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佳颜戴上耳机,手指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摸来摸去地操作快捷指令,神色极为期待:“给啊,这不正在忙活呢,你等着吧。” 她注意到佳颜击键的次序,不是拚音输入,也不是英文。 谌过心头顿时涌起一腔炽热的酸涩,衝得她鼻尖发疼,眼眶发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佳颜的手指,两个人都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谌过的手机一响,她收到一封电子邮件。 谌过忍着鼻酸,擦擦眼角点开邮箱,看到发信人为“桂圆”的一封邮件,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没有错字。 谌老板,在你出去工作的二十天里,我学会了五笔打字。 请你不要着急,慢一点,再慢一点,等到我能给你写一封长长的情书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进入下一阶段,好吗? 关很煞风景地大叫起来:“谌老板,你竟然会哭?” ……挺好,这样更好。 关佳颜当天下午就跟着谌过回家了,云老板提前叫了钟点工给她打扫卫生,俩人到家后什么都不用干,自己做顿饭就行。 锅里的粥散发出粮食的清甜香味,灶上烧着一锅菌汤正在呼呼冒着水蒸气,谌过在料理台边切菜,关佳颜在门口的马扎上坐着,把一兜小青菜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地掰下来放到洗菜篮里,摸到泛黄的叶片就揪掉半边。 梦到她和关佳颜过完了一生,时髦酷炫的关老太太有一双墨绿色的机械眼球,两个人临终之际对望的最后一眼,关的眼神依然清澈如新,里面倒影着她年轻时候的影子。 热恋情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们跟一般情侣还不一样,她们是分不开的藤缠树,二十天不见,仿佛隔了半生。 铜铃隐隐约约地响了半夜,次日清晨谁也没能爬起来吃早饭。 关佳颜哼哼唧唧地拽着她不放,跟个大猫一样爬起来压在她身上,扳着她脸凑上去“吧唧”一大口:“谌老板好甜!” 当晚谌过陪着关佳颜去臧心演出,关跟另外一个驻唱歌手合唱了一首歌。歌是那个女孩子自己写的,关主要负责吉他伴奏,隻跟唱了中间的副歌部分,但她好像很喜欢那两句歌词。 “抬头望见这夜空,好似昨夜痴心不懂。 歌很好听,但谌过不太喜欢“星夜晚风”这比喻,因为那风伤害了她。 我的世界 这种小作小闹跟家常便饭一样,谌过虽然总觉得挺无奈的,但早就适应了。关要闹,她就哄,和好之后两个人总是会有几天特别甜蜜,关也特别乖巧。等这个周期一过去,继续开启下一轮,简直跟中毒解毒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恋爱没这么谈的。 其实,她已经在缓慢地减少工作时间,尝试着去找到事业和感情之间的那个平衡点,只是进行得不太顺利罢了,因为关佳颜是那种你把所有时间都给她,她都不会嫌多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