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娘,想什么呢?” 柳湘盈回神,将手中的经文交给庙中方丈。 没有生辰信物,只写了个小小的齐字,压在灯下。 崔卉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怎的了?这几日你都心不在焉的,可是病了?” 说者无心,崔卉心中却觉得一刺。 崔卉虽然不曾下手,但昔日也是冷眼看待的。 当夜,她心中突突得厉害,空落落的。便想着为齐氏做些事,就当积些y德,也为接下去的事求个好结果。 谢大、谢二被冷落在家,谢三近日却蒸蒸日上,有晏学士和一众同窗给他铺路,官途可谓是顺遂。 “我方才问,城西陈家的那位盈四姑娘你可查过了,身世可清白?” 崔卉恨铁不成钢,近日也不知怎的,柳湘盈越发木讷,什么都懒懒的,提不起劲。 “又是现在这个时候,你大伯哥娶个高门贵nv,倒不如娶个普通人家的nv儿,不被人拿捏也不被人惦记,也算落了个g净。” 崔卉没好气:“现在谁家里能安心。” 崔卉都这么说,只怕外头形势的确不好,陆匀音来找自己要个保障,谢远岫算是她的意外之喜。 “现在只求个稳。”柳湘盈叹气,“姐姐家中人少,届时真有什么事儿,千万要保护自身,其余的通通不算什么。” 她轻易将这些话说出,仿佛再正常不过。更迭交替伴随着淋漓鲜血,柳湘盈想,她连一个小小的谢家都抵不过,真能平安度过这些事吗。 两人一道沉默下来,只觉前路雾霭茫茫,混沌不清。 崔卉回头仰面,柳湘盈看清她眼下的淡淡青痕,盖了脂粉仍然明显。 崔卉双眼一弯,“哎。” “我明白的。”崔卉招了招手,“快些回去吧,今儿算我欠你个人情,帮忙料理这些事。” 崔卉愣了愣,心头划过一丝异样,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柳湘盈已然说:“严大人和我大伯哥同朝为官,日子还长,我麻烦姐姐,姐姐也别怕麻烦我,尽管说就是。” 等崔卉进府,柳湘盈放下车帘,让徐明架着马车离开。 手炉外裹着圈毛茸茸的套子,放在手心也不觉得烫。柳湘盈接过,坐在昏暗的马车中,神se淡漠。 柳湘盈:“谁?” 柳湘盈重又垂下眼,淡声道:“不用理会,直接过去。” 徐明了然,马鞭落下,马车加快越过柳升明,尘烟四起,没给柳升明任何开口的机会。 一连半个月,柳升明上门多次,送书信、送礼物、送小玩意儿,甚至还让妻子元氏亲自登门,也就吃了一盏茶,就被客客气气地请出去。 柳升明听完,狠狠摔了手里的算盘,算盘珠子滴滴答答滚落一地,一旁禀报的掌柜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个字。 si了被人翻出骗婚、养外室,柳湘盈气得上门捉人,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他给查出来,亲自送到她手上的,如今就想卸磨杀驴,撇下他这一家子,自个儿做官太太,可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