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她仿佛还能闻到当年的血腥味。 沈青黎敛神,道:走吧。 好,多谢。 狱卒退下后,锦一走到了外面的甬道上守着。 牢房干净,沈崇闭着眼睛,靠坐在墙上,形容有些疲倦,却并不狼狈,身陷囹圄,却处变不惊,仿佛还是尊贵威仪的百官之首。 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沈青黎轻声说道:出事后,沈家一派的官员接连被问罪,陛下龙颜震怒,应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女儿来看看父亲,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他右手落在膝盖上,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沉声道:沈家是败了,但为父未必满盘皆输。 这世上,最复杂的,便是朝堂,忠臣也好,奸臣也罢,都只是帝王手里的一颗棋子,一把刀,棋子废了可弃,刀即便钝了,也有自伤的可能。 沈崇目光眯了一下,默了默,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沈崇语气笃定:前面一事是容家的手笔,但后面一事,绝不可能是容家。 沈崇眼中的冷芒沉了沉,默然不语。 何事? 沈崇的瞳孔瞬间缩成一个点,目光格外的凌厉阴沉。 沈青黎看着他眼底的怒意杀气,又添了一把火。 垫脚石?沈崇冷笑,冷戾的声音,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的瘆人,一字一句,狠辣道,那就剁了他的脚! 沈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现在想明白了? 林家获罪后,父亲成为户部尚书,之后,北燕进犯,玄甲军战死,接着便是陛下登基,事情一件接一件,身在其中,只觉t风云变幻,朝堂动荡,生怕牵扯到自己,无辜丧命,朝臣顾着自保,便不会细究,可只要沉下心细想,就会发现这些事情环环相扣,缺一不可,所以 沈崇心底一凛:什么猜测? 沈青黎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盏茶水,只是寻常的粗茶,又苦又涩。 玄甲军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如果吕严所指控的事情是真的,萧宴玄的父兄,以及数万玄甲军,真是因父亲而战死,那么,赈灾贪污案只是一个开始,父亲所做的一切,是否授意于容家,甚至是陛下? 这个女儿智近于妖,仅凭这些猜测,便窥见了所有的真相。 沈青黎摇了摇头:民怒难平,因为赈灾贪污案,临州尸骸遍野,变成人间炼狱,还有那些悉数战死的玄甲军,这些人命,只会算在父亲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