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等陆云暮回复,他便看向站在旁边的我,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你……和谢修。什么关系?”
我:?
没等我说话却自言自语:“真是一张,让人讨厌的脸。”
我:???
五十
关我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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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这儿之后的生存准则一直是很坚定的:不找事不惹事,遇见事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怂,尽一切可能减轻存在感。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虽然日子过得一塌糊涂,但至少这件事我做得还是尚可,但这次我发现,我还是图样图森破了。
我什么时候得罪的汗王啊?
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啊!
这要是个什么张三李四的路人我也就无视了,这可是汗王啊,这个身份起码得是个中级boss,就算他剧情走完了,往后我想去塞外旅个游什么这也不是个事啊。
难不成他因为齐文初看我不顺眼所以也不顺眼?啊这,等等我先得把他升一下级。这种会掺合上国皇权争夺的塞外势力搞不好是大boss啊。好家伙的!
话说回来,齐文初,你妈知道你年纪轻轻就搞基吗?
先说一句,不关我的事!
五十二
因为此事干系重大,我回来之后把这件事复盘了好几次,反复思考下,我把目光投向了我一直没当回事却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的原因:
我长得和谢修很像。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要不是这件事,我都没注意到我长什么样。不是凡尔赛,实话说,穿过来这几年我就没觉得这身子是我的,一开始我对着镜子看见这张脸就跟看鬼一样,后来我就能不看就不看了,囫囵知道是个眉眼是眉眼的小男孩。况且我这还在学龄期啊,电视里演那些清朝皇子天不亮就得起床上学,我这也没好到哪儿去,每天早上坐那等着梳头时都在争分夺秒睡觉,更没心思关心自己长了个什么样。而且怎么说呢,俗话说得好,长得好看的人肯定知道自己好看,因为周围的人的反应会告诉你。我这天天到处走,也见人关心过我长什么样,都把我当空气,那我肯定就是普通人一个呗。
诶等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长得和谢修好像是像到一模一样了啊!
齐文初和我那群弟弟也就算了,毕竟都是小孩可能不记得谢修长什么样,那皇帝老爹,贵妃,太傅少傅,谢岭谢储,甚至还有我跟着谢储去的那些吃吃喝喝的地方的老板跑堂客人……
就没一个人发现我长得和谢修一模一样吗!
阿西吧,我是活在梦里吗?
愚蠢的作者,你bug了,你巨bug了,你要被打负分下架了!
难怪皇帝老爹明里暗里看我不顺眼,要说汗王和谢修有血海深仇,谢修对于皇帝老爹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要是皇帝老爹,别说我没事还会在他眼前蹦跶,就是杵那什么也不干我也错在多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我到现在还没被他打死,皇帝老爹忍功实在了得实在了得。
还有皇贵妃,我不说你傻了,你是这个故事里唯一行为合逻辑的人,我为我过去的浅薄道歉。
谢家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也算终于有个合理的解释了。睹我思人,可以的,那我也不算欠他们。
陆云暮当初对我“一见钟情”也可以解释了,毕竟是谢修的脸,那冲击力,我估计放齐文初旁边也指不定谁赢谁输呢。当然了,就算长着一个脸肯定也是绝版手作和3D打印的区别,陆云暮你要是个爷们你就去冲原版表白,那我还能敬你一句“真好汉真找死”,你要是不去我一辈子瞧不起你。
五十三
嘿呀真是!
五十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之后我郁闷了好几天,倒不是身份地位的事,毕竟咱普通老百姓当了那么多年,心态调整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吧,陆云暮这个小同学就让我有点尴尬了。就说我这么一个筷子似的的直男,冷不丁被个同性那么直白地表了白,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不说,居然开始会因为这种事不是滋味了。就怪陆云暮这人吧他不仅肉麻,还,还真特别可靠,武力高强就算了还我说啥就是啥……
哎,行吧,我确实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心动,毕竟我俩朝夕相处,这叫什么,霓虹叫幼驯染,咱们这儿叫青梅竹马。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但凡我是个姑娘我可能还真就从了,从此白云苍狗笑傲江湖天涯眷侣……
可是,可是!他竟然在这儿跟我玩什么白月光什么替身文学?
闹呢?这特么的什么狗血剧情?
我膈应了好几天没睡好觉,但后来我还是想明白了:感情这事要想成,从来只能是两厢情愿。他情愿我不乐意没得用,我高兴他不稀罕也没有意思。要是就这么算了我也没什么损失,毕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今天得到的,明天早晚也是要还的。
我去,真是,咯噔过头了吧我。要不然怎么说搞对象误大事呢,我这不过小小为情所困了一下,就迟了好几天才反应过来这么大个bug里糊弄我最深最有始有终的,其实是谢储。
我不知自己现在这张脸是不是从小就和谢修相像,可我算了一下我到这里满打满算也不过五不到六年,有谢储在的日子竟然就占了五年有余。他常常对着我这张脸,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我未曾听见他或者谢岭主动提过谢修,但每年递给我的红包拜帖上雷打不动会写上的谢修两字,听见旁人议论谢修,他又总是自得又好似不屑,像是觉得旁人对谢修所知不过如此,他才知道些什么。我做了个换位思考,我如果有这么一位名满天下的杰出同辈,无外乎嫉妒崇拜两种感觉。那谢储这种从来不提又隐隐看得出在乎的算是哪种呢?
又或者说,我之于谢储,又算是什么呢?
自我知道自己与谢修关系如此特殊开始,我便抑制不住自己去想,想我如今境况与长得像谢修有多大干系,想倘若我与谢修长相截然不同,这些人与我又会有怎样的情形?
而我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我竟然把谢储和谢家区分开来:我觉得不管是什么原因谢家待我尚可,而谢储我得另当别论;甚至比起谢家,我更想知道谢储是怎么看我的。
啊这,怎么这么怪啊这句话?我没觉得自己和谢储关系多铁,可是我这么多年看的经历,谢储他绝非路人甲。我怎么着也得探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这天我例行给谢储写信说谢修修养状况时,挑挑拣拣把遇见汗王之事复述了一遍,说:“到今日我才发现自己竟与大舅颇像,竟未听小舅你说起。”
而后思来想去,把后半句涂黑了。
可是信寄出去之后,就又觉得多说多漏,我那些话不该是个十五岁少年的情绪。
然后就又睡不好觉。
真愁人,再睡不着我还长不长个儿了?
只是没想到我的信刚寄出去两日便接到谢储寄来的一封信:信上说他治水有功,朝廷要大力嘉奖,要他半月后入京面圣,他此时已经至江苏行水路,十日后应当抵京。
我:……
五十四
诸位,我悟了。
别说别的了,这就是没缘分!
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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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这件事,我忽然就泄了一口气。
啊?什么?没看懂?
哎,我这是被谢储的PUA了啊。
我这么给你分析一下:当初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见到的第一个剧情人物就是谢储。谢储这个人他不讲武德,上来就给我一通忽悠,我疏忽了,大意了,然后我就这么稀里糊涂上了贼船。这么多年下来基本上人人都觉得我跟谢家绑定了,自然而然谢家如何就对我而言很重要了,那么天天和我混在一块的谢储就尤其重要了。
想想这些年凡是谢储说的,哪怕是随口说的一句话我都能惯性地翻来覆去想个好几遍,而且怎么说,谢氏是个大靠山也是个巨大无比的靶子,于是就总在牵连我,导致东一件事能让我发愁,西一件事也让我头秃,忙得我成天脑子里就是这些前朝后院的破事,问题是我信息源还非常匮乏,天天想来想去临到了还是一脸懵逼。所以我就更虚得慌了,乃至于给谢储写个信都累个半死,信寄出去了吧还整天提心吊胆。
真是,何至于此啊!
我自己又合计了一下,这些事根本都和我没关系啊。朝廷的派系嘛是清流世家皇室三方打架,皇权这儿嘛主要是陆氏谢氏和皇帝老爹互相算计。算到我这儿,也就皇贵妃和齐文初算是和我站个对面,但齐文初已经搬出去了,皇贵妃贵为后宫之主也就没法找我茬,所以我现在受到的最大的威胁应该是太傅和少师。
没办法,中学生,苦啊。
等等,或许还得加上个汗王?噫,冤有头债有主……我还是躲着他点吧。
反正,言而总之,我又不是准备当在背后操控各方玩势力战的大boss,这些事我搞那么清楚干什么?就算真要拉扯,皇帝老爹还在前面顶着,有我什么事啊?要不是谢储时不时杵我一下,我宁愿想想我那菜地能不能再多种一茬白菜,探究一下酸菜的腌制方法也更有意思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也不能是现在这样被姓谢的给挟制住了。
说实话,这些事就怕仔细想,越想就越生气。毕竟我也是学过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人,当年还是个真青少年都能一条条捋封建君主专制的局限性捋得头头是道,结果都这个岁数了别说开个上帝视角了,还让人给带坑里跟着折腾,这种感觉,就跟天天按时做学习强国结果还在支部垫底差不多,可不是白学嘛。
我现在就觉着,虽然我这剧情该走还得走,但格局得打开了,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谢家,该拉扯拉扯,和谢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谢修嘛该看就去看,毕竟……毕竟他待我还挺好,起码我每次去都能给我上不少好吃的。
反正就是,别走心就成了,走心伤身。
时至今日看看与我有关的这些人,对我不是算计就是计较。就譬如陆云暮,小小年纪仿佛是个天生的情圣,却也是从头瞒我到尾,说到底,他有他的立场,我们并非一路人。害,反正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再想他又是徒增烦恼。我们这种穿越人士,就得时刻有独自上路的准备。
格局,格局。
我知晓谢储到京的消息时,正在一条画舫上和宋小哥谈生意。
谈生意这事一开始宋小哥还是百般推辞,但到底是个商人,我嘛,穿越者三板斧一放,好歹是把他给勾住了。就着谈生意的方便,我和宋小哥便常有机会吃饭闲聊,又经由他,和两个弟弟熟了起来。我们几个合计跟着宋小哥吃喝玩的情景被偶尔回书房的齐文初看着了,果不其然得了他一副冷眼:“没出息,整日就知道玩乐。”
啊是是是,秦王殿下年纪轻轻已在六部兼职,深得皇帝老爹重视,必然是太子之位最佳人选,可瞧不起我们这些混吃等死的兄弟不是?
两个小孩被他这么一句吓得大气不敢出,我原本也想憋一下息事宁人,但齐文初眼睛就锁着我,我错开眼躲了一会儿,只得拍拍袖子开口:“皇兄说的是,是我等懈怠了,不该在书房说这些,当去找太傅领罚。”所以大哥你就别管了呗?
齐文初矜持地抬了下下巴:“知道就好。”我正松了口气,却又听见他说道:“倒也不必劳烦太傅,我身为兄长,也可代为处之。两位弟弟年纪尚小,文裕你便代为领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什么鬼!
我正要反驳,就感觉两个小孩满怀期待的眼光往我身上投。我顿了几次,最后只能点头称是:“皇兄所言极是,我身为兄长亦有教不严之过,当领首罚。”
齐文初望了我一眼,还是那副抬着下巴斜睨的模样:“好,那就跟我走吧。”我就只能看看俩小孩对我的又拜又鞠躬,提着袖子跟着他出去了。
等我跟着他出了宫门坐上马车我才忽然反应过来。
我去,我怎么也不问问去哪儿就跟着他走了?万一他把我给害了可怎么办?
