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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怜解衣扣的手一顿,眼睫轻颤,随即闭上了眼,泡在热水之中,似乎比先前要好些。缓了一会,随着热气的升腾,晁怜闻到一股很淡的草药味,泡了大概半个时辰,晁怜忽然胸口一疼,立即将头转到一侧,咳出口血来。血的颜色很深,甚至是有些发黑,晁怜眼前一热,睁眼时居然能瞧见微弱的光亮。晁怜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在眼前晃了几下,光线也跟着忽明忽暗,忍不住动了下喉咙,尝试发出声音却依旧不行。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晁怜从浴桶中起身,虽然很是头疼,但已然能看清手边放着的干净衣物。“殿下,您好了吗?”“需要奴婢帮您更衣吗?”闻言,晁怜先是一愣,随即换好干净的衣物,扶着墙,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推开门的一瞬,刺眼的光亮让晁怜刚复明的眼睛很不适应,眼角跟着流下几滴清泪。守在门外的侍女见晁怜出来,先是一惊,转而看到晁怜身上穿着的单薄裘衣,神色很是凝重,立即将晁怜给拉回屋,转身将木门给关上,防止受风。寒冬腊月,殿下本就生着病,怎能受风。侍女将晁怜扶到一处坐着,转身从屏风后拿出厚重的狐裘给晁怜披上。“殿下莫要受了寒,有需要叫奴婢便好。”狐裘很是厚重,披在身上,不过片刻就起了暖,晁怜畏寒,忍不住裹了裹狐裘,转头看着侍女的方向,依旧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表情,碍于无法言语,晁怜只好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晁怜被侍女搀扶着走出院门,迎面而来的寒风,还是让晁怜止不住轻颤。侍女知晓晁怜畏寒,倒也没耽误,手脚利索,立即将晁怜扶回寝殿。“殿下若觉得冷,奴婢就再添些炭火。”“眼下宫外的情况好了起来,各宫的炭火也都不缺。”“殿下不必为他人担心。”侍女一边斟茶,一边轻声低语,殿下向来节俭,哪怕是畏寒,到了寒冬也不会多领炭火,总说要节俭,实际上是怕其它人的炭火被苛刻,送到她这来。添了炭火,殿里很快就暖了起来,侍女帮晁怜将狐裘脱下,递了杯姜茶过去。晁怜闻言,好半天没动作,接过茶盏时险些被烫到,思绪全在房梁上挂着的红绸。她虽看不清楚,但那颜色,未免太过刺眼,以至于连侍女说的话都没听清。辛辣的姜茶入喉,晁怜缓过神来,压着从心底升起的不安,想着侍女方才说了些什么。宫外的情况好了起来,大抵是指疫病,她染病的这几日,白日里很少见朝思暮,应当是在宫外处理疫病,伍壬估计也是如此。放下茶盏,晁怜却从辛辣的姜茶中品出一抹苦涩,若真是这样,那皇兄应当轻松了不少。晁怜垂眸,望着手腕上的红痕,心口的沉闷,似乎在瞥见那门上的囍字时被击碎,随之席卷而来的是一种莫大的悲凉。先前房梁上的红绸,许是她眼花,没能看清,可这囍字,她却看清了。侍女见晁怜在往门的方向张望,不禁起疑,伸手在晁怜的眼前,晃了晃,不见有反应,轻叹了口气,殿下当真命苦,出身高贵却也是被支配的棋子,有时甚至不如她们这些宫人自由。“殿下,让奴婢帮您换上新衣吧?”“若不合身,奴婢便让绣娘改一下。”大婚将至,虽算不上盛大,但也是个重要的日子,总不能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侍女说完便起身去拿放在床头的嫁衣,捧在手里竟是格外的沉重。晁怜仅是瞥到一抹火红便闭上了眼,伸手朝侍女摆了两下,随即就躺回床榻之上,示意侍女她不愿试,眼下要休息。捧着嫁衣的侍女,踌躇片刻,还是将嫁衣放了回去,退出殿外,嫁衣上的纹路过于醒目,光是触感也与其它衣物不同。殿下还不知这些,再拖一日也好,希望殿下能快些好起来。吱呀一声,木门被关上,晁怜便再也忍不住眼泪,止不住哽咽,皇兄是嫌她丢了脸面,便要将她嫁出去吗。“在哭什么?”清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晁怜立马止住抽咽,脸埋在锦被之中,鼻尖却满是清苦的草药香,反而令她更觉得窒息。朝思暮从宫外回来,手里拎着被油纸包好的桃花酥。