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傅家的车。 看来主人家不再喜欢年青爱说笑的汽车夫了，家韫同学……也不知道读书会已经易了主。她扬起嘴角，手却捏紧了包带。 疯子写，傻子信。 傅公馆坐落在香林路东段，一幢崭新的洋房，装潢一切向西，除了大门。 女仆引沉知墨去换鞋，鞋柜处拉了扇屏风，背后就是客厅，没有青年们的嘈杂声，她似乎是第一个到达的客人。 “……一个谢月枫的寡妇也值得你筛成这样！丢脸！” “沉学姐已经到了，姊姊你小声些！寡妇多难听，现在都称遗孀了。” “密斯赵是个麻脸！” “你们这些alpha呐……”书本摔上茶几的声音，“爸爸知道吗？” “讨来做个姨太太就行了，我看她还得多贴几万块钱嫁妆，我们家又不是什么破落户，什么人都要……” “没事。” “沉沉沉沉！……” 方才还不结巴呢……沉知墨微微点头，“家韫。” “圣约翰中学，叁年级，沉知墨。”她抢先做出回答，她可不想当某人的寡妇或遗孀。 略有耳闻，不过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难免不让人往旁的想。 何家贞，不，现在已经不姓何了，嫁人后改随了夫姓，学洋人什么不好学个改姓。 沉知墨举起手帕掩住嘴角。 是聊天还是套话？何家韫未出生前她应该是家中独女，享尽宠爱，甚至可能成为何家唯一的继承人，直到分化后……现在连姓也不姓何了！ “咳……”楼梯传来皮鞋声。 “谢太太，好久不见。” “傅部长见外了，叫我知墨就好。” 赤裸的调情硬生切断了刚才的话题，这个人显然没把侄女们当回事，话落了又觉得不妥，接道:“侬侬和你关系很好。” alpha爽朗地笑起来，“我们都是各管各的，你这是充了她的小金库了！” “这……” 何家韫也插嘴道:“学姐收下罢！” “姨妈，我管您要怎不舍得给？”何家贞嘴角的笑意霎时没了，连同粉钻的光辉也黯淡。 “嗐，这也要争伐？你要什么没给你，都嫁人了还这么小孩子脾性。” 观察到自家姨妈表情不对，何家贞立马换了脸色，跨过何家韫坐到沉知墨身旁牵住手，“走，知墨妹妹，跟她们alpha聊天没什么意思，我们吃茶去？你还不知道罢，在英国，她们半上午也吃茶。” “姊！我也要来！”何家韫从楼下伸出脑袋朝上喊。 根本没什么悄悄话，左一句右一句都是在英国和谢月枫的往事，午饭也不吃了，光让佣人上茶点，听得沉知墨又饿又困，中途傅英来了几次，真正的东道主，家韫同学，被关进了书房写练习册。 “那么我先告辞了。” 沉知墨苦笑，今天是让你出尽风头了。 “知墨，你忘了书。” 接过书，傅英紧跟她出门，不等她问，先开口道:“我也到卫园路，可方便搭个车？” 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不算最恼人的。 她们的眼神，就像对待架子上昂贵的古瓷器一样的眼神，可以把玩于手心，不喜欢了，也可摔碎。 方语怎么又出来等她，做完手术应该卧床休息才对，况且这时候…… “你又忘了书。” “不急这一会。” 别跟上来，短短几秒，她的心愿就换了。 方语没有跟上，只是呆呆坐在原地看她们进门，又看傅英一个人 她在等什么？ 又坐了一会儿，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方小姐，太太请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