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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罐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没有花纹用的料子也一般,大抵就是下人用来熬药的,怪在这股味一直不散,不知道是熬过什么。林默将瓦罐拿到了有光亮的地方,眉头微蹙,这罐子里是何时有的猫毛,颜色跟那只白猫是一样的。忽然消失的孩童跟通人言的猫联系在一块,不禁让人背后发凉,她还是放心不下来,想着等夜深了,殿下睡的熟了再去看一眼。朝思暮见人都走了,眸光便放缓了些许,沉默的坐在床榻的一角,不能去触碰也不能去打扰,她只能安静的聆听着晁怜的心声。旁人的心声她只觉得吵,晁怜的却不同,她只感到哀伤。她终于听见这人的心声了,可这似乎来的有些晚了,若是在早些该多好,若她没那么固执己见。朝思暮能将屋子里的寒意驱散却再也驱不走晁怜心上的阴霾,因为那就是她自己。长夜寂静却无人能眠,晁怜将火烛吹灭,黑暗中却睁开了眼,目光很是虚无的朝着一处,眸底的情绪复杂万分。偏殿中的林默也好不到哪里去,翻来覆去的将猫毛拿在手里看个不停,索性将这殿中的一切物品都给翻了一遍,果不其然让她发现了端倪,除去这罐子的里猫毛,衣柜中那女童留下的衣物上也有些猫毛。不过最令人吃惊的则是在衣柜的隔层中发现了件血衣,衣柜的最底下是有夹层的,一般是用来放些贵重物品,她也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去翻了一下,谁曾想真让她找到了这件衣服。款式是最简单的素衣,心口却被一大块血污给染的不成样子,看上去这衣服的主人是被一把匕首捅入心口,血流了很多将整件衣服都给浸透,正常来看这衣服的主人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早就死透了,可这偏殿中的衣柜里又怎会无缘无故的藏件死人的衣服。林然攥着衣服的一角,眉头皱的很紧,这里似乎发生过不寻常的事,不知晁怜又是否知情,毕竟这里是晁怜的寝宫,倘若真死了个人,晁怜应当是知道的却从未跟她提起过又或是另有隐情。这一天中发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林默想将这些给梳理清楚却越理越乱,心口像压了块石头。天色太晚了,殿下应当已经睡着了,她现在去叨扰似乎不太合时宜,可就放在这不解决,她又放不下心,不停在庭院中踱步。寒风将林默的思绪刺的愈加清晰,终究是放不下心,还是决定去找殿下问个清楚,万一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她后悔也来不及。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从偏殿至晁怜的寝殿由远及近,一直到那扇小木门前又犹豫了一瞬,末了将门给推开。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又掀起一阵寒风,林默在进入庭院的一瞬打了个哆嗦,好似这处比偏殿更冷了些,目光正朝着寝殿看去,余光中却闪过一道人影,速度极快,好似是她的幻觉般,可那身影她却熟的不能在熟,心跟着提了起来。林默的手放在腰间的刀柄处,一瞬整个人也警惕了起来,下一刻若有任何风吹草动便要拔刀相向的架势。“谁在那,出来。”压低的声音带着些嘶哑,林默的紧绷被朝思暮看在了眼里,她察觉到林默藏在深处的紧张,没有打算出现。她并不想再做些什么让事情更糟糕,一切都在往晁怜所期望的方向去发展,她不想打破这种来之不易的宁静,哪怕这种宁静是短暂的。朝思暮将身影藏匿在黑暗之中,林默是瞧不见她的,目光却不见得有半点缓和,好似就笃定她在这处般,不禁微微眯了下眼睛。“出来。”林默将腰间的长剑抽出后紧握在手中,正对着殿门的方向,依旧不打算将这件事给盖过。院中的两人就在这僵持,屋脊上的白猫也瞧见了这暮,她也并不打算扰人清梦,简单看了眼便走掉。屋外的寒意像是结了冰,吱呀一声将这诡异的氛围给打破,晁怜被林默的声音给惊扰,无奈起身去开门,谁曾想迎接她的却是把泛着寒光的长剑,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却差点被绊倒,身后却有什么东西扶了她一下,这才避免摔在地上。晁怜的脸色算不上好,眸光也染上几分寒意,哑声朝林默问道:“你这是想干嘛?”林默也没成想会将晁怜给惊醒,愣了好一会才察觉她这个姿势的不妥,急忙将长剑给收回刀鞘,不由得紧张起来,慌忙解释起来。