我在心里懊恼,面上却只能装不当回事:“皇兄……是准备如何罚我?”
齐文初只说了句:“你去了就知道了。”之后就闭目养神,不再理我。
虽然事后再回想,齐文初当时的表现就总觉得他是有些不情不愿的,但直到我随他下了车,抬头便看见写有“吏部”两个大字的牌匾时,还是被震惊到了。
说实话,我来这儿这么些年六部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虽然我确实好奇,可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也不敢表露出一点来。毕竟这算有心参政了,这种事只能等皇帝老爹“恩典”而不能自己要,不然分分钟大帽子就扣上来了,自寻死路就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齐文初这操作什么意思,皇帝老爹给了他在六部学习的机会可没给我啊,借着罚我的理由把我带过来……莫不是想栽赃我?
可这样也太低级宫斗了吧,是不是傻啊大哥?
齐文初走了几步,见我站在门口发愣没跟上来,便停下来喊我:“怎么不进来?”
我支支吾吾不想动:“我以为皇兄是要罚我干点苦活……带我来六部,不好吧。”
齐文初此时终于显现出些不耐烦:“叫你进来就进来,自然是有事要你做。”
见他这样我终于有了点底,跟着走了进去,绕过门口的隐壁,便见到一派井然又忙碌的场景。
吏部啊,堂堂一国官员任免之所,朝廷的行政中枢之中枢,国务院啊这可是,我上辈子哪儿去过这种地方。真是开眼了开眼了。
齐文初也不理我左顾右盼,一路自顾往前走,旁人同他招呼也不回,带我径直过了几个回廊进了一个院子才停下。院子里没人,安安静静的,齐文初没有动的意思,我也只能站在他身后四处打量。没多久,就看一间屋子门被从里推开,有个穿蓝袍的人抱着摞册子出来,抬头时看见我两人,扯出来个笑脸迎上来:“殿下,您来了。”
齐文初点了下头,看了我一眼又望向他道:“我把人给你带来了,有什么要做的和他直说便是。”
而后不等我和蓝衣人说上话就急匆匆走了,就留我在那和对方尴尬对望。我见他拿着东西手都有点颤了,伸手搬了点过来,这才打开话题:“大人可是在吏部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衣人连连道谢:“在下吏部司勋司主事,姓梁,公子……公子叫我梁主事便可。”
我直觉地从他的一点犹豫里明白了点东西,想想方才齐文初走得那么急,也不给我做个介绍,大约就是不该有。想到这儿我也不纠结了,直接问他:“梁主事可有事要我来做吗?”
梁主事点头:“确实有。我要查两湖和山东行省近十五年的官员调动,上官要得急,劳烦你同我一道了。”
而后我和梁主事一人一本地翻查,起初我是不明觉厉,查着查着才嗅出来些不对的味道。越往后查,那些名字就越让人觉得似曾相识,我本不想多给自己找麻烦,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梁主事,你查这些,可是与买官案有关?”
梁主事闻言先是一愣,缓缓叹了口气:“可不是吗,谁想到这事居然还没完。”
他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想来去年大理寺在两部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模样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说是又在两湖发现了新线索,不知怎么牵扯到山东那边,就又得重新查还得加上山东的,哎这可真是……没完没了了!”
许是他终于能有人说上这件事便忍不住抱怨,我却被“山东”两字吸引了。
山东?
山东……琅琊……
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十六
齐文初此次带我到吏部,果然是“不怀好意”。
我想了几天,拿不准他到底是示好还是威胁,但想想他一直记恨我往姓谢的船上扒拉,总觉得示好的面大上一些。
但疑问不是没有,就比如说他带我来六部,究竟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陆氏的意思,又甚至是,某位的意思?
啧,麻烦得很啊……
难得的是,这次我认识的这位梁主事是个心思单纯的爽利人,还是个书呆子,不知道为何会被分到水深如斯的吏部做事。我自然不会当这是巧合,闲聊一通只说做个朋友,正巧我与宋小哥有事要谈,我便把他约出去一道聚聚。
事情来得急,我没有和宋小哥提前沟通,但我带人见到他时,宋小哥只是听过我一番介绍便明了,十分热情地把人迎了进去,甚至比对我还热情几分。
我真是……啊行吧,毕竟人家是官身,中央的人脉,相比之下现在的我自身难保,自然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也不急着跟上他们,进门时大厅里正有人说书,时不时就有叫好,热闹非常,我也忍不住听了一耳朵。讲的是文曲星下凡两湖治水之事。这文曲星是谁那自然不用说了,但望海楼这个地方,座下士子一个个赞不绝口,想来这舆论战已经赢得十分漂亮了。
但我想想前几天翻的那十几本册子,便只觉得一团麻烦,也听不下去,转头上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海楼酒菜一绝,梁主事平日来也只是和三两朋友一起,哪有老板本人懂什么好吃,这下吃得十分尽兴。宋小哥本想留他晚上再喝一顿,却被连连拒绝,说官员不得夜晚流连酒肆,连连道谢,而后便要告辞,我没理由留他,只能请宋小哥请人送他回去。宋小哥答应得十分痛快,带他出了门,再回来时笑得不行:“吏部还有这样的人啊,刚刚还跟我说钱没带够想先赊着,怎么,不是你请客吗?”
我也意外:“不能吧,堂堂望海楼东家作陪,他还没看出来?”
宋小哥顿了一下才开口:“兴许他根本没看出来我是?”
只是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宋小哥便换了话题,转头谈正事。说着便起身带我朝外走:“你上次说的什么‘旅游项目’我考虑了一下,确实有可行之处,这画舫你先随我去看上一眼,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要是有好主意那更好。”
我有点懵地应了一声,一时想不起之前为了博得他认同胡咧咧了好几个小时是说了些什么,怎么上来就画舫了?
望海楼虽叫望海可周边无海,但窗外临着的是条水源丰沛的内河,向外通着外护城河,再往外走就连上了沟通南北的大运河,十分适合发展水上第三产业。我当时急切需求宋“天使投资人”的青眼,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主要目的还是想推销穿越前辈起家的那些技术,想不到这随口一提的反倒被他记挂了。但想来京城富贵闲人众多,传统实业虽然后劲更足,但确实有点水土不服。又毕竟宋小哥乃是垄断行业的皇商出身,通常的那点利润自然也不很看上眼。
我跟着他在画舫转了一圈,心里只剩震惊。果然要说奢靡会玩还是得古人,我那点见识简直毛毛雨啊。宋小哥听我夸他,笑得虽得意,但嘴上还是“哪里哪里”,又说要给我分成。那我哪儿能要,这大腿我肯定得好好抱。
之后夜幕渐垂,我在画舫上吃了顿晚饭,便站在船头看景。夜里河两边景致稀少,大多数地方还是昏黑的,同画舫里的灯火通明仿若天壤之别。但正因如此,天边的月亮便分外清明。我瞅着月亮,看着看着便看见月亮下面坐着个人。
船离那人不甚近,但我却觉得分外熟悉;只因为这般的身形动作我从前见过无数回。我急忙叫船夫靠岸,废了好大功夫,等我提灯过去,果然在那座月下亭边看见了个熟人。
谢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中亭多,野亭更不少,总有那么几个颇为出名,有一座落在京郊,因颇适合看月亮,被称为望月亭。
方才我和宋小哥在画舫上吃饭,他话里话外无非谢氏近来风头无两,我同他这个商人混在一处,到底是何计较?原本我同他说我无心政事,只想做个富贵闲人,但现如今吏部我也开始掺合了,谢氏眼见要更进一步,我两边都搭着,这不是脚踏两条船吗?
宋小哥言语恳切:“我也觉得你是个做生意的材料,但荣华富贵哪儿比得上权势滔天?虽说我没资格插嘴,但谢翰林人都回来了,你不若与他商议,再做打算?”
我闻言心上一动:“谢储回来了?什么时候?”
宋小哥:“……”
“你要不然还是跟我一块做生意吧。”他道。
我倒也不是装作不知;但自那日想明白,心里总觉得别扭,便没理过谢家那边的召唤,总借口有事不舒服之类的搪塞了,还被谢修送了几次保养的药材,这样刻意忽视下,便也不知道什么谢氏那边的消息。
但他今日到京,堂堂载誉而归的文曲星啊,大晚上不在家却坐在这儿喝闷酒,怎么也不对吧?
我走近几步喊他:“谢储?”好家伙一股酒气冲我而来,黄酒能喝成这个味儿也是绝了。
谢储哼了一声,行了还有意识,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正要叫人来搬他,却忽然被他攥住了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
我正要说话,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倒在地,好大一股酒气笼在我头上。我被呛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下一刻整个人就给吓傻了。
我听见谢储在我头上似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你说走就走,除了谢雯,你心里还有谁?”
“我呢,我算什么?”
“你可知我……知我……”
渐渐便消了声息。
五十七
佛祖啊菩萨啊,玉皇大帝耶和华啊。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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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就不能怪人想太多。
不仅你们想多的,我也……我想得多得多。
而且我不仅想得多,我还很方。
我当场就忍不住伸手在脸上比划了几下:我记得我眼距什么的都挺正常的吧……也不能啊,要我真长得个痴呆的模样,那陆云暮也不能拿我搞代餐啊。
这事闹得,我能不知道谢雯是谁吗。那不就是我这辈子的亲妈,已经去世的谢皇后吗?
我下意识开始觉得头疼,一边招呼人把一身酒气的谢储扛上船,又找宋小哥找人帮他收拾一通,然后他在屋里睡着,我自己个坐在船头吹冷风。
怎么说呢,从知道我和谢修长得像开始,我虽然觉得挺麻烦,但还真没怎么当回事。毕竟遗传基因这个东西古代人他们不懂咱们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还不知道吗,就是个随机事件,像谁不像谁都不稀奇,况且就算是不懂遗传基因的古代人也有这么句老话:外甥肖舅,显然这个像的概率高得不是一星半点,但怎么说,有张好看的脸比丑的肯定是要好,况且还这么帅,那我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总是凡尔赛那是要被打的。
但是。
现在这是怎么个意思?敢情还有别的事在里面?
这狗血撒得吧,怎么就那么巧?这真不能是本书吧?可要是这真是本书,就说这作者是不是有点大冰,这人物关系已经够混乱了,怎么还往里添骨科啊?图什么啊这是?而且这好像还是个大三角,骨科你还敢搞大三角,就不怕过不了审核吗?这么想被锁吗朋友?
我真的很方啊,谢修不会真是我亲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tm都叫什么事啊?
等会儿。
我悟了啊朋友们!
这种奇了个葩的人物关系的人设是不是很眼熟?
这不就是《天龙八部》里的段誉吗!
我去,这破文还是个缝合怪?