方才侍女出去的时候她就进来了,示意侍女不要出声,在这站了没一会,便听见从锦被中传出的细碎呜咽,不由得愣神。朝思暮走近,掀开锦被,入眼便是晁怜满是泪痕的脸颊,一时哑然,眉间却闪过一抹笑意,拿着锦帕将那泪珠擦去,轻声哄到:“我买了桃花酥,想吃吗?”桃花酥,晁怜浑身一僵,耳尖却动了动,一瞬以为是听错了,直至听见油纸被揭开的声响,闻到熟悉的味道,半响不知该作何反应。朝思暮始终在看晁怜,面上虽是轻柔,心低却是严寒。方才那药浴,虽然一定程度上能压制失神散,但也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伤的是神智。药浴之后,晁怜的反应很是迟钝,情绪也比先前要敏感,应当是起效了。朝思暮将晁怜从床榻上扶起,拿了块桃花酥,递给晁怜。“喜欢吗?”清冷的声音让晁怜感到一瞬的熟悉,脑海中闪过无数道模糊的身影,一点一点汇聚成手中的那块糕点。晁怜显得有些木讷,头很疼,像是被割裂一般。沉寂半响,朝思暮见晁怜没有动作,犹豫了一瞬,轻声唤道:“殿下?”桃花酥被捏碎,晁怜似有些茫然,盯着朝思暮看了许久,眼中似闪过一抹清明,随即被吞没,唇瓣微微煽动,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喉咙却痛的厉害,半晌才吐出两个沙哑的音节。“阿...朝......”晁怜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桃花酥,不小心被她捏碎了,一时有些低落,很是不舍得的咬了一小口,随即那双还盛着泪珠的眼眸却明亮了起来,眼角弯弯的。“谢谢...阿...朝......”朝思暮看着晁怜那双明亮的眼眸,一瞬有些恍惚,抬手像先前那般,摸了摸晁怜的头,轻声道:“你喜欢便好,慢慢吃,还有很多,全都是买给你的。”闻言,晁怜的眼角更弯了,好似天上的月牙,明亮的双眸中也很是纯粹,仿若只装着星河与她。失神散会让服药之人,记忆混乱,人会处于印象最深的那段时光。朝思暮给晁怜倒了杯水,瞧着桌上的桃花酥,良久无言。小口吃着桃花酥,头虽然很疼,但晁怜依旧很开心,今日病了,少傅便不会罚她,阿朝还给她带了糕点。晁怜吃完一块桃花酥,便想要下床,可浑身却使不上力,只得向朝思暮求助。“阿朝...你扶我一下,我想去看月饼,它也病了。”朝思暮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剩下的桃花酥,全部递给晁怜,压着心底的烦躁,轻声道:“月饼在休息,你也是,先把糕点吃完,我在带你去看它。”手中多出的糕点,晁怜微微愣神,以往就只能吃一块,剩下的得喝完药以后才能吃,阿朝怎么都给她了。晁怜抬头,疑惑的望着朝思暮,眼中却更加茫然了,缓了好半天,小声开口:“阿朝你为什么和之前不一样啊?”说着,晁怜忽然伸手摸了摸朝思暮的脸颊,手却被冰到,立即收了回去。朝思暮眼底的阴骛被遮掩,盯着满眼就只有她的晁怜,沉默了一瞬,低声道:“人长大了,自会和先前不同。”闻言,晁怜若有所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真的比之前大了不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身上为什么那么凉啊?”朝思暮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早就没了活人的温度,而这一切都是眼前人造成的,停顿了一瞬,冷声道:“外面下雪了,吹了风。”神智不清的晁怜,自是不会怀疑朝思暮的话有假,反而是很担心,吹了风,阿朝会不会跟她一样生病,不仅难受,还要喝很苦的药,阿朝经常出宫买糕点吃,应当也不喜欢喝那苦药。晁怜皱着眉头,神情认真的看着朝思暮,小声道:“那你快上来,暖暖身子,生病就不好了。”衣角被很轻的晃了几下,朝思暮低头看着那只扯着她衣袖的手,回过神便对上晁怜满是担忧的神情,良久没跳动过的心,仿佛动了一下,撞的她很疼。“阿朝?”还带着些沙哑的嗓音,轻声喊着她的名字,朝思暮有一瞬感到狼狈。朝思暮不想再听晁怜说话,便脱了外袍,一同上了床榻。靠在床榻上的瞬间,朝思暮便感受到身旁人的热络,晁怜扯了扯锦被将两人都盖上。两人刚躺下去,晁怜就一把搂住了朝思暮的腰,努力贴的很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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