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段漫染:“今日我要到六扇门例行公事,免免若想见家人,等用过早膳后,我派人送你回段府一趟可好?”这样倒也好,段漫染一听,忙叫人传膳。等用膳的时候,林重亭忽地低声开口:“等晚些时候我下衙归来,将你的生辰补上。”“好。”段漫染抿起唇角。用过早膳,林重亭先将她送上马车,自己骑马去六扇门。刚坐在马车内,段漫染没忍住掀开车帘:“夫君。”“何事?”林重亭还站在马车边上。“没什么,你早些来段府接我。”说完这句话,段漫染只觉脸颊烫得厉害,她顾不得看林重亭是什么反应,放下了车帘。第45章 目送着前往太尉府的马车消失在巷尾, 林重亭才翻身上马,朝反方向的六扇门驾去。从东门步入衙门内, 一路上捕快们见着玄衣少年,皆拱手行礼:“见过林大人。”林重亭目不斜视,只稍微颔首,等走到平日办事的行署里,副手孙营走上前:“林大人今日来得正是时候,下官有一件要紧事要同您禀告。”“何事?”孙营关上门,压低了声音:“昨日接到朝廷密信,信上说文王亲信胆大包天,竟试图劫狱, 事败后出逃,特命六扇门追捕。”少年眼睫微不可察一颤,她若无其事道:“人可是抓到了?”“大人放心,属下和手底下的人不辱使命,已将其缉拿归案, 送到大理寺那头。”劫狱这种事, 在寻常百姓眼中, 算得上是惊天大罪, 但在六扇门这种地方,说大也不算大,说小也不算小。林重亭没有出声, 猜孙营还有话要说。果不其然, 孙营又神神秘秘道:“听说大理寺那头,圣上特派六皇子审问劫狱的犯人。”林重亭抬眼:“六皇子?”少年语气似乎并不意外, 孙营却忍不住念叨起来:“太子之位不宜悬空太久, 圣上突然派六皇子亲政, 想必按他老人家的意思……”林重亭打断他的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身为臣子,岂能妄自揣测圣心?”孙营收了声,讪讪应道:“大人教训得是。”二人没再聊下去,林重亭大病初愈,尚不宜外出巡察,只在行署中处理公文。等到辰时一刻,少年比往日提前半个时辰下衙。整个六扇门中都是由林重亭统领,她提前走,也没人敢过问。她没有急着到太尉府接人,而是先骑马来到临安城最大的酒楼前。林重亭刚下马,门口的小二便殷勤上前,见少年气度非凡,比起对旁客热切了不少:“客官里头请,不知可是要在楼上落座?”林重亭眼也不抬:“天字阁一号房。”小二一听,顿时打起十万分精神来。这可是最贵的雅间,平日由一位不知名姓的贵客包下了,鲜少能得以见其尊容。他放低了语气:“客官请随我来。”待引到林重亭在楼上雅间落座,又另有小二进来询问菜式。林重亭报出几道菜名,还要了一壶上好的花雕酒。不一会儿,酒菜陆续上齐,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林重亭却并没有动筷,她站起身站到窗边,百无聊赖地欣赏楼外风景。酒楼临湖而建,正是太阳要落山的时候,余晖洒落水面,好一番半江瑟瑟半江红的风光。湖面游船如织,站在高处足以窥见船上穿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小姐,正寻欢作乐,酣嬉淋漓。房门被人推开了,林重亭收回目光,少年转身看向来人:“见过七殿下。”“林贤弟何必客气。”七皇子说着,在桌旁坐下。听到身后的门被小厮关上,他才压低声音:“贤弟这时候找本王,可是有何要事?”林重亭言简意赅,没有同他绕弯子:“圣上派六皇子亲自审理文王亲信劫狱一案,殿下可知道?”七皇子摇头:“孤只是听说昨日有人劫狱,怎么这件事还轮到六哥头上去了?”他会这样说,也并不奇怪。六皇子母妃出身低微,起先不过是三等婕妤,有了皇子后,也才被抬作昭仪。与七皇子显赫的母族比起来,不值得一提。是以他从未将这位六哥放在眼中。林重亭冷然:“先太子薨逝,如今东宫无人,殿下觉得圣上为何会如此安排?”七皇子一愣,神情也严肃几分:“你的意思是……”不等他说完,林重亭道:“殿下怕是不能再等了——”少年口吻淡淡,七皇子脸色却唰一下变白:“可……可父皇终究是本王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林重亭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少年垂眸,恰到好处地掩住眼底讥诮:“当日太子遇刺,六扇门顺藤摸瓜,险些查出是您派的人。好在之后殿下在围场为救太子受伤,洗清嫌疑。但眼下文王一案,也是因你而起,若等陛下回过神来,未必不会怀疑到您头上。”一番话,将利弊说得清楚明了。若七皇子再迟疑不决,而不去抢占先机,只怕他做的那些事暴.露,死一百回都不够。七皇子沉默不语,半晌后,他似下定决心:“孤知道了。”成王败寇,从来都是如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