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随安穿的单薄,脸色是大病初愈的苍白,但他用实际行动表情,他想尽快离开这里。 边随安见谭清明进来,恭恭敬敬的弯腰致谢:“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基本没怎么下床,本来这些事情都该我来做的,全都麻烦谭老师了,我心里过意不去,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 谭清明不想让边随安无限次的表白,可同样他也不想看到对方无限期的道歉,过冷或者过热没有中间值的选项,会让人生出无来由的烦躁。 当然,这些没必要和边随安说,他不想再给边随安增添心理压力,一丁点都不想了。 边随安蹲下身来,轻轻摸了摸石块。 边随安不敢动了。 两分钟之后,一阵清风拂过,蝴蝶扇动翅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高天之上,伏明坐在墨色浸染的云雾里,长长打了个哈欠。 伏明打个哈欠,眼尾洇出水色:“无聊,无聊,无聊透顶了。阿卿也不来找我玩,太无聊了。你说,阿卿如果力量弱到将要消失,或者真的完全消失了,那以后谁还来陪我玩呢?” “真的吗?”伏明直起身来,长长伸个懒腰,“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阿卿会怎么带走我呢?我拭目以待。” 当天从墓园回到家里,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像是心照不宣一样,彼此进了自己的卧室,各自一夜等到天亮。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是有些奇怪,之前总是边随安一门心思撞进来,费劲脑筋想话题,在厨房里叮咚作响,创造热闹的气氛。可这段时间边随安安静无比,谭清明不开口说话,边随安连呼吸都降到最低。房间里明明住着两个人,却像住着两个哑巴,空气里安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这次离开,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过来了。 所有的平静都隐藏在冰层之下,是被冻住的水,不代表它们完全消失,而是很难感触到了。 从有记忆开始,它就和他待在一起,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因太过熟悉而能和他的情绪共振起来。 他原本是个孤僻的人,只是做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久了,渐渐学会了些为人处世的技巧,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板僵硬。 边随安抱着礼物,半天才反应过来:“谢谢谭老师,你考虑的真周到,谢谢你。” 在身体转好之后,边随安早就看过了一次又一次,确认自己的一根头发都不会留在这里,虽然已经确定不会有什么忘带的,但他还是依照谭清明的要求,认认真真的、一块接着一块的再查看一遍,直到将自己的痕迹全部清除。 边随安转身下楼,可刚走下两个台阶,莫名的头痛袭来,脑壳上的神经扯动几下,一堆残缺的画面猛撞进来,他头疼欲裂,眼珠发直,险些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