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贱民,真是好大的胆子! 针没扎到自己身上,轻飘飘的一句,舍弃才有生路。 杨夫人得知儿子被抓,差点没哭晕过去:诚儿又不是官场上的人,暄王为何要针对他? 族中子弟接连出事,那些族老每日上门,搞得他心烦意乱,以至于,忽略了一件事情。 杨武浑身发寒,如坠冰窟。 杨武被她哭得厌烦,叱道:都是你平时把他宠坏了,让你好好管教,你倒好,纵得他无法无天,弄出这么多人命来,你让我怎么救?那是暄王殿下,陛下唯一的嫡子,我一个五品同知,能有什么办法? 无知蠢妇!暄王再不得宠,也是皇子,他要是死在凉州,杨氏一族,几百口人,包括我和你,都把脖子洗干净等着,谁也别想活! 我不管,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老爷说什么也得保住他,不然,我不活了。 被廊下的寒风一吹,渐渐冷静下来。 摆明了,是要将杨家连根拔起。 杨武眸色一沉:来人,备马车。 景暄难得偷点闲,放下那些公文,和沈青黎下棋。 会。沈青黎落下一子,声音清淡,却笃定。 但嫡子只有这一个,大家世族重规矩,自古以来,只有嫡子能继承族长之位,他不想大权旁落,就得保住他的儿子,但 他之前为自保,弃那些族人于不顾,杨氏族人怕是怨恨至极,更寒心至极,如今,又要救自己的儿子,他在杨氏族人心中的威望想必已荡然无存,亲疏是把刀,尊卑嫡庶也是一把刀,一把能将杨武与杨氏一族割裂开来的刀。 景暄从棋盒里拈起一颗棋子,在棋盘上落下:乱了,我们才有机会,才能给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一个公道。 她笑颜粲然:殿下,大势已定。 这时,九川进来禀道:殿下,王妃,杨武求见。 正厅。 沈青黎并未离开,她收着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放进棋盒之中。 宴王妃没有避讳出去,便是暄王准允的。 杨氏一族接连出事,杨武很难不去想,这背后是不是也有宴王妃的手笔。 杨武一点也不敢小看她。 景暄捧着茶碗,看着碧透的茶汤,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情绪:杨大人是为令公子之事而来? 自进来后,杨武的姿态就放得很低。 杨武没料到他如此直白,神色僵滞了一瞬。 她容貌昳丽明艳,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沈青黎笑意浅淡地提醒他道:杨大人想为自己,为家眷,为族人,求一条生路,就该有些诚意,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平白浪费时间,还显得杨大人你不真诚,有心拿捏。 杨武躬身又是一揖,心头一阵阵发沉,多了几分焦虑。 如今,完全失了主动权。