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站在华丽的房间里,脸色黑着,手中提着一把弯刀。 曾小白听见她在哭。 女人浑身颤抖着,望向房间角落的一个人。 那婢女朝她掩口轻笑着,另一只手揽着一个小男孩,春葱般的手指似水温柔地抚摸着男孩的脸颊。 女人满脸泪痕,闭口不言了。 男人转过头,朝女人大吼质问着。说的什么,曾小白没有听清,他耳畔嗡鸣。 后来,他听见男人道:“……你以为离了你这婆娘,黑雨楼就干不起来了?你以为我离开你,就是个莽撞村夫?陈皎云,我告诉你,你、唐琛,你们俩谁离开我,我他妈照样活得好好的,江湖人见了我,照样俯首帖耳发着抖叫我一声沈楼主。你嫌老子不好,趁早滚去唐家,给他奶奶的唐琛做妾去!” 男人怒喝道:“别碰我!”顺手长刀一挥,砍进了女人的肩膀。 男孩嘶声喊道:“娘!” 男人满脸的嫌恶之色,用力一脚踢在男孩胸口,啐道:“小杂种,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男人怒气消了点,旁边的婢女见状,端来一杯茶,小心翼翼道:“楼主,喝口茶吧?” 婢女咬牙忍着烫,又露出笑容,顺从地退下了。 婢女轻轻“是”了一声,后退时故意踩了一下地上的女人的头发,露出了真正的笑容,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药香扑鼻。 静夜里,虫声新透。 为什么梦醒了,人还不起? 又过了一会,直到察觉到床上的人不安地动了一下,他才站了起来。 曾小白吓了一跳,赶紧把被子掀开扔了,尴尬地笑道:“对不住,这辈子没照顾过别人,也没被照顾过,不太知道发热该怎么办……” 曾小白定定地站了片刻,缓了缓神,去盛解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