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什么?看来,你终于哭够了,我算是把你给哄好了吗?嗯?”祝余松开环在她身上的手,眉眼间透着些调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会哭的时候,一瞬间,眼泪就刷地掉下来了,你这眼睛里怕不是有片海吧?”戏都演完了,江起舞这才觉得有些丢面子,不,不是有些,是非常,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耳朵正在发热。不止耳朵。祝余又道:“江起舞,你脸红了。”江起舞:“……”她想对祝余说,不久之前,你也靠在我肩上,也哭得很凶,所以,我们谁都别笑话谁。只是很遗憾,祝余已经记不得那回事了。算了,记不得最好。江起舞也强行让自己忘记刚才的狼狈模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哎呀,这太阳好晒啊,我们——”“晒……吗?”祝余眉毛一挑,似是在调侃她羞得慌不择言,竟然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歇……江起舞原想这么说。好吧,确实不晒,这万物生里还挺人性化的,太阳终日不落,但却并不晒人,像是把时间暂停在了黄昏时刻一般。于是她又说:“这儿风沙可真大,对吧?”她停在这句,等着看祝余的反应,这总不能否认了吧?祝余终于配合了,点着头说道:“对,所以你想说什么?”江起舞:“我想说,你不觉得头发里还有身上都是沙子吗,我们去找找看有没有湖什么的,毕竟这儿这么大,我们又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说不准还得找个好几天,才能找到和我的身世相关的东西,那总不能一直这么脏下去吧。你还有洁癖不是吗?”江起舞知道,祝余的洁癖属于较为灵活的那一种,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会很难容忍她身上有一点不干净,而在特殊情况下,在不得不接受的时候,她便也就接受了,但这种接受是基于她强迫她自己暂时无视那些不干净的存在,以及给她自己洗脑:她是个不在意这些的人。所以,只要江起舞一提,祝余的洁癖必然就会觉醒,会开始觉得哪哪儿都难受,话题也就自然转向了如何快速找到一个湖。事实证明,果然是这样。“是。”祝余瞪她一眼,如果眼神会说话,那这一眼大概是在说,你为了转移话题,居然可以这么恶毒,“走吧,去找湖。”说完她便起身,拿起包,也没问过江起舞,就径直朝回头路走去。江起舞愣在原地,望着祝余的背影,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看得出来她真是很难受了,那个方向确实是有湖泊的,她这么直奔那个方向而去,可以说是难受得连装都不想装了,也不怕江起舞问她,是怎么知道往回走就能找到湖的。“不走吗?不是你提起的吗?”走出去四五步后,祝余回头,又瞪了她一眼。江起舞觉得自己像是惹毛了平时总是很好脾气的猫一样,但,她还挺爱看她这一面的,于是又笑了笑,惹得祝余的眼睛又往下压了压,她这才拿起背包,快走几步跟上。“我们不继续沿刚才的方向走了吗?按理来说,继续往前,找到的速度会更快,毕竟,掉头会有很长一段已经走过的路,刚才我们又没看见过湖。”江起舞忍着笑问祝余。祝余很不客气地回答:“你也知道我们已经走过很长一段完全没有任何收获的路了,这就说明你从一开始选的方向就是错的,既然是错的,那就应该及时止损,难道非要撞到南墙才回头吗?”“好好好,那就往回走嘛。”见她的怨气越来越重,再惹下去之后怕是不好哄了,江起舞便在这时去牵她的手,她能看出她一开始是想甩开的,但最后还是没有。两人沿着来时路一直走,由于目标明确,走得比来时要快上许多,但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回到入口那块大石,然后由祝余做主,重新选择了一个方向,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视线中才终于不再只有单调的黄色,终于出现了一抹深蓝。江起舞在沙地上铺了块垫子,背对湖泊而坐,没过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轻柔的潺潺声,她知道,那是祝余正在一步步走入湖水。她能想象到,原本平静的湖水正以祝余为中心,泛起阵阵涟漪,她也能想象到,水面上倒映着的,会是多么美的一幅画。她本来也想走进那幅画里,可是祝余说,需要有个人在岸上望风,谁知道这里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人呢,不说人,万一来个野兽,又或者是刮来一阵怪风,把她们的衣服都给叼走、卷走了,那该怎么办?好吧,这种担心也不无道理。但,祝余肯定不全是出于担心,她话里话外,都透着别来沾边的意思,她就是不想和她一起洗。因为江起舞的话题转移之举,让她整整难受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虽然她很给面子地一直没有甩开江起舞的手,但江起舞知道,这仅仅是因为,自己又是用的受了伤的那只手去牵的她。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不过也有利有弊。弊就在于,祝余似乎因此变得更加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在她们找到湖泊时,抓住这个机会,把江起舞一个人丢在岸上。没关系,望风就望风呗,她也不是很想一起洗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