可要真是我想像的这样,那我得重新定位一下我这个角色的作用了。
首先不考虑什么太复杂的整体架构,毕竟就冲这稀烂的朝廷和武林设计顶多就一三流网文,那整个流程基本就应该是草根逆袭夺回应得的天下,这草根基本上最后一看要不是前朝皇室遗要不然宫斗失败的皇子遗孤,结局时要不当武林之主要不然当皇帝。我这个人设虽然人物关系网像段誉,但是网文这种东西就不要指望什么群像啊人物鲜明的配角,所以我估摸着我这个角色大概就是:坏事做尽一心争权,争最后以为皇位是自己的了,窃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皇帝的亲儿子,然后众叛亲离惨淡退场。
可能具体还有点出入,我看的网文不多也说不出来什么,但估摸着就是大boss打完之后收尾的小boss这么回事了。
按照这个思路,那对我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我应该能全须全尾地活到那位大男主杀到京城,糊弄糊弄剧情就可以走人了。
坏事是我还得全须全尾地活到大男主杀到京城才能走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了命了吗这不是,我就打算趁着还没成年折腾折腾让人都看不上眼,最好是一加冠就把我封出京城哪儿远哪儿呆着,然后天高皇帝远,我想干嘛就干嘛。
现在,得了,全没了!
我还得想办法耗在京城,学习当一个反派,还得搞自己的势力,这就得跟谢家继续打好关系……
尼玛,我这才刚打算跟姓谢的疏远几天啊?真就绑定了是吧?
最要命的是如果我真是谢修的……那什么,那姓谢的这反派剧本就拿得准准的了,乱臣贼子狼子野心……我还必须得跟他们这么狼狈为奸下去。虽然按照常理我这种剧情人物是不能随便就狗带,但造反多麻烦啊,姓谢的多遭人嫌啊,想想我就心累。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草根主角大哥现在是哪个阶段了?实在不行我先跟人说好了,到时候退场也退得利索点?
可是这人怎么找啊,又没有什么异军突起……等等!
我那位老乡大哥……现在啥情况了?等会儿等会儿,说起来这么久没见着陆云暮了,他是不是回去跟他师兄搞事去了?
女少口阿!
武侠的尽头果然还是《倚天屠龙记》!
五十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但是,有没有好心人帮我点个举报?
现在这些作者是真没有独立行走的能力吗,怎么净捡着人家查老薅羊毛?付人家版权费了吗?
这破文,趁早锁了算了!
六十
又想明白以后,后半夜我兴奋得完全没睡着。转天一早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打算亲自送谢储回家。于是我收拾了一下,人在他船舱门口等他,站了好些时辰他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等得我差点没去踹门。结果这人刚一看见我就眉头紧皱:“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我:???
大哥诶,有没有点良心啊?要不是我你不知道是不是就醉得扎进水里淹死了好吗?
往日我还会和他有来有往地掰扯几句,现在却提不起什么兴致。要说之前我还猜他拿我当代餐是图些什么,现在就只觉得别扭,十分之别扭。倒不是因为他疑似搞骨科,骨科这种事吧说少有是真少有,说新鲜却也不新鲜,要不然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呢?俗话说得好,小明的爷爷活到了99岁。这事我不想管也管不起,只是我现在也是事中人,虽然是身不由己,但还是看这些不负责任的上一代不太痛快。
但现在自然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我只好搪塞地拱了拱手当道歉:“小舅说的是,是我贪玩了。”
谢储显然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我二话不说便认错,也不提他昨夜为何出现在望月亭,只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估计准备好的搪塞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于是我余光见他斟酌了一会儿,又换了副语气:“一会儿你随我回去府里,面见兄长……”
我打断他道:“月前我就同大舅见过许多回了,小舅莫不是忘了,还是你写信给我让我多陪陪他。”而后就直直地看他,主要意思是爷虽然不说,但爷啥都知道,不想掺合你那点破事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懂还是装不明白,脸上连点变化也没有,点了点头便径直说了下去:“兄长尚在西北时便一直记挂你,此次他回京休养,你能听我的话常去陪他,也算是尽了孝心。”
我:……
我怎么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
没等我想明白,就又听他说道:“我此次回京公务繁忙,叫你一同回去,自然有要事与你相商。”
不知为什么,我听完这句话,心脏忽然“咚”地跳了一下。等我随他站在丞相府谢修房门外,他先走了进去,让我在门外稍候,过了一会儿,门口侍女小厮纷纷退开,一众持刀护卫
分立两边。这时谢储让我进去。我定了定心神迈步进门,大门在我身后缓缓闭合,四周顿时落下厚重帷幕。我眼前黑了一瞬,但很快便有无数烛光将这黑乎乎的屋子照亮如白昼。
我看见烛火中谢修的脸,那张与我几无二致,却苍白如雪的脸,脸上挂着淡淡一抹笑。
“此事阿容虽说过无须问你,但我觉得,还是应当问问你的意见。”
我抬眼看他,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地敲着我的耳膜。
“文裕,你可愿登临九霄,做那无上至上的天下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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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我第一个反应:来了来了来了真来了。
第二个反应:wtf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我又错过了什么剧情吗?
一时间千种想法萦绕在脑海,到最后就剩下一个念头:我能说不想吗?
虽然早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甚至还曾想着从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的密谋场景试图预演一下场面,但无论怎么样的场景,我这个角色都是坐在那等候发落,从未想到真到了这一天,我居然还敢有想说“不”的念头。
我定定看着谢修,他盘腿坐在我面前的榻上,脊背笔直,望向我的眼睛澄澈清明,我想那些赫赫威名的英雄人物,大概就当是如此。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也会是玩弄权术之人。
我望着他,他也只是静静看着我,一时间我都觉得自己莫不是聋了,下意识轻咳了一声,声音传到耳朵里还有点恍惚,却也终于觉得人回过神来。
我吸了口气,余光看见谢储坐在一边,他眼睛望着谢修,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作用,就觉得他从来不动声色的一张脸此刻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我头皮一麻,连忙把眼神移回谢修脸上:“谢将……大舅何出此言?父皇春秋正盛,身体康健,说这些,实在算是妄言了吧。”
谢修没说话。我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况且就算真要议论此事,我年纪尚小,上有皇兄,如今也在六部做事了,侄儿比起皇兄,实在是不堪担当此大任啊。”
谢修还没说话,我却听见一声笑声。这屋里现在敢出声的就三个人,想想也知道是谁。我脸上绷得没什么表情,心里狂飙弹幕,阿西吧笑什么笑,陪你们演戏累死个人了,说这是我真心话你们也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讲,这个逻辑大概是这样的:古代这些不是常规方式上位的皇帝讲究一些半推半就,基本就是啊呀我不想当皇帝啊是他们觉得我特别好非要我当,具体事例可见着名的大楚兴陈胜王,赵匡胤黄袍加身。所以我们这个密谋也是要走这么个流程,大概情节就是我说没想过,谢储把我夸一通,然后谢修大手一挥,谢氏势必助殿下登位,这么个媾和谋位剧情就结束了。谢储这反应算是出戏了啊,得扣他盒饭!
我还在心里忿忿,却忽然听见谢修淡淡的声音:“文裕若是不愿,那便算了吧。”
我:……
???
这话不仅砸了我一个激灵,谢储此时也终于回神,猛地站起身:“兄长?”
谢修淡淡瞟了他一眼,便又看向我:“我说过,此事决断不在你我,只在文裕。便是不做皇帝,谢氏也可保他一世安稳。”
谢储被噎了这么一句,面上显然的不可置信,很快又道:“兄长可问过父亲与舅父?此事干系重大……”
“我说过。”谢修沉声打断他,“此事若要与我商议,便只能如此。”
“兄长……”
谢储还想说话,谢修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便忽然噤了声。随后四周的帷幕瞬间拉开,我还懵着就被谢储拖着出了门,出门时正看见门口立着的大夫匆匆赶了进去。
我和谢储两个人站在门口。刚才一系列事情发展把我给弄傻了,现在回过神再看谢储的一脸凝重,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叫什么事吧,从一开始就给我洗脑,又是谢氏忠君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临到头了自己内讧了。话说,谢修不会真是我亲爹吧,怎么对我这么好,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上辈子亲爹都没这么顺着我过啊,果然是爱的结晶……
我正胡思乱想,谢储忽然开口道:“你莫要担心,兄长只是一时不舒爽,此事我早应过你,谢氏也不会置你于不顾。”
我:……啊?
跟我说话吗?
nononono我不担心!我很乐意!
想归想,我还是表现出一副茫然的模样:“我,小舅,大舅不愿定有他的决断,想来我也确实……不比几位兄弟……”
“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谢储一甩袖子,“此事尚可再议。你且先回去,等我再与你联系。”
我一脸凝重地出了相府大门,等坐上车就忍不住捂着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车到山前必有路啊!这剧情发展谁能想到,亲爹就是亲爹,剧本说撕就撕,霸气,不愧是真·大男主!
不过乐极生悲,我笑着笑着就给呛着了,正咳得头晕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下了,有人探头进来跟我报告:“殿下,有位大人要见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
我想了想,这前朝的大人我也就认识这么几位,应该不是谢储那一派谢家人,那难不成是梁主事?
我掀开车帘,一看四周景象已经到了内宫,那必然不是梁主事,他是外臣,进不来。这下我有些好奇了,下车向后走了几步,看见有人朝我走来,我了然,大约就是那位大人。可等这位大人越来越走近,我直接给看愣了。
那位大人走到我面前,不远不近地朝我行了一礼,
“下官陆宁,见过殿下。”
六十二
港道理。
你一个网文,设定粗制滥造就算了,剧情到处拼凑也算了,人物没事就撕剧本也就算了。
怎么建模也能重复利用啊???
这是十年前劣质木登光小游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了命了,这个陆宁怎么长得跟陆云暮一个样啊?
六十三
兴许是我看他的眼神过于惊恐,这位自称陆宁长得和陆云暮一个样的大人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是下官冒昧了。”
我趁着这间隙缓了缓,然后慢慢开口:“陆陆……陆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宁抬眼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时间有点长,长得我忍不住想往后退他才开口:“是想向殿下打听一下小侄的去向。”
“小侄?”
陆宁点头:“陆云暮。”
啊。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陆将军啊!
等会儿,我怎么觉得好奇怪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也想不明白,便又把思绪放在他的问话上。
陆云暮……
嘿,我怎么会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么一想好像从我认识他时就是如此,他四处乱跑,我困在京城这一方天地,时不时的他回来,便又做回我的伴读,教我那些至今没学会的骑马射箭,大多囫囵糊弄一番便罢。
两个人闲时也会说笑,可我不曾问他去哪儿做过什么,他也不曾和我说过,就连那仿若泡影一般的真情吐露也似乎是我的错觉。从前不理解,后来知道我同谢修长相上的问题也就懂了:借物寄情能投入的情感还是有限度的,假的毕竟是假的。
嗯,也不怪他。人之常情嘛。
如此想了想我抬头,平静地看着陆宁道:“不知道。”
陆宁闻言皱眉:“殿下,小侄已有三个多月不知去向,他是您的伴读,在京城也只与您要好,若您也不知道……”
我去……这是给我立了什么人设?
我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我在陆云暮的胡说八道里是个什么形象。但我本来也确实不知道他去哪儿,也没心思继续和他掰扯:“你不信也罢,我确实不知道。”转身便要上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刚爬上去,便又听见陆宁在我身后叫我:“殿下。”
我回头,看见那与陆云暮十分相似的面孔看向我时,显露出与他截然不同的神情。
似挣扎似不舍……?
我没看明白。
我有些疑惑,忽然听见他开口:
“殿下与谢将军……果真十分相像。”
六十三
嗯?
