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满满登登都是食材。 但看谭清明的模样怎么都不像会请家政上门的样子。 不要推开 他们在这边吵吵嚷嚷,边随安睡不踏实,缓缓撑开眼皮。 一只手背上还有点滴的针头,边随安捂着脑袋,他隐隐体会到景洪之前说过的、和头疼有关的感觉了真像锤子在敲脑袋,让人想在床头柜上撞几下,对自己以毒攻毒。 这么在床上平躺,酸水直往喉管里涌,边随安拿好用的那只手撑着床,缓缓半坐起来。 谭清明把粥吹凉,送到边随安唇边:“吃吧。” 谭清明在厨艺这方面,实在没什么自信:“是吗?好的,我记住了。” “你可以吗?” 陈益民端着拌到一半的凉菜出来,闻言啧啧称奇:“小朋友,你对老谭家的布局蛮熟悉嘛。考考你,葱姜蒜盐醋都放在哪了?” “什么,还有这事?你还把他撞骨折过?你小子,够厉害的,叔叔得给你点赞,”陈益民放下托盘,去找谭清明了,“哎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别躲啊你,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哎,不错,疤痕都这么淡了。真的不到三个月吗?动作也挺灵活的,他这没什么事了啊,小朋友你放心吧。” 得知谭清明伤好多了,边随安放下心里的石头,难言的愧疚减轻一些。 几个人都在卧室,谭清明和陈益民都喝下去半碗了,边随安一口都没往嘴里送。 “不是,”边随安摇头,“你们不用管我,我慢点吃,胃里不舒服。” 可边随安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再不补充点能量,就得输营养液了。 难得谭清明下厨,边随安是下定决心要吃的,可胃里仿佛在和他唱反调,粘稠的米汤进到喉咙,食管像是被掐住了,怎么都没法咽下。 “不好意思,实在是喝不下了,”边随安放下勺子,“等我好一点,好一点会吃的。” “哎哎哎好了好了,小朋友不想吃就不想吃嘛,下次再吃,下次再吃,饿了自然就吃了,”陈益民上前半步,拦在两人中间,“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老谭,不送送我?” 两人在楼道里站着,陈益民点了根烟,自己抽了起来:“老谭,我还是那句话,小朋友心理压力挺大的,这么大的孩子,又不用挣钱又不用养家的,哪来的那么大压力?再发展下去,成了厌食症就麻烦了。找个心理医生,或者送去住院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调调。” “那怎么办,”陈益民深深抽吸一口,烟味卷入肺里,“小朋友平时住在哪里,不住在你家吧。不然你给他接来一段时间,我看他对你这都挺熟悉的,应该在你这挺有安全感的。” 陈益民等了一会没等来回音,也不在这耗着了:“好吧,我也不劝了,你自己想想。” 谭清明回到房间,边随安还是半靠在床边,桌上的那碗粥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