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漫染没有察觉到她唇角浅淡的笑意,只觉得自己也跟着疼。她抿唇,默了片刻后小声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嗯?”林重亭本是随口一问,不成想下一秒,少女双手捧着她的手,柔软的唇贴过来。少年身形僵住。灵活的舌尖温热潮湿,一寸寸扫过掌心,轻轻舔舐她的伤口处。起初段漫染还有几分难为情,但舌尖染上血腥气息后,她便只惦记着如何才能让林重亭的伤口好的快些。舌尖掠过她的掌心细纹和薄茧,小心翼翼地找寻受伤的肌肤,不轻不重地吮吸。林重亭呼吸骤然急促,眼眸当中化不开浓墨般的黑。头顶的伞不知何时早已落下,丝丝细雨落在两人身上,将她们与周遭隔绝。站在不远处的雪叶和雪柳低垂着脸,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长堤边上,陡然传来哒哒的快马蹄声,马背之上的兵部下属翻身下马,还未看清楚上头的人在做什么,便高声道:“林大人,小的回来了。”段漫染如梦初醒,猛地别过脸,松开林重亭的手。少年极好地敛起眸中沉光,将人扶起来。那位下属已大跨步跑上来,拱手后对林重亭道:“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小的不辱使命,已命人——”“有什么事,都等会再说。”林重亭淡淡打断他的话。“是。”答话的下属难掩面上兴奋,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段漫染,忙行礼道,“见过世子妃。”“嗯。”段漫染暗自庆幸江边风大,将脸上的烫意都吹了下去。她提起食盒:“既然夫君还有公事在身,免免不便打扰,就先回去了。”说罢,也不等林重亭回话,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林重亭目光追随着少女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街巷尽头,才回眸看向眼前的下属:“交代你的事,可都做到了?”“回大人的话,小的们昨夜按图索骥,果真找到您说的那条河道,即刻命人将其与江流疏浚,眼下洪水俱已被引至万波湖,不时便可退矣。”林重亭颔首,似对此早在意料之中。对方却忍不住问:“大人是如何晓得,在松安上游,还有一条荒废的河道,可以将洪水引至大湖?”林重亭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移向远处:“告诉下头那些百姓,领了工钱,便可以散去,不必再守堤。”“是。”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这位属下看向林重亭的眼神,已然多了几分崇拜和钦佩。第53章 原以为这场雨不停, 在松安县还要留些时日,没想到到了当天晌午, 就传来好消息——江面水位已退下去,白菱洲的百姓不用担心再有洪灾。段漫染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心中还是替林重亭高兴。到了晚间,吴县令在府上设宴答谢,段漫染自己动手盘发,又往发间插缀玉簪银苏,盛装出席。酒宴之上,自是少不得吴县令对林重亭的各种盛赞。少年从容应下,饮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段漫染倒还好, 只是浅酌了一两杯。今夜正是六月十五,雨停之后,一轮圆月清辉遍布人间,照亮回寝房的路。段漫染走在林重亭身旁,脚步还有些飘忽, 迈过院门门槛时, 险些要一脚踩空, 幸好有她扶住了手腕。“免免喝得分明不多, 怎么还醉得这般厉害?”林重亭话里显而易见的调笑。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嗓音有些低,挠在人心头痒痒的。段漫染半倚在她怀中, 嘴里不服气:“哪里比得上侍郎大人, 成日里少不得应酬,自然是酒量匪浅。”林重亭任由她这般调侃, 弯腰将头搭在少女颈间。段漫染还想说什么, 又忽地忆起, 从昨夜抵达松安县,她还不曾阖眼歇息过。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林重亭后背:“先回屋去。”兴许是真的累了,少年没有出声,同她一起进了屋,径直躺回床上。段漫染没有让人点灯,也一齐躺下去,正闭上眼,黑暗中却被人抓住了手腕。林重亭带着酒香的气息浮过来。段漫染心头一紧,以为她要做什么,少年的唇瓣却停在离她半寸的距离:“免免。”“嗯?”“你真好。”林重亭靠着她的肩,似醒非醒说着。少女不觉抿起唇边,掌心轻抚她脑后的乌发。不知过了多久,林重亭才真的睡了过去。段漫染只有熏微困意,借着窗棂照进屋中的月光,她仔细打量少年精致如白玉的脸庞,指腹不觉落到她的额心,又顺着她的鼻梁,落到她略带凉意的唇瓣处。静夜庭院外陡然响起一声蛙鸣,段漫染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如同被烫到般,她猛地收回手,耳根烧了起来。半晌,见床上之人没有反应,段漫染松了口气,也拉上被子,挨着林重亭躺了下去。.翌日,自临安而来的一行人折返回京。马车还不曾开出城,陡然听见炽烈的鞭炮声,段漫染掀开车帘,发觉不知什么时候,道路两旁聚满了前来欢送的百姓。不止是鞭炮,还有人敲锣打鼓,更有热情的百姓,将绑紧的鸡鸭鱼一个劲儿往马车上送,车夫都快要招架不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