你也发现这破游戏穷得重复用建模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六十四
要不是遇上这位长得跟陆云暮一样的陆宁将军,我还真没想过我现在可能是在个游戏里。毕竟这设定,这背景……估计都只能待在策划的废纸篓里的份儿,上组讨论那都没资格,骗钱页游都知道要有爽点,这到处堵心的设计哪有真变成游戏的机会。
但要说是木登光小游戏,那就一下子合理起来了。
话说回来,当下文字工作者确实不太容易,简直是花样百出,谁能想到我当年搜文献时误入的网页小游戏还能发展成类型文学了。
啊,甚至可能还让我给穿了。
这就很可气了,这年头管穿越这档事的人是不是太不挑了?是我们穿越者没人权吗?这种档次的位面设定都能被拿来穿?
而且要真是这样,那问题就来了。
我现在是在全年龄向游戏里,还是女性向游戏里?
六十五
自那天发现陆云暮和他传说中的叔叔共享一套建模,我好像也是和谢修共享建模开始,我就下意识从身边这些人开始观察,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从宫女观察到内侍再到皇帝老爹……还有我的弟弟们,然后我就发现这个游戏真是挺怪的,看着像主角的共享建模,看着像npc的反倒挺精细,特别是我这几个弟弟,脸上就各有地方像皇帝老爹,大弟弟是眼睛,二弟弟是鼻子,三弟弟是嘴……
我,咳,我就别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真要说,我周围这圈人里,建模,啊不是,长得最精细好看的,除了谢修就是齐文初了。照这种小成本游戏制作常识来看,主角人设别的不说,脸肯定是最好看的那几个。照这个逻辑原本我以为谢修是主角,但现在他的脸不具有唯一性了,难不成还真是齐文初是主角?
哇塞,这就超出我的知识范畴了,时代真是变了,齐文初这样只长身体不长脑子的美丽废物都能做主角了,诶那这剧情该咋写?
我不由深思。
就在此时,我忽然只觉一阵刀风扑面而来,等我反应过来,半个茶杯盖将将擦过我额角。我愣了一下,而后气得一拍桌子:“齐文初,你这是想杀人吗!”
齐文初坐在离我不远处的一架红木案边,扔杯盖的手刚放下,挑眉看我:“不是你先挑衅吗?”
我:……
我一下子怂了,揣着手坐了回去,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反应真是丢人,又干脆瞪眼瞅了回去:“齐文初你也太小题大作,你又不是闺中女子怕被人瞧见,兴许人家遇上了都比你大方。”
齐文初眉头一拧:“齐文裕你今天真是怪得很。先是冒犯于我,现在又将我比作妇人,我才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
我被怼得心中一惊,不由得仔细去看齐文初的脸,越看越觉得似乎好像也许他周身真的也隐隐有主角光环。
难不成他才真的是主角?
啊这,难道我果真该抱齐文初大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不行。但是吧,就,我不是指导创作,可是搞创作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主角的人物的可塑性和发展性?
就齐文初?啊?
兴许是见我们俩之间气氛不佳,一旁坐着的年轻主事终于忍不住跑上来劝架:“两位……殿下,有事好说,莫伤了和气呀。”
这就有点尴尬了。
忘了这是人家工作的地方。
我来解释一下,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我跟齐文初,主要是齐文初,现在是在吏部学习,这位年轻的主事是分拨给我们的老师,嗯,估计是得罪人了才被派来接这份差事。
至于我怎么结束了闷在宫里读圣贤书的日子,也跟着齐文初一块掺和政事了,那得从去年谢储治水有功回京受嘉奖,荣升两湖知州说起了。
啊对,所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距离那日谢修问我可要做皇帝,已经过去将将一年了。
前面说谢储升了知州,说实话,这个升职速度是非常不合适不合理的。先不说这个时间问题,就常规来讲怎么也得经历个通判啊同知之类的副职,他上来县令接着就知州,皇帝老爹还真给批了,到底是谢氏从中安排还是皇帝老爹等着看他笑话,那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升官,还是知州这么大的官,虽然两湖并非富庶之地,但毕竟九省通衢,外面人看着就是好事一件,纷纷登门拜贺,谢氏也丝毫不避讳,有来就接待,这就热热闹闹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储没急着回去赴任,反倒是又多待了几个月,直到快过年了才回去。
几个月的功夫,足够一些事情尘埃落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清楚谢储是怎么和谢修还有谢家沟通的,又或者本来也不是他们提议,反正快过年时皇帝老爹照旧把我们这些皇子叫来训话,突然把我点了出来,说了些我长进不少学习勤勉啊云云的夸奖话,结论就是一个:我该入六部学习政事了。
我觉着这不是皇帝老爹本意。一是时间比较尴尬,我过年了就有十七周岁,这岁数不好处理,又不老到成年加冠又没小到不懂事,反正怎么算都不合适,若没有特殊情况,不该在这时候准许我入六部学习。二是近来风闻谢修三番向皇帝老爹请辞将军之位,谢岭也有意告老,一副功成身退的姿态,一时间朝野上下对谢氏颇为称赞,这一通道德绑架,皇帝老爹估计也不好意思继续晾着我。
反正不管是谢氏以退为进让皇帝老爹生了愧疚之心,还是皇帝老爹确实想让他的两个最有可能当皇帝的儿子做个比较竞争又或者是怎么的,现实是我确实跟着齐文初一块在六部上学了,算算在吏部,我也待了有小半年了。
吏部司天下官员进出事宜,上次被皇帝老爹清理了一番,如今上下都是皇帝老爹的人,接待我二人便不敢有太显眼的偏颇。此外就是更好给我们灌输一些信息:比如说西南边境常报内乱,土司换来换去,当地知州手下也不得不换来换去;比如说珠三角淫。。祠事多,有怪人口出狂言,而又有蛊惑人心之手段,不得不杀鸡儆猴,常有官员折损;再比如说江南官商交易频繁,往往牵涉颇广,皇帝老爹不得不忍痛而下令秘密处置之……
反正就是,我齐氏不容易啊,到处都有人要害我齐氏统治!
除此之外,与谢氏有关的一些内容实在是数量多得不容忽视。难怪齐文初一提起谢氏就一副斗鸡样,他能接触到的消息估计比摆在这儿的只多不少,这天下,明着是齐氏天下,暗地里早被以谢氏为首的这些势力瓜分成不知道什么样了。
对于齐氏人来说,谢氏不可信,陆氏也不可信。
这么一看,之前送我来和小梁主事查山东官员任免确实应当是皇帝老爹的主意。无论如何我是姓齐的,他还有把我和齐文初拧在一起的心在,毕竟无论我二人谁能登位,天下还是齐氏天下。
我姓齐,不姓谢。
六十六
这个吧,道理我都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怎么说呢……如果我是个货真价实本地人可能还真会犹豫,但先不说我可能好像是姓谢这件事不提,单说作为从更先进社会来的未来人,我还真看不上家天下这么落后的体制,对当人上人也没有那么向往。毕竟就现在我过的日子,身为贵族确实吃喝不愁处处有人伺候,但与此同时我也让渡了我身为个体的诸多权利。这并非不合实际的何不食肉糜,我毕竟当过几十年自由人,于我而言,现在的一切其实都是束缚。
这个时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血缘的联系便是利益的联系,我不去争取,却也无法脱离于这份利益链条之外。所以我对自己未来的设想一直很清晰:不做既得利益的助纣为虐者,却也不要贸然挑战制度的存续。简而言之,没有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
认清事实吧,我就是个倒霉的普通人。
哎。
虽然如此,但是之前那个买官案的后续,我还是有点介意小梁主事说的那句“在两湖发现了新线索”。
这就很微妙了,线索到底是谁提供的?
如果只看当时两湖官员调任,那答案便可锁定在两个人身上:谢储,还有冯知璧。
如果是谢储提供,那大约是琅琊王氏背着谢氏参与买官案,如此行事,可能是与谢氏利益分配不和,打算拆伙。如此,谢储给出这份线索,将“背信弃义”的王氏供出来,打击一下其他胆敢背刺谢氏的世家还能向皇帝老爹示好,也无愧谢氏“忠君”之名。此路可通。
如果是冯知璧提供,可见此人乃是皇帝老爹一派之人,此去两湖与谢储共同治水,实则是监视。查出这条线索,实际是发现买官案深扒还是与谢氏有关系,甚至可能是谢氏指使王氏所为。况且两湖治水,明明是两人之功,却只召谢储回来嘉奖,那冯知璧独自在两湖,又是在做些什么?
又或者,还有没有可能,这条线索是两人合计之后交出来的?
西北边战大捷,南部水患解除,天下如今太平。本来看着一派盛世模样,暗地里却也是波涛汹涌。我想着这些事,却抑制不住想起,那日我送谢储离京赴任,冯知璧火红的衣衫跳跃在我眼前,那一青一红两个人在我眼前相对而立,我就越想越头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储知不知道他身边藏了个奸细?害,他那么聪明,估计早就什么都知道了。这一条线索,到底是皇帝老爹算计了谢储和他背后的谢氏还是谢储算计了所有人,大约不到结局的时候是不能知道了。
这一日便在我与齐文初时不时顶针,还有被带着读些官场人员出入的事里过去。吏部三年一度考核好像又要开始,人少事多,吏部人人恨不得多生出几双手脚,但也没人敢使唤我跟齐文初做事。于是我坐那想事走神,齐文初人在吏部但手下的事也不停,不比那些主事轻松。那位带我们的主事讲了几句便也去做自己的事,我们三个人各干各的,倒也终于平和了。傍晚散班我坐马车回宫,临走时齐文初与我说,我年岁大了,也该出宫建府。
我不置可否,只回了句“我倒没什么意见,便听父皇差遣。”估计是皇帝老爹又有对我新的处置,结果嘛就看他们几方斗法能斗出个什么来了。
回到屋里时我在厅里坐了好一会儿。以前觉得早起读书很累,现在在吏部丁卯,也没觉得轻松到哪儿去。我倒是知道这种感觉缘何而来,就是你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前路在哪儿,什么地方算可以什么时候能停下。我虽然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但当真身处其中却发现自己只能猜,可越猜越觉得离谱,就越不知道我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还不如就像前十年那样一直做个傻子算了。
唉。
我仿佛是坐了很久,久到向来不怎么关心身体状况如何的卧底同志都来冷冷地劝我早些休息。虽然到现在我还跟卧底同志生有些罅隙,但他如今算是我这个院子里位置最高的内侍,好像在谢氏那边地位也颇高。想想我从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评价,人家这叫什么,这才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还是图样图森破。突然听这么神的人物关心我身体,我不由得受宠若惊,收拾收拾准备回屋躺着去了。
这么多年了我也没习惯睡觉时有人在旁边守着,于是我举着蜡烛进了一片黝黑的卧房,进门时觉得有些凉意,而后发现后门一边的窗户大开。我走过去关上了窗户,再转身回头便径直撞上了一幢肉墙,鼻子都给撞酸了。
我捂着鼻子缓了缓神,听见我头上十分熟悉的声音,
“怎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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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个田地,有些话说了确实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是我还是得说,要是能重来,我要学李白……
不是,呸,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为什么一紧张脑子里就会放歌啊?
