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全是白花花的一片,萨娜不自觉闭上眼睛,等到视野恢復,她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家中的壁炉正熊熊燃烧,厚实的毛皮包裹着她,她蜷缩在柔软宽大的椅子里,一切的寒冷、黑暗、恐怖全部被温暖的炉火和柔软的毛皮驱走了。 萨娜努力要睁开眼睛,她成功了,可是双眼被一双凉凉的手蒙住了,多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她正把下巴放在她的脖子上呢。 萨娜静默了,她默默握住母亲曼达的手,哑声问:“你们怎么讲给我听呢,多拉?” 那是……心臟跳动的地方。 她们在祝福着,在祈祷着,为了她。 朝阳的暖光照射在她身上,在她的红发间轻轻跳跃,蒙上淡淡的金色,她一手按着胸口,双目安宁地闭上,唇边的弧度好像在微笑。 萨娜从没有感觉到这样切实的存活感,比双脚踩在大地上还要踏实的感觉,即使身体虚弱残破,她依旧能感觉到自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不像是一抹不知从哪里来的游魂,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萨娜忽然听到开门声,一股浓重的酒气和脂粉气从门口涌入,她看见一个头髮被狗啃过似的男人,模样真是似曾相识。 男人的第一声问候并不友好,作为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庆祝更是糟糕至极,不过这并不影响萨娜的心情,她摸了摸脖子确认烙印仍然存在,中间还多了‘’的字符。 “唔——”男人仿佛是被她的礼貌吓了一跳似的,然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张爽快的笑脸。 萨娜眨了眨眼睛,终于想起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那个骑马战的奥格纳骑士…… “洛特。” 萨娜回头观察他的神情,放在心中转了转,猜到一些东西,她平静地点点头,坦然地承认。 兰道夫看上去失望极了。 萨娜断断续续地养了两周的伤,时不时要以‘奥格纳骑士的侍从’的身份穿着鸟嘴铠甲去角斗场参加正式的比武,在一口气的帮助下她能打败大部分对手,剩下一些人只要她表示认输就不会穷追不舍,相比之前挣扎在死亡边缘的日子简直算得上是悠然了,恍惚间让她以为自己到了一个文明有礼的世界。 她是假冒的,永远都不会晋升为骑士的虚假侍从,是被骑士们鄙夷的冒名者。 “可怜的孩子,你要泡个澡吗?身上有没有伤呢?” “女孩子不好像那些男人一样的。”也许现在是没什么客人比较清闲吧,老板娘唠唠叨叨道:“现在也要入秋了,天气凉,你也是个大孩子了啊,怎么能这个都不懂呢,女孩子不好用冷水的。” 老板娘笑着摇头,说:“我说的不是这个,和血统没关系,看你小脸苍白蔫蔫的,洗个热水澡也许会让你精神点,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