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完早膳,坐上马车,往崇仁坊而去。 沈青黎眉眼一弯,清亮的眼眸里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长空之下,春光明媚。 报复 四百下开门鼓声毕,坊门一开,喧嚣了大半夜的崇仁坊,又是另一番的热闹繁华。 总角小儿心疼父母辛苦,也早早地跟着起来,在摊位前卖力地吆喝着,声音清脆,引来不少食客,他一边接过铜板,一边招呼客人落座。 小家伙见了,神采飞扬,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吆喝得越发卖力了。 他在这家朝食摊子,吃了好几年,和摊主一家都极为熟稔。 他利索地收了桌上的碗筷,又用抹布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摊主的手艺好,馄饨皮薄馅嫩,味美汤鲜,肉饼被煎得金黄酥脆,咬一口,满嘴留香,久食不厌。 阿娘,小家伙朝妇人喊了一声。 妇人笑盈盈地应着,端着馄饨和肉饼过来:大人,慢用。 一顿朝食用罢,从腰间摸出十来个铜板,放在小桌上,开始了一日的巡逻。 姚大揉了揉眼睛,定晴一看,只见门廊檐下,悬挂着十几个黑衣人,他脸色大变,疾步跑上前。 姚大顿时骇得魂飞魄散,刚吃进去的早膳,差点没呕出来。 突然,有尖厉的惨叫声,惊恐地响起。 然后,又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有胆子大的,遥遥听到惊喊声,上一刻还在摊子上吃朝食,下一刻已经端着碗跑来看热闹。 肯定是去杀人放火了。 你们说,容家要刺杀的,会不会不是宴王妃? 诸位殿下啊!你们想想,陛下此番重罚容家,容家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刺杀皇子报复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容家嚣张跋扈也不是一日两日的。 姚大心头剧烈跳动,压根不敢深想。 朱红色的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好半晌,门房的小厮才捂着肚子前来开门。 小厮骂骂咧咧,刚一打开大门,就被眼前的惨状,骇得腿都软了,一张脸,比悬挂在门廊下的死人还要惨白。 小厮惊恐疾呼,连滚带爬地往府里冲。 谁知道,就是晚了这么一会儿,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十几个人,都是他亲自挑的。 前日,人没回来复命,他心里就有不祥的预感。 不出半个时辰,满长安都会知道,容家府门前遭人悬尸。 管家一颗心不停地往下坠,但到底经历过风浪,很快镇定下来。 容家的下人这才将十几具尸体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