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道夫眉头微皱,意味不明道:“你哪里来的钱?” 兰道夫翻了个白眼,对她报了一个地址,说:“去把那里收拾干净。”然后他直接在背后的那套桌椅前坐下,点了惯点的菜。 吃了闷亏的老板对这两人敢怒不敢言,他阴着脸给了萨娜一杯水,然后走到后厨去料理兰道夫的点单。 熟悉到快麻木的腐臭在空气中漂浮,被重回人间的喜悦衝昏了头脑终于稍微清醒了一些,放纵自己念头的萨娜得到了应有的回应,她丝毫没有失望,不如说她本来就不希望自己去抱有期望吧,所以要亲自去把那一点不该有的念头消灭干净。 风华街是夜晚的闹市,白日里的闲客们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有的匆匆忙忙地提起裤子离开,有些不紧不慢地跟妓人温存,不介意让他们再多赚些小钱,更有些直接定居在馆中享乐,别说是一间屋子了,大把的金子撒下去要在这里建一座宫殿都是能办到的。 因为被一个暗喻为‘毒蛇’的存在,最近风华街的客人少了很多,很多馆子因为闹出了人命被强令关闭,一下子让街道萧条了不少。 僵硬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的打颤,萨娜不知自己的呼吸停止了多久,当她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止住了呼吸的时候,一口气已经擅自快速运转起来,惊人的热度充斥口鼻,被热汤烫到的痛苦一点点都感觉不到了。 “……” ——鲜血,伤口,浊液,泪水,凝结在脸上的恐惧,冻结在眼中的绝望,未能出口的哀求…… 引路的妓人也没有听清萨娜在说什么,她看着萨娜用布遮住那孩子的身体,单膝跪在尸体面前陷入沉默。 “侍从大人……”萨娜缓缓转头,妓人和她对上目光,被她那双金眼睛里暗涌的情绪吓地退了一步,她低头盯着地面,不安道:“请您快点带他离开吧,您的气息让很多人都感到不安,大家还要休息,不管您怎么想,夜晚还是会的到来。” 干哑的声音如震动的弦,跳着困惑的舞蹈,跳着质问的舞蹈,荡像无边的空寂中。 “不知道,我不知道,侍从大人,如果知道,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夜晚也不总是这样,侍从大人。”妓人努力组织语言,她努力用干净一点的语言去描绘,她说:“好的客人会听我们唱歌,他会给我们金钱,还会给我们讲故事,其他客人会喝点酒吹吹牛,要我们给他们弹奏,也不会太为难我们,像奥格纳先生这样的客人不常见,他总是自己带人来,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其实,只是……” “您该离开了,侍从大人。” 萨娜清楚地听到血液奔流的声音,明明是沸腾的血,却把骨头都冻得死死的了。 我下意识地去寻找理由。 火焰从点燃包裹尸体的破布,噩梦的颜色又一次出现在萨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