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半日,沈家就被推上风口浪尖,无数学子、百姓怒斥沈崇罪状,要求晋元帝诛杀沈崇,弹劾他的奏折更是不计其数。 陛下雷厉风行,会容忍有人握着他的把柄,威胁他吗?当年的事情,即便父亲绝口不提,陛下会相信吗? 她看着茶盏中的茶水,似在不经意间,随意提起:就好比当年,叶家满门倾覆,难道真的谋逆了吗? 沈青黎的声音依然平淡无波,继续说道:吕严指控父亲向其他诸国倒卖粮食,在陛下眼中,父亲有二心,这才是陛下不顾君臣之情,想要灭口的最根本原因。 如果他是晋元帝,他也会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沈青黎道:宴王妃只是对外的一个身份,以萧宴玄对我的情意,没有这个身份,我也是萧家的主母,我原以为陛下对父亲会有几分君臣之情,便想着遂了陛下的愿,等父亲出来,更方便我们暗中行事,可女儿没有想到,陛下会对父亲动杀心,女儿探听到,不出两日就会有圣裁。 沈崇端起面前的茶水,平静地说道:权谋争斗,你死我活,不过成王败寇而已。 牢房里的茶水实在太过苦涩,这种粗茶,连丞相府的下人都不喝。 我知道父亲还有后手,我要父亲手里的底牌,我要容家满门用血来偿还! 听到底牌两个字,沈崇双眼眯了一下,缓缓问道:你不怕引火烧身吗? 沈崇沉吟了一下,审视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你今夜来,是为了为父手中的底牌? 她放下手里的茶盏,认真道:若父亲能自救,女儿自当竭力相助,可若父亲另有打算,不便让女儿知道,为以防万一,女儿需要一份助力,将容家连根拔起。 沈青黎也没有再开口。 果然,默了半晌,沈崇开口道:笔墨。 没多久,狱卒拿来笔墨纸砚。 如果父亲知道此案隐情,还请父亲告知。 沈青黎轻扬唇角,缓缓地笑了:女儿说过,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自然也包括陛下。 你胆子不小。 写完之后,他搁下手中的笔。 女儿谨记父亲教导。沈青黎拿起来吹了吹,等字迹干了,小心地收起来,她起身朝沈崇行了个大礼,时间不多了,女儿该走了,父亲保重。 女儿知道。 沈崇看着她的身影隐进黑暗里,眼底的暗芒沉了沉,似有了决定。 她所在的牢房,离沈崇的牢房不远,听到这边有动静,忙跑到栏杆前,伸长脖子往外看。 沈青黎不想引来其他狱卒,举步朝她走了过去。 大姐姐,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沈青黎淡淡地看着她:如果二妹妹想用那个秘密,让我救你出去,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