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敲门声响起。 柏然拎着吃的进来， “妈，阿姨。” 叶子坐起身，冲柏然笑。 叶子说: “退烧了。” 柏然说: “粥铺有在卖，我记得阿姨爱吃，顺便打包了两个。” 叶子在后面拽她衣服，让她收敛一些。 柏然皱了皱眉，示意她不要挑事儿。 说到‘硬骨头’三个字，钱佳丽抬眸冲吴素敏媚眼如丝地笑笑。 钱佳丽笑容僵在脸上。 “你还属鸡呢!”钱佳丽绷不住了， “我也没看你多爱趴窝孵蛋啊?!” “……”钱佳丽红唇微张，眨了眨眼，脑子熄火了。 吴素敏叮嘱叶子几句，大意是你妈不靠谱，你自己盯着点儿针。 吴素敏前脚一走，钱佳丽就委屈得泪眼婆娑。 “妈……”叶子明眼看着，是钱佳丽先挑衅的。但她不敢说，她怕说了钱佳丽会认为自己站队吴素敏，该更委屈了。憋了半天，小心翼翼寻问: “你怎么……嗯……这么……讨厌她?” “为什么一定要她瞧得上你呢?你自己开心就好啊——”叶子感觉钱佳丽在对吴素敏虚张声势的厌恶下，实则是自卑的。 叶子勉强吃下一勺，便吃不下了， “待会儿再吃吧。” 叶子歪头在她肩膀，轻声哄道: “妈妈，我和爸爸好爱你，别人都不重要，所以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妈妈——!”叶子哭笑不得，整个无语住。 医院食堂。 “吴主任，你儿子?” “长得真帅。” “多帅啊!眉眼像你，个头随柏主任了，这大高个!” 吴素敏坐在他对面， “一听到别人夸你，我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 “这叫喜怒不形于色。”吴素敏一筷子菜，一筷子饭，清冷高贵: “总不能人人都像咱家楼下那市井村妇，有点儿情绪全写在脸上。” “……”吴素敏吃瘪，在桌下踢了儿子一脚， “鸡腿要给劳动力吃，我是壮劳力，夹回来。” “你特别特别喜欢叶子?” “你才多大，你就此生挚爱。” “等你七老八十，我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吴素敏扒开柏然眼皮仔细观察，随后揉揉他的脸颊， “放心吧大儿子，人类陷入爱情都这样。” “对了。”吴素敏忽然想起她那休班在家，被叫到学校处理儿子打架的倒霉老公， “你爸表现的怎么样?” “叫家长，他去的嘛!” 吴素敏破防，笑出声: “可爱。” “我不挑叶子毛病，你也别说我家先生不好。”吴素敏将不爱吃的芹菜挑到柏然餐盘里， “多吃青菜，补充维生素。” “我追你爸，我们在一个医院实习，你爸长得最帅。” 吴素敏放下筷子，轻咳一声，上身微倾: “有天夜里，我从外面进住院大厅。你爸跟在一个孕妇身后，从一侧走廊出来，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纠结的状态。然后我很好奇，就上前留意。看到你爸拦住孕妇，提醒她鞋带开了。在征求孕妇同意后，又蹲下身帮她系了鞋带。” “对。” “那你什么时候爱上叶子?”吴素敏说完一皱眉， “把‘爱’这次字用在十七岁的人身上，多少还是感觉有些滑稽。” 吴素敏通情 “没有像你这种骤然心动的事发生。”柏然靠在椅子上，紧了紧鼻子， “就是和她在一起，心跳总会乱。” “嗯。” 叶子从医院回家，醒醒睡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钱佳丽煮好小米粥叫她，才奋力将自己从床上撕下来。 “也不知道你对什么有胃口，就都搞了一点。”钱佳丽未摘围裙，靠在灶台前， “或者你还想吃点儿别的?” 钱佳丽别过头，咧了咧嘴。 说话间，门锁开了。 不等叶子回答，叶胜平趿拉着拖鞋小跑过来摸叶子额头， “行，不烫了。” “没事儿，找到一个两边都认识中间人说说情，赔点儿钱，道个歉就完了。”叶胜平看到这一桌子菜，愣住: “这怎么一点儿肉星都没有?” 叶胜平抚掌大笑， “养孩子是有意思!” “爸给你买去。”叶胜平扬了扬下巴， “还想吃什么?” “两瓶罐头。”叶胜平转而问钱佳丽: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