就是说,要是能从一开始重来,我绝对在磕进齐文裕这个身体里第一时间再把自己磕出去。
当个游魂都比我现在的处境强啊,闹呢,没人告诉我当齐文裕遇上的事这么麻烦就算了,也没人告诉我还得遇上大半夜男的来爬床啊!
是陆云暮也不行啊!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发展,这是又跳剧情了吗?我不是在搞权谋吗,为什么突然就换频道了?难道作者终于发现自己没能力写剧情所以放飞自我企图靠搞黄色上位了吗?也是,骨科大三角都写出来了,离被锁不远了,估计自暴自弃了这是。
但为什么是陆云暮啊?
一时间我脑海里斗大的问号感叹号循环播放,但对着陆云暮,我却只能僵着背立在原地,完全不敢抬头,汗都快下来了。
陆云暮,人就站在我面前。
我们大约有一年没见。陆云暮声线清朗特别,一年不见声音也没什么变化,我一听就能认出他来。我站在那说不出话来,可陆云暮说过那句之后居然也不出声了,我们两个原地沉默地对面站着,要是有人这时候进来,肯定觉得我们俩人有点大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剧情,虽然,但是,其实,我还是能够理解。
可为什么是陆云暮啊?
他不是喜欢的谢修吗?
六十八
我觉得我人设有问题。
讲道理,我一个注定事业拉垮的反派小boss候选人,再给我整一个被骗心又骗身的设定,这也太惨了点吧?人的接受能力是有限度的,一个角色如果过分叠buff是会激起围观群众的逆反心理的,搞不好就会翻车,翻车了那就得挨骂,看这三天两头换频道的操作,写这篇文的估计也是个玻璃心……
算了,这整活频率,这个不知道是网文还是木登光游戏应该是没啥人看,有人骂他估计都能乐呵,起码有人理了不是。
行吧,陆云暮喜欢谢修,他又不敢说,觉得还是我好欺负,大半夜跑我这里来不知道是图个什么心理吓我个措手不及……
想明白这个逻辑之后我就忽然又能放松开来,抬头想招呼陆云暮坐下时正好看见他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屋里的光源只有我进来时放在外间桌子上蜡烛,里间幽光微微,我却见他看向我的眼中,仿若星光璀璨。
这一眼让我忽然说不出话来。我想起上辈子还读书时同学校里有只流浪狗关系很好,常常在下课时遇见它在楼下等我,其实只是因为我偶然拿了食堂二楼闻着喷香但食之无味的肉饼给它,发现它极喜欢吃,便常常买来喂他,因此才有了旁人没有的待遇。这联想不太合适,但我想陆云暮,我们之间会有这样与他人不同的联系,正因为我长了张与他够不到的心上人几乎一样的脸。
可我与谢修相似的便只有这张脸,他又企图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在舌尖绕了几圈,他一直盯着我,于是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说的居然是:“你等了多久了?”
日了狗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真是!
我满心懊恼,本来脑袋就疼,这下干脆直接放空了,就听他居然语带委屈:“唉,我从白天等到天黑,等了有四五个时辰吧!”
槽点过多了啊兄弟……
鬼鬼祟祟躲在别人屋子里,还一藏就十个小时,这是有病啊有病啊还是有病啊?而且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回来时也没听有行说他跑回来啊?
我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吐槽,干脆另起一问:“你在我这儿不是有住处吗,在那边等我不就行了,何必在我这屋里躲躲藏藏的。”
“我好不容易才回来,肯定得先见你啊!”陆云暮一下子有些激动,吓得我抓起袖子想捂他的嘴。好家伙这要是招了人过来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陆云暮也没躲,就站在那任我用袖子捂着他,黑灯瞎火我看不清他表情,但猜起来估计也是副委屈的模样。我让他说话小声点,陆云暮点了点头,我这才放下手,可没等我反应过来,忽然被他伸出手抱住,而后我便听见他的声音从一侧耳畔传来:“唉,文裕,我终于是回来了!”
我当时就给懵了。
陆云暮这位小同志一直都很直球这我是知道的,但当年除了他突然的那么一个告白,之后我俩之间还是十分本分的。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陆云暮替我打点事项这些做得愈发顺手,有行常常都不知道我去向做什么。也就是他不在这一年多我才又和有行熟悉起来,才发现这位同志居然不声不响地升了好几级官。就因为我俩这些年实在过于清白,以至于我都觉得陆云暮说喜欢我是不是错觉,当然后来谢修回来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但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样,天色不早了,你先回你房间睡觉,咱们明日再聊?我开坛好酒给你,望海楼的佳酿!”
陆云暮慢慢将我放开,叹了口气:“哎,文裕。我这次不告而别,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回来了?”
我疑惑地看他,忽然想起之前有行和我说陆公子的房间久无人住,是否要另做处置?我当时一身戾气,说了句没人用那就放杂物吧,也别浪费了地方……好像,大概,他那屋子……确实没法住人了?
虽然这个问题并不在我,但毕竟被当事人当面揭发,我还是有点心虚。md怎么回事,这剧情怎么好像在我自己的操作下往不对劲的方向跑了?
真是,狗作者逼我至此!
我摸了摸鼻子:“没办法,不然,我床还算大,你跟我凑合一宿?”
陆云暮轻快地回了我一个“好”字,我抹了把脸不去看他在那边宽衣解带,走到外间把蜡烛端了进来:“我睡相不好,你睡里面吧。”
陆云暮应了一声,又转头看我笑道:“小时候你我也同塌而眠,你睡觉一直老实,缩成一团动也不动,何时添了这个毛病?”
我绷着脸回他个“忘了”,赶紧岔开话题:“你莫磨蹭,我困得很,想睡了。”
我本来打算等他睡熟了自己躲到外间原本给守夜人睡的地方去睡,反正夏天也不怕着凉,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完全没想到我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经天色大亮。
我猛地坐起身,左右看过几遍也不见陆云暮人影。我正怀疑难不成昨晚这是做了个梦,忽然就听见窗外有猎猎风声。我推开窗户,便看见重檐之外,我院中空地有人舞剑。那人身形挺拔,手中一柄长剑上下翻飞,那猎猎的破空声就是从此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会武功,随少师学习了多年也只得一套花架子,很早就被说毫无天赋。我心态很好地照单全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当弱鸡,一个“宫廷侯爵”就够我受了,“江湖恩怨”真的敬谢不敏。这些年我一直对江湖没什么兴趣,但从前的陆云暮念叨的江湖在我看来玩闹多些,这次他回来,并未与我说什么,我只看他舞剑,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同。
后来我才知道,染过血的剑与未染过的,舞起来是截然不同的。
杀过人的剑客,出剑也是不同的。
但当时我只觉得这天的清晨似乎有些凉意,我正看着他发愣,有行忽然走过来唤我:“殿下,早膳已备好,您今日还要去吏部呢。”
我转头看他。有行站在窗边,垂头朝着我,似乎全然看不到院中的陆云暮。我点头,略一犹豫便道:“你一会儿送信到吏部,告诉皇兄,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不去了。”
有行面无异色,称是后就离开了。
这事越来越复杂了啊。
陆云暮并不擅长藏事,他这次回来,与以往大不相同。堂堂陆氏找他都遍处不得甚至要问到我这里来,为何陆氏会觉得我会知道陆云暮在哪里?单说因为陆云暮说我两人关系甚笃我是不信的,倒不如说他们是觉得陆云暮在替我做事,亦或者就是陆云暮打着替我做事的名头去了哪里。
可是陆云暮昨天见着我又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难道他一年来所去之处所做之事并非他本身所愿?那他是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而他所做之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洗漱过后从房间里出来,正看见陆云暮收了剑,靠在栏杆边冲我笑。我招呼他去吃饭,他走在身边,问我:“今日不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点头:“你这么久才回来,自然得招待你。我刚刚看你舞剑了,莫不是武功又有长进?”
陆云暮带笑的嘴角略有一滞,又很快笑道:“你看出来了?”
我点头:“比从前果断许多,气力也用得好,似乎连风都能刮断似的。”
陆云暮但笑不语。
一时间无人再说话,所幸到了饭厅,我同陆云暮这才又有了话头,胡乱就这吃的东西聊了两句,我又趁机问他这一年去哪里玩了,也不回来报个平安。
这次他答得丝毫未犹豫:“师父要我修炼,我进山历练去了。”
“进山?什么山?”我问,但忽的福灵心至,“武当山吗?”
陆云暮点头。
我蓦地有了灵感,但只一瞬之间,再想便记不起来了。我缓了一缓,正要问他他师兄的事,却见他忽然面色一凝,手中瓷碗向外一丢,接着人几步从厅内出了去,而后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
我跟出去时只看见陆云暮在屋顶上走来走去,我在下面喊他,他站在那等了一会儿才飞身朝我走来。他看我时表情凝重,问我道:“你惹到齐文初了?”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招式应该是陆氏私卫。不是齐文初,你还惹到谁了?”他说道。
啊这,你们姓陆的事问我这个姓齐的?
哦不对,齐文初也姓齐。
算了就这么个意思,反正最后永远都是我搞不清状况:“我怎么知道?是齐文初也不稀奇,只是我没想到,陆氏,现在就明目张胆替大皇子做事了?”
陆云暮忽然有些慌乱:“我可没有。家里的事我许久不关心了,只是陆氏私卫的武功套路一部分是用的陆氏祖传的功法,我这才看出来的。我没帮齐文初。”
我叹了口气:“没事,你帮齐文初也无可厚非,毕竟我身后是谢氏,当初皇贵妃叫你来做我的伴读便注定有一日会是如此。陆云暮,你当初就说想走,是我非要勉强你留下。之前陆将军遍处找你找不到,都问到我这里了,你现在回来了,也该回家去了。”
我正要唤有行送他出去,陆云暮猛地拽住我的手:“你是要赶我走吗?”
我伸了伸手,果然没有拽动,只好任他拉着:“我没有赶你,闲时你若还愿与我说话,大可再来找我。只是不久我也应该是要搬出宫去了,你也不要再随便往这里闯了。”
我这些话显然没有什么安抚作用,手反倒又被他攥得更紧:“文裕,我,你……你听我一句话,不要和他们争了,好不好?”
我给听愣了。
和他们争?齐文初?陆氏?大哥你看看清楚,是我在和他们争吗?先不说这个,我叹了口气,笑着看向他:“陆云暮,这话由你来说,你觉得合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云暮顿了一顿,又道:“文裕,你信我一次,我不会害你。你离这些事远远的,越远越好!”
这么明白的事我怎么能不知道,问题是,这是我能说了算的吗?这个剧情怎么回事,演琼瑶狗血剧吗这是,我演不下去了啊!
我忍着一肚子吐槽偏过头望了望天,不去看他的眼睛:“你不愿帮我便罢,就不要说些不切实际的话了。”
我话刚说完,感觉握着我的手松了松,我顺势把手收了回来,再看向陆云暮,他头垂着,眉头紧皱,我听见他唇边微微有声响,却也听不清是什么。
我一边觉得这情景可笑,一边却又记起当年我们不过十一二岁时,陆云暮异想天开,先说慕恋我,又说要带我“私奔”,浪迹江湖。想来年少时总有一腔孤勇,想到什么便敢去做什么,年岁大些便连提都不敢提。
可我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我抖了抖袖子转身回去,又听见陆云暮在我身后开口:“那我,能不能晚几天再走?”
