖人。边悦又低声:“阿幸——”出乎意料,温幸搭理她了。“小狐狸眼。”一双红肿的眼含情脉脉的看着。边悦的心跳瞬间就像踩了马达,紧张到她都有些蹲不住,索性直接盘腿在温幸面前坐下。她微微仰头,回望温幸。她问她:“小狐狸眼好看吗?”温幸没说话,但细微表情明显是在挣扎,在真话与假话之间徘徊不定,这么近距离看,又是这种话题,温幸在琢磨什么,边悦一眼就能看出。边悦与她说戏。“为什么要突然刺一剑?”突然的打岔,夺走温幸半分注意力,温幸想了想:“不是我,是妧芷。”“那妧芷为什么突然刺诗婠?”“诗婠当时是为她好。”...今晚的事太过沉重,边悦不想与温幸的话题围绕在那个上面,便又与她谈起这个情节。温幸:“可当时妧芷不知道。”“也是,诗婠平日就娇纵霸道不讲理,嘴巴还硬,做了件好事偏偏又表现的跟做了件坏事一样,但凡知道她平日是个什么性子,都不会猜到她无端听妧芷扯一嘴,就顺手帮了她,而这一帮,也在最后彻底改变了妧芷的选择。”边悦边说边看温幸表情,尤其是后半句。虽然边悦平日表现欠佳。但本心是好的。只是今日刚好恰巧,恰巧她在门外听到不公,心里不爽就这么直接站了出来,要是行为有不妥之处,还请温幸见谅,她做的是“好事。”温幸反应过来:“你想问什么?”明明什么都懂。依旧装傻...边悦不急于这一刻,她又低头继续给温幸手腕敷热毛巾,聊天口吻,轻轻地说:“我还是想问你,小狐狸眼好看吗?”温幸沉默很久,而边悦也不抬头。她余光能注意到温幸在看她,她想看,她就给她看,不抬头用目光给她压力。让她慢慢想,好好想。不管多久,她都等着她。良久,温幸出声:“好看。”边悦忽地神色愣住,两手拇指更是不断轻抚温幸手腕,抬头瞬间,眼中溢出柔柔地清浅笑意:“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就当真了。”温幸直直看了边悦好几秒。像是怕看不清对方眼底情绪似得,她又微微往前俯身,目光垂落,再次准确落在边悦那双回望她的真诚眼眸。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她想看穿边悦,可发现不能。她什么时候看不穿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脸颊旁有微微触感,是散落下的长发发丝轻拂,也是冰润指尖轻触,下一秒,她的长发就被勾至耳后,边悦帮她调整长发。“这样才漂亮嘛。”温幸闻言,又是一愣。她诧异边悦现在还有与她玩笑的心情。“我说错了吗?”边悦两手撑在膝盖上,侧头看着她眨巴眼睛:“我没说错呀,这样看,就是很好看,泪眼汪汪的,谁能拒绝呢?”“阿幸——”边悦渐渐靠近,将脑袋贴在温幸膝盖上,两手顺势顺着膝盖窝后交叉搂紧。“我们好久没这么说话了。”真的是很久了...温幸没动,就这么看着紧贴在腿面上的脑袋,她其实不需要一个安静可依靠的肩头,像现在这样就行。边悦主动,主动紧紧贴着她。听着她均匀呼吸音。微乱的心就会逐渐平缓。温幸攥紧手指,动作终于轻滞,她的指尖顺着边悦柔软长发一下一下抚,她能感受的到,边悦的呼吸霎那间急促慌乱。“边悦,谢谢你。”温幸鼻尖酸涩,但声线平稳。控制的没有一丝哽咽。她终于还是说出谢谢两字。边悦微微仰头,眼底因自己对这件事的后知后觉而流露出短暂悲哀。她轻声:“真心谢我?”温幸闷着鼻音:“嗯。”“那你可以尝试做个勇敢的人吗?”边悦左手抚上温幸脸颊,摸她眼尾红红的泪痕:“你总是考虑那么多人的想法,但,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呢?这么多年,你快乐吗?”“不勇敢的人,永远都不会快乐。”温幸学会勇敢,是她一直期盼的。她不愿她像个傀儡。永远无法做心中想做。上一世,她希望温幸勇敢。这样,她就会有与她一同面对世俗的勇气。这一世,她希望温幸勇敢。这样,她就会从她原生病态家庭关系跳脱出来,真正为自己而活一次。温幸不吭声,可表情很委屈。她很为难。她觉得她做不到,但看着边悦这样期许的眼神,她怕她的回答让边悦心寒。一眼,边悦就什么都懂了。“你是不是又怕让我不开心?”边悦故意换了语气,学起与人在背后蛐蛐人的欢快音调,夹着嗓子:“你肯定在想,边悦今晚给我出头,然后惹了这么大的祸,结果人家非但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我,但我连一句违心的应付话都说不出来,她万一要是觉得心凉了可怎么办呀?”“是不是呢?”“小温幸。”...边悦最后一句又沉下来。温幸依旧不吭声,身为成年人,总是想再最落魄的时候维持该有的体面,可她长着双会说话的眼睛。在看着边悦时。这双眼,格外与内心互通。内心在想什么,眼里就流露出什么,就算她刻意将不该有的情绪隐藏在温柔之下,可边悦依旧能一眼读懂她的残缺。“阿幸——”“边悦的心对温幸永远都是热的。”边悦轻轻捏住温幸的耳垂。她在温幸面前从不隐藏对她的喜欢与爱,只要温幸笑一下,她的心就会瞬间滚烫。温幸抬手想拉下边悦的手。可在触到她手时,手下动作顿住。就这短短一秒,边悦反客为主,直接反手从温幸五指指根穿过,紧紧与她十指相扣。“阿幸,可以给我个机会吗?”“给我一个走进你内心的机会,给我一个真真正正了解最真实的你的机会,以后你说不出的话,我来替你说,你不好意思做的事,我去替你做,你不敢拒绝的要求,我挡在前帮你通通推开。”比起第一次袒露心意。这次,边悦说的更含蓄了些。她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可是几句话过后,她又想起温幸今晚对温碧云的含泪控诉,只是想想心里就很难受。她并不是想很快得到她。她只是想让她对她不要再防备。很多事不要憋在心里,有任何想法与难以言说的委屈,她都愿意静静听着她倾诉,前提是,温幸愿意放下心结告诉她。“没考虑好也没关系。”见温幸一直不说话,边悦也不逼她,最起码,温幸没有松开回握住她的手。“不管怎么样,我都等你。”“只是阿幸,就算不喜欢我,也要记得回头看看,不要再把我一个人留下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