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晋元帝的脸色微缓。 大殿上,蓦然死寂。 这话如同掌掴,狠狠地打在她的痛处上。 贵妃再尊贵也是妾,她持身不正,这话,不能她来反驳。 当即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道:宴王,你好大的胆子,敢辱我母妃? 这话说得极重。 所有人的脸色骤然大变。 自古以来,嫡庶分明,仿若鸿沟,不可跨越。 萧宴玄薄唇微勾,唇角弧度凌厉如刀:六宫之主才有资格指婚,宫妃不过妾室,贵妃屡屡僭越,莫不是有争夺后位之心? 萧宴玄字字不提叶皇后,可句句都和皇后有关。 叶皇后是她心底最深的一根刺。 这十年,她虽执掌六宫,可她没有赢。 明明叶皇后不再奉晋元帝为君,可晋元帝却从不舍得废后。 而今日过后,这六宫之权,叶皇后不要的东西,她这辈子都沾染不得了。 母妃! 景昭和容老夫人惊呼。 这十年来,陛下待臣妾如民间的恩爱夫妻,臣妾已别无所求。她说着,俯下身,深深地叩首,宴王说得对,这后宫,该是皇后掌权,陛下,把皇后娘娘接出来吧。 这十年来,无人敢提起。 如今,她重提旧人,无异于是在晋元帝的心上剜刀。 皇后之位,她既无缘,那么,叶皇后也休想再踏出凤梧宫半步! 是,父皇。 真不甘心啊。 今日之事,不是覆灭一个永安侯府就能善了的。 更是告诉所有人,谁敢给宴王妃添堵,他就不会让谁好过。 众人再一次感受到宴王对宴王妃的宠爱。 萧宴玄懒懒散散地勾着笑:陛下家事,本王一个外臣,就不操这份心了。 这十年来,也曾有朝臣提议另立新后,全被晋元帝压了下来,凡提议者,无不是明升暗贬,渐渐地,朝臣也不愿再触霉头。 谁也没有想到,会在今日,晋元帝自己提起。 晋元帝眸光森冷,幽暗莫测。 一来,景暄和宴王妃走得颇近。 方才,萧宴玄提起立后一事,晋元帝的猜忌,达到了顶点。 仿佛,只是为了报复容贵妃,才提的立后一事。 言下之意,暗讽萧宴玄冷血无情。 其他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没得晦气! 晋元帝的脸色阴郁至极,显然是怒到了极点,但心底的猜忌却是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