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她在病中便将她给送了出去,不问对方是何人,更不曾有过分毫的担心,哪怕是到了现在也没听闻一句关心,有的只是欺骗,不顾她的安危,一心利用。晁怜压着心中的酸涩,不觉收紧了拳,指甲深陷入掌心中的柔软肌肤也未曾察觉。许是这的动静太大,晁易见有收不住的迹象,脸色很是难看。朝堂上闹的不够,眼下竟在这发难,还真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原本只打算小歇一会,晁怜却真的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发觉,帐中人都不见了。晁怜正欲寻人,帐篷便被掀开,朝思暮就跟算准了时间一般,端着碗补药,掐点出现。这处是山林,煎药并不方便,晁怜看着那瓷碗,思绪很是陈杂。出发之前,朝思暮怕晁怜在途中受寒,防患于未然,提前带了好些药材,没想到才方下马车,殿下便出了事。朝思暮有一瞬后悔,她不该听煞气的蛊惑,带殿下来这是非之地,眼下说什么都晚了,若突然将殿下带回去,殿下恐怕会不开心。既然不回去,那便带殿下将儿时的遗憾给弥补,继而不会有下次。朝思暮将瓷碗递给晁怜,满眼心疼的看着人很是乖巧的将补药喝下,虽是皱着眉头却并未有一句怨言,乖的让人心疼。记忆中的殿下很是怕苦,喝药总得有人哄着,寻常宫人来送药都会被赶出来,除了听她的话。殿下如此依赖她,她又怎舍得让殿下受伤。等山中的庭院建好,她便带着殿下离开这,偷偷将人藏起来,不会再让她的殿下受到一丝伤害。煞气对朝思暮的想法,不免嘲讽。睡了一个时辰,晁怜喝完药从帐篷中出来,发觉人都不见了,雪地上多了不少杂乱的马蹄印,一时疑惑。“阿朝...皇兄去哪了?”微弱的嗓音更是让人心疼,朝思暮轻轻牵着晁怜的一只手,不敢用力,生怕将人弄疼,说话时的声调也跟着低了些。“他们都去林中狩猎了,三日之后谁的猎物最多,谁便会获得奖赏。”晁怜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懊恼,她这一睡,倒是耽误了事。她本想借着在林中的机会,亲自去见些人,眼下却错过了时机,朝思暮也在她身旁守着。晁怜的目光落在一堆奖赏上,瞧见一只被关在木笼里的白狐,眼底有了光亮,轻扯着朝思暮的衣袖,柔声询问道:“那阿朝为何不跟他们一同前往?”“阿朝的箭术很好,一定会取得名次的......”许是这声音太过澄澈,朝思暮一时入神,听了进去。朝思暮注意到晁怜在看奖赏,眉梢弯了弧度,面上含着笑意,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有喜欢的东西?阿朝帮殿下赢回来可好?”困在笼中的白狐,好似有灵性,顺着两人的对话,嗷呜叫了一声,雪白的皮毛不停蹭着栅栏,黑漆漆的眸子闪着亮的盯着晁怜,似乎是希望被带出去。晁怜也跟着笑了起来,抬手指了下木笼。“我想要这只白狐,阿朝可愿帮我?”面对晁怜的请求,朝思暮自是不会拒绝,更何况打猎也并非难事。晁怜见朝思暮去牵马,挑选顺手的弓箭,望着人的背影,不免沉闷。她若不是生在这皇宫,应当也能像这般在山林之中骑着马,不受拘束的驰骋。晁怜垂眸盯着掌心,瞧见上面因刚才太过力而弄出的伤口,满是自嘲。覆盖着积雪的山林并非安全,晁易骑着马,身后跟着不少随行的侍卫,时刻提防着周遭,生怕出个差池。这山林很大,植被又很是茂盛,眼下虽是冬季,不少吃人的猛兽都在冬眠,但狼群可是没。狼群一般是组队而行,单人若遇上,绝对是危险的。冬猎的范围在山林的边缘,不敢往深,狼群出现的机率虽不大,但也不得不提防。晁易的病还未痊愈,看上去很是虚弱,陪同的侍卫更是忧心,可以说是竖着耳朵,神经紧绷的注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严寒之下,人的敏锐程度总会下降,晁易在这林中转悠了两个时辰,面上虽疲惫却不肯休息,不知道是在犟些什么,侍卫却走起了神,丝毫没察觉到被人跟踪。除了晁易,随行的几位大臣也在山林中分散,身份不高的一些人,没有跟着的侍卫。落单不久,哀嚎一声,连人带马跌进被提前布置好的深坑。