“不是这样的,我是想来跟你确认些事,进来的时候见有人在门前鬼鬼祟祟的,怕是贼人这才持刀防卫,没成想会将你吵醒。”林默的语气很是慌张,解释的很快,生怕被晁怜给误会,毕竟她持刀在人门前,怎么看都不像是常人能做出来的事。解释完却不见晁怜发话,林默更急了,双手捏着衣角,还想再解释一遍却被打断了。“我知道了,那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晁怜的表情很冷,不知有没有去听林默的解释,她也不想去想这些事,头疼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寒风给吹的。两人就站在殿门外四目相对,林默有一瞬的哽咽,殿下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说辞。“罢了,你先进来说,外面太冷了。”晁怜见林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还要纠结多久,索性把人叫进来说,她记得林默之前是个很果断的人,眼下怎么变了个样。叫人来添了炭火,殿内才暖和了些,暖色的火光照应在晁怜的侧脸镀上层暖意。林默将藏在怀里的血衣摊在火盆的一旁,正色问道:“殿下可认识这件血衣,这是我在偏殿衣柜中的夹层里寻到的,觉得不妥才来问殿下。”晁怜被炭火烘的暖洋洋的,思绪都连带着有些迟钝,余光瞥到血衣的一角,瞳孔猛地一缩,搭在木椅上的一只手陡然攥紧,声音也有些拔高。“你这是在哪发现的?”那血衣她不陌生,可为何会出现在她偏殿中的衣里,难道是谁藏起来的,可谁又会那么做。林默被晁怜的反应给惊了一下,她没想到这血衣会让殿下如此激动,一字一句将她在偏殿中的发现给说了出来,期间又省率了些她不便说的东西。晁怜听完冷静了下来,深吸了口气,不愿多留林默也不愿解释这其中的事情,着急将人给支走。无端被赶出来的林默站在殿门外,不知她是否做错了,殿下的反应很是异常。晁怜将血衣拿在手中,眸光几经流转,忽地抬头看向窗外,目光所及之处便是颗枯掉的树,好半晌才低声呢喃了一句。“你...出来......”朝思暮正靠在窗户的木梁上思索着林默的所作所为,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抬首与晁怜对望,她很确定晁怜是看不见她的,可又为何会感到心慌。第64章 “出来。”晁怜一只手扶着额,余光在……“出来。”晁怜一只手扶着额,余光在窗边的枯树上徘徊,语气却是笃定,好似她真的在窗边瞧见了人。炭火燃烧的声音在寂静中更加响亮,朝思暮不敢动弹,双手放在身前显得很无措,一时竟不知道她该不该出声。持续的沉寂在这无边的夜色中弥漫,朝思暮就站在那,晁怜也在那僵持着,无人来打破这局面。“或许是我想多了,罢了”晁怜站了有半个时辰,终究是刚醒,抵不过这凉风刺骨。同床共枕却心思各异,晁怜是真的有些疲惫,昏昏沉沉的没一会真睡了过去,朝思暮躺在一旁,侧目注视着晁怜的睡颜,良久扯出抹笑意,她本就不需睡眠,无数的长夜中熬过去,此刻也算不上糟糕。笑容中含着几分苦涩,不过这些并不属于她了,时过境迁,晁怜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公主了,她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再受人牵制。她也不再是晁怜记忆中的人了,若她真的会死在那个山林中又该多好,一切都不会发生,晁怜不会变得痛苦,她也不会偏执到毁掉曾经美好的记忆。漫长的夜晚却只能由她一人去苦熬,朝思暮的眸光似是恋恋不舍的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晁怜的面庞,她怕在未来的某天,她就再也见不到了。晨光洒在窗台,朝思暮却猛的咳了口血,下意识捂住心口,一贯清冷的脸上带着痛苦之色。朝思暮虽是鬼怪的主人却也受牵制,万物皆因果,她做的每一件事都需付出代价,无论是对晁怜或其它。几年前在山林中便与冤魂做了交易,她食言了,心脏上束缚着的铁链在收紧,终究有一天她会自食其果,她只希望能再晚些。暖阳洒在庭院的角落,一瞬驱散了黑夜带来的寒意,林默也从偏殿中醒来亦或是一夜无眠,眼底的青黑很醒目。林默看了眼天色,大抵才卯时,殿下应当还没醒,昨夜有了前车之鉴,她也不敢贸然扰人清梦,路过寝殿的时候就只敢看一眼,轻叹了口气,转身朝殿外走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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