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 杨武心底发寒,抬起头,对上一双沉静温和,笑若春风的眼眸,忍不住生出一抹悚然。 景暄侧眸看着他,开口说道:此事,窦章有罪,杨大人也未见得就是清白的。 景暄神情一顿,慢慢冷凝起来:通敌叛国? 景暄眉眼间的冷色更重了:卖给了北燕? 说到这里,杨武停了下来,脸上闪过一丝冷嘲。 景暄沉着脸没说话,清隽温润的身影投到地上,沉黑一片。 杨武笑了笑,言语间,有些自得:这凉州城,没有我杨家不知道的事情。 杨武浑身一激灵,收了那忘形之态,凛然说道:王妃是怕下官参与其中?杨家先祖死在北燕手上的,不计其数,下官绝不会与北燕勾结,下官可以以杨氏满族的性命和荣辱起誓。 杨大人明知窦章所为,却从不阻止,她扯着唇角,审视着他,杨大人,你穿着这身官服,本该担起护卫百姓的职责,可你却看着那么多的百姓死于非命,你,对得起你身上穿着的这身官袍吗? 对上她眸底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寒意,杨武瞳孔陡然紧缩,撩袍跪了下去:下官,下官有罪。 一滴冷汗从杨武的额头上滑落,他不敢抬袖去擦,一颗心如同沉进了深渊里,不停地往下坠。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杨武的头上仿佛悬了一把刀,就在他面如槁木,以为那把刀要落下时,沈青黎终于开口。 眼前的少女,平静、淡漠,没有一丝情绪,却让杨武不寒而栗。 他在沈青黎的眼底,看到了杀机。 杨武骇然失色,抖着双唇说道:下官,下官顶多就是渎职,罪不至死,下官 杨武愣了一下,惨白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股屈辱之意涌上了心头。 她一定是故意的! 想到自己刚才的丑态,杨武恼怒异常,满身都是戾气。 杨武脑子嗡地一声,理智回笼,心头陡寒。 他都跪在这里了,哪会没有什么证据。 杨武的心又慌了几分。 说着,跪俯在地上,额头叩地,落下两行泪来。 杨武身子僵了一下。 杨夫人喜欢听戏,便在府中建了戏台,他听得多了,偶尔也会唱上两句。 如今,却是羞辱。 这时,景暄开口了:杨大人既然有证据,那就呈上来吧。 杨武紧攥的双手又缓缓松开,他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以及数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