我不解回头,又看见他眼中情真意切,恍惚又是那年午后阳光正盛,在他身上,熠熠生辉。
“我回来,是想陪你……过你的十八岁生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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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陆云暮说十八岁生辰,当时就一个激灵。
好家伙,多久没听过人提过了,差点忘了我这辈子也快是完全行为能力人了。人生真是难以预料,上辈子十八时哪儿想过下辈子的十八这么热闹,当然要是能早点知道,我肯定不来就是了。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话从陆云暮嘴里说出来就很奇怪了。要知道古人十五束发二十加冠,十八这个岁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他为什么会特地为了我这么个生辰跑回来的?
可这么多年我也没感觉这人有被穿了的迹象啊。但要不是这样,一个古人怎么会对十八岁这个岁数这么在乎?难不成是他师兄我老乡传播科学文化顺便也把这个新概念传达给他了?
那也不对,这个生日放在现在这年月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意思啊。在老家满十八成年了好歹本人注册游戏账号终于没有防沉迷系统了,放这边,成年时间就纯是个形式,高兴了想几岁加冠就几岁加冠,不然齐文初怎么十五岁就加冠建府了,说到底一句话的事。
所以陆云暮跟我这么说又是个什么意思?
要命了,最近需要动脑子的事也太多了吧,我真的想不明白啊!
我脑袋发木,回过神再去看看陆云暮,就见他面色消沉了下去,嘴唇张开又合,手伸进胸前衣襟似乎是要拿些什么,却不知为何突然颓然放手,定定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离去。我被他看得忽然一阵心慌,当即便张口喊他:“你先别走!”
陆云暮停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看着他的背影,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喊了这么一句,却又觉得心上一松,终于捋出句能说出口的话:“陆云暮,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没什么反应。
我想了想,又向前走了几步,距离他便不过一臂的距离。
“陆云暮,”我小声在他背后又叫了他一遍,“你要给我过十八岁生辰,来得太早了点。我今年,该是过十七岁生辰。”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非要说,今年是齐文初过十八岁生辰啊。”
话刚说完他耳朵就红了,我往侧边站了站,正看见他整张脸都红了。他顶着一张通红的脸朝着我我结结巴巴:“我,我不是……”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十七还是十八又有什么不同。我这里事杂,你先回家去吧,过几日我生辰,请你喝酒。不过,大约那时,我也不该住在这里了。”
这次陆云暮没再说什么,点头应了,而后便跟着有行出了门。我站在原地有点发懵,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只觉得两侧太阳穴一片麻木,估计是思虑过度,加上昨晚还没睡好。一时间我就没什么兴趣再想这些胡七杂八的事,也不想再去吏部看齐文初脸色,干脆转头回屋继续睡觉。
总归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事态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能怎么办?
还不如睡觉。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皇帝老爹下旨给我加冠封王,着我生辰之后出宫建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十
我封王建府这事谢家比我重视也就算了,齐文初不知道怎么想的,老是没事就跑来替我盯进度。说到底建府不是凭空搭个新的出来,而是从皇帝老爹名下的宅子里分出来再建的,分给我的宅子和齐文初那间豪华的秦王府离得倒是不远,却也没近到让他能打着兄友弟恭的名头天天上门的程度。我十分怀疑他是要在我那宅子里装点什么东西,干脆嘱咐替我监工的有行不让他进来。
吃了闭门羹的齐文初很是阴阳怪气了我一番,我假装听不见,利索地同吏部的教习先生拜别,转头去工部躲风头了。
现如今我与齐文初是皇帝老爹仅有的两个成年儿子,不出意外,太子该在我们二人中间产生。明面上我俩的关系还说得上平静,但我一日不主动退出竞争,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便一日不会停。不过我与齐文初虽然都入了六部做事却都没有领官衔,也就不必上朝,于是朝堂上他们怎么互相下绊子争权力我一概没亲眼看过就当不知道,安安稳稳跟工部一群理工男研究我一直没琢磨明白的大棚技术。齐文初一门心思结党,劲儿全使在吏户兵的权力机关,他不理工部,正巧方便我不去理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宅子修得十分地赶,工部的负责人很急,干活的匠人很急,谢家也很急,我外公谢岭就亲自来看了好几回。本来我就没打算怎么装修,于是紧赶慢赶不过小半个月时间就修好了。古代修房子也不用散甲醛,谢家替我算了个搬家的吉日,正巧就是我生日那天。
彳亍口巴。
我觉得谢家得庆幸遇到的是我,换个别人能让他们这么可心地折腾?当然我也得有自知之明,换个别人但凡有点上进心的,他们兴许也不能这么处处操心不是。
有得必有失,我自己一直躲在后头生命贵在静止,那就得有人把我静止的份儿也给折腾进去,不然这剧情怎么好看得起来?
搬家当天上门道贺的朝臣挺多,除却几个我认识的,大部分都是我不认识的,自然,和谢家熟的占多。也亏了我搬家和生日放在了同一天,光是搬家也不见得能有这么多人上门,大约这就是谢家的意图所在?我一直挺奇怪这些人公开站队皇子夺位,就不怕下错注满盘皆失?转念再一想,他们依附的并非是我,不管是我还是齐文初上了位,操控事态的还是那么一群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谁也没法笃定自己这边永远占上风,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下哪边的注好像确实也没什么大碍。
场子虽然是我的,但主角不是我,因为我大舅谢修也来了。我挺久没见谢修,虽然他见我时依旧过分慈祥和蔼,我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老老实实叫人见礼,而后老实站在一边当立画。大约确实没人把我当主角,我陪着喝了几杯酒就觉得发晕,同大舅说了句出去散散酒气,直到我走出门也没人发觉我人出去了。我先是有点尴尬,但随后就还是觉得轻松,干脆自己到厨房拎了点点心淡酒,跑到后院池塘看我那池锦鲤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掰了点点心碎扔到池子里,而后扒在栏杆边瞅着锦鲤争食掀起一波一波的水纹,忽然觉得我这都自己独自住了,正是养宠物的大好机会啊。我上辈子就养了只狸花,可惜家里太小不经折腾,这辈子有这么大个房子,养三只五只都不叫个事啊……
我想得正高兴,忽然听见有人在背后说话:“晋王怎么自己在这儿喝闷酒?”
我回头一看,果然是齐文初那张脸。
忘了说,我现在是晋王,原本按顺序排应该是齐王,但毕竟我本身就姓齐,于是我就只能当晋王了。
我想想前厅里坐着的一众“谢党”,实在不懂齐文初来的理由,于是站起身向他拱了拱手:“秦王何时来的,我竟然没发现,实在是怠慢了。”
齐文初走到一边看了看池子的锦鲤:“方才到。没在前面看见你,便往这儿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果然在此。”
……是我错觉吗,我怎么觉得齐文初说话有点不对劲?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
我呷么着他那句“碰碰运气”,努力组织了句子:“让秦王见笑,我这是出来散散酒气,顺便逗了逗锦鲤罢了,也没出来多久。”
齐文初笑着点了点头,没拆穿我,反倒指着水里的鱼说道:“这锦鲤长得不错,可惜池子小了点。我有个别院,院中有内湖一座,养了些水生的鱼鸟,晋王有空,不如去我那走走?”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敢情是来炫富的啊?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还得装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哦,有空我一定去!”
MD,当了成年人就得这么做作吗,还不如以前那样直接掰头,烦死了!
齐文初大概是真来炫富的,又跟我闲聊两句,贺了我句生辰就走了,临走时说贺礼放在前头让我记得拆。我逮了个空翻了下礼品单,秦王的后头跟着“东海珊瑚一座、东珠两串”,好么,果然是炫富来的。
我躲在池塘顶处的亭子里喝着那壶淡酒,仔细又想了一遍齐文初说的话。
确实是与从前不同了。
我如今是堂堂一国王爷,就算没人在乎我本人,但谢家都得借着我的名头才敢搞聚会,说实话,这成年远比我记忆里的来得意义重大。如果说从前党争还是半遮半掩,那如今就是把站场平白铺在我面前,我虽不是执棋的人,但每走一步都与我息息相关。
换句话说,我的命捏在他人手里,像个花瓶一般任人摆弄,不知什么时候就摔落在地,粉身碎骨。
我忽然明白,齐文初还是存着拉拢我的心。
之前直抒肝胆,如今钱币利诱,花样如何,都是要把我招安。可是齐文初未免太过吝啬了吧,我如果被招安,那帝位便与我无缘,就算我是个异类不在乎这个,但他这明晃晃糊弄二傻子的行为我也是真懒得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这江山爱谁坐谁坐,往后数几千年咱们就是阶级敌人,你们不高兴,那我才高兴了。
想到这儿我才终于有些爽快,顺手把酒壶里的酒一口闷了,站起来时才发现这淡酒居然也醉人,我扶着石桌勉强站住,赶紧找了个石墩坐下。这一坐酒气便猛地泛了上来,我只觉一阵眩晕,靠着桌子便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时,未觉丝毫凉意,反而周身温暖。坐起时才发现我身上搭着件斗篷,而四周一片漆黑,只在我面前有一盏红烛发光。
“醒了?”
声音是从高处传来。我就着烛光四处看了一遍,发现不远处假山之上有圆珠样的光芒闪烁。我当时了然:“陆云暮,你竟然用夜明珠做剑穗,太过奢侈了吧。”
陆云暮从假山上落了下来,走上凉亭坐在我面前:“夜里赶路时用的,物尽其用,有何不可?”
竟然十分有道理,我一时无言以对。
我一觉睡了得有三两个时辰,不是睡觉的点,此时没再说话,困意便又逐渐上了头。我正想起身回屋睡觉,却被陆云暮一把拉住了胳膊。
“晋王殿下,你欠我一杯生辰酒喝,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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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是记得。
但是白天设宴你不来,大晚上跑来找我要什么酒啊?
我正要开口,陆云暮却把我的话堵了回去:“白日是谢党宴,不是晋王生辰宴。”
我就又无言以对。
于是只能招呼人送些酒菜,再带些蜡烛把亭子照亮,我和陆云暮相对而坐,大晚上过起了我十七岁生日。
酒是望海楼的佳酿,甘甜爽口,看来是有行备的酒,我都忘了这茬,他居然还记得。只是宋小哥当初送我的也不多,白天用去不少,现在还额外给陆云暮加了份,我有点点心疼,再看陆云暮,却见他一张脸毫无表情,举了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地灌,不像是喝酒,反倒像是喝水。
我就有那么点烦了。
酒是你要喝,不高兴嘛也是你,不是说好了给我过生日,怎么酒是喝上了,理都不愿意理我了?
我磕着酒杯边想怎么委婉地跟陆云暮表达一下我的不满,忽然听见他叫我:“文裕。”
我抬眼看向他,正看见他把一样东西递到我眼前。我伸手接过,是一个小巧的丝绸制的锦囊,里头用棉花填充,隐约有草药的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我翻来覆去地揉捏着锦囊,连忙解释道:“我自己画的平安符,填了你的八字,师兄说这样效果更好一些。”
我听见他说八字忽然想起来个事:“八字?你不会把年份填错了了吧?那还管用吗?”