本该在皇宫内待着的阿长也出现在这山林,身上穿着白色的布衣,好似与这雪地融在一起,鬼鬼祟祟的躲在营地,盯着晁怜跟朝思暮的动作,目送两人离开,立即跟了上去。两人骑着马,阿长的速度跟不上,无奈只得在树干上留下记号,提醒后面的人跟上。阿长若是一人,自是没这般本领,她从国师府出来之后,没流浪几日便被找上门,来的人赫然是熠朝的太子。皇城被屠之时,太子带着人在宫外赈灾,侥幸躲过一劫。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太子便召集旧部,人虽然不多,但也是精锐,一路逃出熠朝往边疆赶去。边疆的蛮族,早就对熠朝以及相邻的几个国家,虎视眈眈,但碍于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攻占,怕被其它人联合起来围剿,迟迟没有动手。太子的出现,无疑是送上了大礼,蛮族的人也没多想,贪图利益,愿意助姜嵩复国,条件便是在事成之后将瞿朝的领土赠与他们。本就是空手套白狼,姜嵩便答应了下来,她也被人带走,成为这计划中的一枚棋子。阿长怎会不知,她是被当刀使,但家仇未报,她也自愿认栽,若是能亲手杀了晁怜,她甘愿去死。山林中的好戏,这才刚开演,狩猎的人以为自己是猎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也是猎物,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困兽,一个接一个的杀死这些人又有何难。第38章 山林中的气氛很是古怪,一行人来这狩猎,大抵都骑着马山林中的气氛很是古怪,一行人来这狩猎,大抵都骑着马,雪地上却没几处马蹄印,甚至是连寻常走兽的脚印也是少的可怜,好似在这处寻不到活物。晁怜本想顺着脚印去寻晁易,眼下却犯了难,白茫茫的一片,山林又很大,偶遇的机率不大。若是这次不成,恐怕以后只会更难。雪地很平整,一时找不出端倪,晁怜抬眸望着密林,观察着鸟禽的动向。虽寻不到路,但这林中的动静却好分辨,晁怜不过看了一会,抬手指了个方向,扯了扯身后人的衣袖,轻声道:“阿朝...我们去那边吧?”朝思暮的五感很是敏锐,不过在一瞬便察觉出这处的怪异,她曾在深山中久居,走兽的脚印在雪后会很明显,绝不会像这般干净,反而显得刻意,倒像是被人提前清扫过一般。放眼望去,这处一直延伸至边际也未曾见有何痕迹,朝思暮不禁蹙眉,煞气也跟着出现,目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得以看清林中飘出的怨气,似乎刚发生过争斗且死了人。煞气用手肘捣了下朝思暮,语气中是难掩的兴奋。“那处有怨灵,你不去看一眼?”一边说着,眸底便浮现出血色,十分期待的模样。这几日都在宫中闷着,许久未曾活动,趁着有机会,活动活动筋骨,顺带将怨灵的嘴给堵住,吵的头疼。煞气一直在朝思暮身侧,怨灵也会在她耳旁哀嚎,这几日更是焦躁,若是再吵下去,她多半会控制不住,径直将这皇宫中的人都杀了,堵住怨灵的嘴。想法很好,朝思暮却不愿,整日待在晁怜身边犯傻,一同连累了她。煞气飘在半空之中,不时打量着晁怜,神色很是轻佻,皮囊倒是精致,着实令人沉醉,至于内里的东西,她无从得知。过于赤裸的视线,晁怜只感到很冷,不禁打了个寒颤,抱紧双臂来取暖,侧过头朝着煞气的方向看,眼中很是茫然。晁怜是瞧不见煞气的,单纯觉得不舒服,方才有种被什么东西给盯上的感觉,环视一圈,周遭却静的厉害。朝思暮的视线就一直黏在晁怜身上,生怕她一眨眼,人就消失了,盯的很紧,自从她进这山林之后便很是不安,怀中人的细微变化也很让人紧张,无奈只得将人圈在怀中,不敢有分毫差错。气氛很是微妙,煞气在一旁瞧着这两人的心思各异,不觉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冷声打断朝思暮的思绪。“你若是不去,那我便自己去了。”几日的憋闷,煞气早就忍到了极限,她平日里可没这好脾气。朝思暮将晁怜给拉回怀中,收紧了披风,弯了弯唇角,柔声应道:“好。”那处的动静不小,应当是有猎物的,至于怨灵,煞气会比她先一步清理干净。朝思暮特意将马骑的很慢,一边是在给煞气留时间,一边是怕让殿下感到不适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