陆云暮立刻就脸红了:“没,没填错,我是……之后才忘了。你若嫌恶它,就,扔了就好。”
我听懵了:“你送我礼物,我为什么要扔了啊?”
陆云暮眼神游移:“你不是……厌弃于我……”
我原本想问他我为什么会厌弃他,但想想这问题估计只能听他讲罗圈话,干脆我先打住,但一时间只觉得又气又懵。
md陆云暮你这说的都什么话,什么嫌恶厌弃,怎么搞得我跟个负心汉一样,我有不理你吗,明明是你自己心有所属还拿我当替身,我才该抱怨才对吧?
你我两个直男,不对,我一个直男,你一个弯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些粘粘乎乎的词用得都叫什么玩意,直男也会误会的好吗,我也会想多了的好吗!
我越想越气,干脆一把把面前的杯碟往旁边一扫,板着脸朝着陆云暮:“陆少爷,你我开诚布公,文瑞十三年,我十二岁,你十四岁,你可是说过‘心悦于我’?”
陆云暮看我的眼神有些呆滞,脸红得简直发亮:“我,我……”
我不搭话,只盯着他看,就看着他脸红愈发咋眼,垂眼慢慢吭哧出两个字:“……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忍不住冷哼一声:“你不是喜欢谢修吗?”
陆云暮却猛地抬头看我:“什么,谢,谢将军,我,谢将军,没有……”
他颠三倒四囫囵说了一通,满嘴的谢将军,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行了吧,你也没必要瞒我。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就是因为我和我大舅长得像才喜欢我的吗?是就是,你承认了吧,反正我也不怪你,只是你要喜欢他就好好喜欢,别拿我当替代,我可不想……”
我话未说完,只听面前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陆云暮越过桌面抓住了我的胳膊,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地朝我说道:“文裕,我何时说过喜欢谢将军,又何时说过你是谢将军的替代?”
他离我极近,近到我简直能闻到他呼出的酒气。我沉默了一会儿,知道自己挣不开他,便把胳膊向前一放任他抓着:“如若不是,那为何只除了当初的表白,你便再未同我有任何亲近?”
我会觉得他不喜欢我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他木有反应!我俩同床睡过好几次,我发育期控制不住自己都有硬了的时候,他居然都没有!这合理吗?这合理吗!这是和喜欢的人一块睡的反应吗!众所周知,男人的脑子都拴在裤腰带上,男子中学生这个阶段更是一脑袋精虫,这个年纪他居然对着我什么反应都没有,平时跟我说话做事也跟普通伴读护卫一样,搞得我一直觉得他跟我表白是不是那天太阳太晒我做白日梦了,就这样,我哪儿那么自作多情觉得他喜欢我啊!
我一想到这些火就往上冒,当即也站了起来,怼着那条被陆云暮抓着到胳膊把他压回了座位:“你对我与他人又有何异?动不动就不告而别,去哪里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陆云暮,你摸摸良心,你真的敢说你喜欢我?”
陆云暮闭了闭眼睛,而后再看我:“……师兄说,不可急色,要以礼相待,我便日日勤于练武,不让自己起那份心思……况且你说过,起码要十八岁……”
……
啊?
十八岁?我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什么时候说的?
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我忽然有点迷茫,再回过神听见他说:“……我所去之地所做之事暂时不能告知于你,但文裕,我从未对谢将军有过任何非分之想,我慕恋之人,从来都只是你!”
啊这?
敢情是……我的问题?
啊?
我突然心虚,就我对自己的了解,他说是我说的也不是没可能……哪天聊high了就秃噜出来了……
我去啊。难怪他这么在乎我十八岁生日,还特地为了给我过这个生日跑回来……
那陆云暮是真的喜欢我啊。
那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
我怎么这么容易被说服,他说是就是吗?凭什么他说我就信了?我齐文裕活了两辈子,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我回过神,低头看向陆云暮,他也正看着我,眼睛湿润眼尾泛红,异样的惑人我低头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朝他面上的红晕又贴了贴近。
“我不信。”
我听见自己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如今不用等什么十八岁,你敢不敢跟我睡?”
七十二
喝酒害人不浅!
洗过澡后缩在被子里我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
nmd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病说这种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敢不敢跟我睡,我勒个去,太颜色了这话,我不是个纯情的直男了!
我背后不远处有水声沥沥,哦那是陆云暮在洗澡。说起来我刚刚洗澡的时候悄悄试了一下,md那么小那么紧的地方到底怎么能用来那个啊,怎么进去的啊?
我正胡思乱想,忽然感觉身后有一股热气拥近,背上也被搭上一只手。我顿时浑身僵硬,我靠陆云暮他洗完了!他要上床了!
我整个人陷入一种恐慌之中,陆云暮在我身后迟迟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他叹了口气:“文裕,不然……以后再说吧……”
???
都这个时候了你说这个?
我火气登时又窜了上来,伸出胳膊转身正要拢他脖子想将人制住,却没想到我不过稍一用力他就往床上倒,我一动作他整个人就砸在我身上。我们两个一番挣扎,再回过神时,我上半身压在他胸前,虽然胳膊还在他脖子后面垫着,腿也别扭地支棱,但我整个人算是支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他,忽然就觉得底气十足。我咬着牙嘲讽他:“陆云暮,你喜欢我还不敢上我,你还算不算个男……”
我话又没能说完,陆云暮突然仰起下巴用嘴堵住了我的话,我一时不察,被他用舌头顶进了嘴里,他的舌头在我嘴里胡乱摩挲,搞得我的舌头无处可去,我本来就被堵得头昏脑胀,这下也只能用舌头跟他对打。而后你来我往不知几个回合,他退出去时我大口喘气,只觉得满嘴腥味儿,不知道是谁的舌头破了。
这时我又发现我俩的姿势彻底颠倒,陆云暮架在我身侧,一条腿怼在我腿间,我整个人便困在他身下,怎样动弹都能碰上他的身体。我挣扎不过,他还能空出一只手按在我的腰间,趁我浑身发麻时低头一口咬在我唇上,而后哑着声音在我耳侧说到:“文裕,惹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他还好意思生气?啊呸,什么东西,我才是最应该生气的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正要追着他咬回去,下一刻却被他抚上我下身的手弄得忍不住缩起了双腿。不知什么那东西什么时候硬的,此时一波又一波不受控制的舒爽顺着那儿直冲头脑,我被牢牢制住四肢,只能任快感冲撞,搞得自己全然迷糊起来。
等我喘着气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上衣早已大张开来,陆云暮伏在我胸前胡乱啃着,我却居然没觉得痛,反倒是下头又涨了起来,热腾腾地贴着他那只被润湿的手。我那条裤子早就不知被丢到哪儿去,陆云暮安抚似的揉了揉我那团东西,手指径直往下伸,就要顶上我身后那个紧窄的通口。
我被刺激得忽然有了力气,猛地挣开一点距离向后退了退:“怎么,这么快就要……”
这这这进度也太快了吧?正常是这样的吗?我没做过我不懂啊!
陆云暮却猛地用力把我压住,下身紧紧贴上我的腿间,我早已一身热气,却还是被他烫了一下。他似是要安抚我,唇舌在我颈侧压抑地摩挲,贴在我耳边说话的声音愈发喑哑:“文裕,我并非轻薄你,只是想与你亲近,想了许久,便控制不住自己……你若不想,我现在就停……”
他在这儿等我呢是不是?
我压着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停个屁,你给我进来!”
——然后他就真进来了。
是真的疼啊,太特么疼了,他戳进来那一瞬间我就感觉眼泪喷一样从我眼睛里涌出来,我上辈子这辈子加一块也没受过这种罪啊,幸好上辈子没搞基啊……
陆云暮似乎也并不舒坦,下身戳在那动也不敢动,只好用双手在我身上抚慰,匆忙之下把舌头往我嘴里伸,结果把我呛了个结实。我一脸眼泪在那咳嗽,重感冒一个礼拜也没这么惨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了,我再也不想做这种事了!
我咳得头晕眼花,陆云暮只好退了出来,和我搂在一块平复心情。我本想不然就这样算了,但陆云暮那东西直楞楞戳着我,我就越想越不是滋味。
我坐起身往他下面去看,不看不知道,难怪我疼成那样,这位长得实在是过分了吧?我伸手和那处比了比,沉默了一会儿,企图和陆云暮打个商量:“要不,咱俩就别谈了吧?这东西我真的不行……”
事实证明,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他再进来时我本以为又得是一阵剧痛,却没想到一阵异样的快感自脊柱升腾,电得我浑身酥麻,忍不住叫出了声。快感慢慢消散,我正想和陆云暮说话,却没想到这种出窍似的快感竟然如涨潮的海浪一般汹涌而来,我出口的字句全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呻吟,再也顾及不住任何,一头扎进这片肉欲之海。
……我也搞不清是个怎么回事,反正开始虽然不怎么样,到后面起码我是爽到了。那种出窍的感觉我没敢多试,直觉让我觉着那样多了肯定伤身,我跟陆云暮一提,他也就不敢再往那边碰了,缩手缩脚地动作,我就又觉得不舒坦了。
要命,我是不是得加强锻炼啊,不然这夫妻生活都过不好。
想到夫妻生活,我就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我现在待的这个游戏,会不会是个以我为主角的耽美游戏啊?
我醒悟得太晚,这下才是所有事都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不知道其他可攻略人物还有谁,但我前期没把它当搞对象的游戏看,现在估计就攻略了陆云暮一个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攻略的……但不是什么游戏都有那么一个可以自动攻略自己的保底角色,说不定就是陆云暮?
那也挺好,我挺满意,不用换了。
话说,我俩这床单都滚了,这算不算是进支线了?
“什么……金仙?”
我自言自语好像出了声,让贴在我身上的陆云暮听着了。我没回答他,只伸手把他脖子拢了下来,贴在他唇边好一阵厮磨,直到他忍不住又开始横冲直撞,我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了。”
转天天堂堂亮,我窝在被子里浑身酸痛,再次感慨喝酒真的害人不浅。
陆云暮捧着碗米粥坐在我床边不敢说话,搞得我也不敢太多抱怨。毕竟说起来昨晚那结果每一步都是我让他干的,说到底这难受也是我自找。再者说,陆云暮怎么算都是我下属,当领导的不能因为床上这点小事就为难人,也说不过去不是?更何况,现在他也不止是我下属了,也是我老婆了啊。老婆就得宠着,疼和苦得自己担着!
咳,就算是他上我,那也是我老婆。
想到这,我忍不住抬头去看陆云暮,就觉得他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眉毛好看,嘴也好看……反正哪儿哪儿都好看!
人长得好看,武功还厉害,像我这种除了这个什么鬼的王爷名头什么也没有的人,怎么算都是我赚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伸出手去拉陆云暮,他放下粥碗,也伸出手握住我。我握了握他温热的掌心,只觉得心中也是一片温热。
“陆云暮,”我认真地看他,“从今往后,我一定尽我全力对你好。”
陆云暮顿了一顿,似乎有些困惑,但很快把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我整只手被他双手包裹住,手心手背都是同样温热。
他笑着点头:“好。”
卧槽,我怎么感觉我脸好热!
这场景过于粉红泡泡了吧!
七十三
陆云暮便在我府里住下了。
原本我还想让人去陆府同他家人说一声,但陆云暮却拦住我,我才知道他那日从宫中离开便一直在客栈住着,并没有回家。
“我一早便说过,我未曾与陆府同流。”陆云暮握着我的手定定看我,“他们如何站队与我无关,文裕,我从始至终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天,陆云暮你果然是个大恋爱脑,我当初真没看错你!
但是我喜欢!很好!继续保持!
虽然陆云暮不让,但我还是让有行亲自去说了,但并非只是留宿,而是告知他家人我将他封做了我的贴身侍卫,在我这里领工钱的。
反正当初他给我做伴读时皇贵妃就说可以让他给我当侍卫,如今不过是兑现了当初的话罢了。
有行回来告诉我,陆府那边未有任何反应,只沉默应了。
这反应有点怪啊?
算了,管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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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后面日子得腥风血雨地过了,结果除了搬家那天“谢党”聚过的那一次,之后居然就再没听见什么动静了。
虽说我的确是这场党争夺权的假·正主,真·边缘人,过的是比较虚假但也确实无波的日子,只是之前多少也会漏点风声能让我自己猜着补完一下了解情况,这回却安宁得跟压根不存在权力斗争这回事一样,我家屋顶也没人驻扎了陆云暮说的,也许跟陆云暮住我家有关,更没人上门扰我清净,我整天只按时去工部丁卯,那里自然也无人为难我。这日子平静得跟假的一样,难不成是我进的这条感情线剧情就是如此乏味了吗?
啊呸,不对,不能给自己立fg。我也不贪心,就继续这么一直下去就行,特别好,特别充实!
但是话说回来,要说我对其他线完全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攻略对象我倒不是很关心,主要是担心不同的线对剧情有没有什么影响。也不知道这个游戏自由度到底有多大,我怎么看也不觉得自己是能影响事态发展的人,莫不是感情线归感情线,剧情线归剧情线,主讲故事次谈感情,选谁都没差?那这叫个什么故事,我又算个什么主角,这年头的人是喜欢看废物咸鱼打挺吗?
虽然理解不了这个逻辑,但是当主角那就还是得有点当主角的自觉,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总得能跟上主线进度吧。我一开始是想问有行,再一想这岂不是自己给谢家递把柄,我只是想跟上进度又不是真想掺和,怎么也不能自讨苦吃。我还想过去问陆云暮,可这大傻子明着好像对形势如何看得挺清楚,实际对朝中认知比我还不如,大臣只认得话多嗓门大的,六部尚书都对不上号,什么翰林院御史台鸿胪寺更是一概不清楚,只大概知道哪个部院被哪派占着,连他陆氏除了盘桓兵部,在刑部也有重要人手都不知道。只不过刑部向来各派都有人在,陆氏也不过是此时稍稍占了一点上风。如今的刑部尚书是皇帝老爹一手提拔起的帝党清流,不然也不能冒出来冯知璧这么个人。
无奈之下,我只得从我目前待的工部下手。虽然跟我熟悉的都是一群沉迷科研的技术宅理工男,但就算是这群人路子怎么也比我要丰富,说不定同僚之间互通有无,聊天时就能漏点什么出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不好,遇上的这群大哥真的是全然不关注外物的学术狂人,还是我真的想多了,确实就没事发生。反正就是,怎么问,也什么都没有。
过于离谱了吧这?难不成是我玩脱了所以剧情就发大水了?这情况真没问题吗?
我不由得忧愁起来。
今时不同往昔啊,从前我是个单身狗,还是个配角,不对,是我觉得自己是个配角,所以摸起鱼来理直气壮全无顾忌,大不了提前领盒饭,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还得祈祷一下这回就别带着记忆再活了。现如今我和陆云暮方才互通心意,恨不得这条感情线剧情长长久久,直接写到下辈子都不是不行,是个配角还好,当主角的,谁知道所做所为能导致个什么情况出来,尤其是从前我摸鱼对剧情发展没什么影响,还落了一个陆云暮,那我现在是摸还是不摸?
太愁人了。
但是怎么说,这状况愁人是愁人,可要说我全然不高兴那也不是。毕竟雨夜泛舟果真是极有意趣,霜叶再红,无人相映原来也只觉单调。满街花灯,我一一看过,再回头,必有一双眼等我。这样的日子我越过越想过,却又觉得来得太过轻易,唯恐自己做错了什么便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话我不能和陆云暮说。他对我如此痴情,我就有替他挡去任何忧虑的责任。我自己是没什么好,只占了能多窥一点天机的能耐,我多些思虑提早打算些,应当能抵过我占的便宜了吧?
七十五
日子平平静静转眼便到了年根,我在工部也待了有半年时间。原本我想反正也没什么要顾及,我从吏部是自己跑的,便想在工部多呆些日子。却不知为何兵部那边催了我许多次,说六部各待半年,晋王早该去报道了。搞得我一通迷糊,也没人跟我说还有这么个期限啊?
不过确实也没人说没有。总归不是什么大事,我于是挥别工部的诸位技术宅大神,约好若我当不了皇帝定来工部罩着他们。我觉着我这作用十足一个国自然基金,却也因此生出些豪气出来。
也是有人需要我罩的啊。
兵部是陆氏的山头,陆宁从西北回来便做了兵部侍郎,兵部尚书虽名义上是帝党,却一无战功二无兵权,这两年岁数也上去了,三天两头抱病,尚书之位早已名存实无了。我倒不担心去了会受什么委屈,毕竟谢氏那边瞪大眼盯着呢,搞不好就是齐文初现在去了户部,兵部这才催我过去当个人质了。
我去报道那日离过年不久,陆云暮离家出走中,兵部又有他亲叔,实在不很方便,不能像在工部时那样与我同去同归,便约好我晚上放班之后再碰头一起回家。
这是我同陆宁第二次见。初次见是他找我问陆云暮的踪影,但其实真要说起,当初他大胜还朝,我也是站在皇帝老爹身后的百官群里见过他的。只是那时人海隔着,我又被那神色古怪的汗王吸引了注意,便也没发现他金光烁烁的头盔下面长了一张同陆云暮十分相似的脸。
我到时不过巳时,约莫早上九点的样子,就是社畜通常的上班时间,在工部也是这个时候点丁。没想到我刚到兵部大门便看见陆宁已经到了,穿着身鲜红的官服站在院中,几个人绕着他正在院中跑圈。
我站住看了一会儿,没看懂是什么情况,便上前同他见礼。我手刚拱出去,便看见那张同陆云暮十分相似的脸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晋王殿下到了,还不赶紧来拜见?”
那几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人气都没喘匀便停下朝我行礼:“见过晋王殿下。”
我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们进了屋,其中一个向我做了些介绍,问我有什么不明白,我便将刚才的事提了一提。几人脸色顿时都有些难看。我心觉不对,便追问下去,反复几遍,这才有一个支支吾吾地解释,兵部向来辰时便要点丁,因为我来得晚了,他们这些分予我做手下的便要受罚跑圈,晚一个时辰便跑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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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来这儿不能受委屈,敢情我刚来就给我下马威?是觉得户部不能罚齐文初跑圈有恃无恐怎么着!
我压着满腹牢骚跟着他们做了一会儿事,再一想却又觉得不对。陆氏图谋的是大事,怎么会在这点小事上和我起纠纷,这陆宁莫不是怪我拐带他侄子不回家,公报私仇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是陆宁因着陆云暮公报私仇更为合理,便又心虚又生气。一样米养不出两样人,怎么同一张脸,养出陆云暮这个呆瓜,还养出陆宁这么个小心眼?
啊等会儿,同一张脸,不也养出我大舅这么个英雄,我这么个狗熊嘛。
再想这些巧合又如何不是有人笔下的诸多计较,我老是忍不住入戏,终有一日那只会自己倒霉。
得罪齐文初这个草包就算了,得罪陆宁那可是万万不能。
我得想个法子。
成年人社交无非就是酒色钱财之类,于是趁着吃午饭聚得人比较多时,我当众说因为初到便迟到迟到延误了兵部事宜,心中有愧,要请兵部上下去望海楼吃顿饭,诸位同僚一定得去啊。
果然无人敢应。我下属的一个主事此时偷偷喊我,说殿下若要请客,得先问陆大人意思。我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身便去找陆宁。
十分之巧,我出门不久便看见陆宁正朝饭堂走来。我快步走到他身边,顶着他若有所思的视线把请客之事一说,他未置可否,只说了一句:“难怪谢相对晋王殿下向来推崇,这强迫起人来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我就当他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爱来不来。
傍晚时有轿子接我回去,过了几条街,有人掀我窗口的帘子,我正好抬头,便对上陆云暮灿若星辰的一双眼。
白日里我被这张脸一通阴阳怪气,晚上看见陆云暮简直是治愈。我干脆从轿子里下来和他一起走回家,临到了门口才斟酌好了词句,和他说晚上要请兵部官员吃饭的事。
陆云暮听完自然不理解。但解释起来又复杂得很,我路上琢磨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所幸他没打算问我个彻底,只说了句“少喝酒,早点回来,若有什么事,喊我过去接你。”
我真是……有此贤内助,夫复何求啊?
我换了身衣服便往望海楼去,到时宋小哥已然在雅间候着我。我们俩这关系,我要请客派人说一声他便能安排得妥当,但他听我说要请兵部吃饭还是十分意外,正要拉着我和我说些什么,有小厮通传,陆宁到了。
宋小哥震惊地把我上看下看,转头又吩咐人去安排事去了。等他再出来时热情引我和陆宁等人去了个套间,套间分内外两间,外间大套间可坐兵部上下十几人,我与陆宁两个则独自坐了内间。果然是金大腿宋小哥,安排得十分合我心意。宋小哥浅浅介绍一番便关门去了外间,我和陆宁相对坐着,桌上菜品虽不丰却精细,一旁放着望海楼特制的佳酿。我望着陆宁的脸,一错神便想起那日我和陆云暮夜半对酌,尤其是陆宁同陆云暮十分相似的那张脸,倘若不问缘由,这场景竟与那时像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那时走向旖旎,现在我对着陆宁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是谄媚地服个软,还是直白地讲出利害?哪个方法都不见得有用,毕竟陆宁对我有偏见,陆云暮的事叠上谢氏的缘由他必然看我不顺眼,不过我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哪方面看我更不顺些就是了。
思来想去,谢氏的事也不是我表个态就能解决的,我不如先就陆云暮的事同他服个软,改日让陆云暮回家看看,说不定之后陆云暮便也能跟着我在兵部行走。想到这儿,我端起酒杯敬了陆宁一杯:“我知陆大人对云暮看重,担心他在我府上受委屈。只是我与云暮一起长大,早已将他当做亲兄弟,即便是我外祖家也很清楚。啊,改日我定会劝他回家,不叫他因我的缘故与亲人生出罅隙。”
陆宁没接我的酒,只用手转了转酒杯,过了会儿才开口:“殿下若果真看中小侄,应当知道如何对他更好。”
我没说话,就又听他道:“我陆氏身为人臣,自当为国尽忠为君分忧,功利些说,也不过是想一家老小过上些好日子。小侄年少,又只学得一身江湖习气,搞不清这官场利益,若不是当初他有师命在身,我必然不会让他下山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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